躺在床上的禤瑟已经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傍晚时已泄漏了天机,所以看着顺泰王爷提剑扑过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得闭上眼睛,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爹爹!”
红泪赶上前,一下跪倒在床前,张开手臂护住禤瑟。郎中和丫鬟们早吓得跑了出去,独留下锦儿,她不明就里,下意识躲在少奶奶身旁,小手拉着她的衣袖。
“泪儿!你让开!”祈崇怒发冲冠,举起明晃晃的宝剑:“他是那疯女人的徒弟!当年害死你娘他也有份!”“爹!娘临死前不也说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当年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害死我娘的帮凶?!爹!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滥杀无辜啊!”
禤瑟从床上艰难的探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我都说过了!不要你来救我...闪开!他若要杀我,就下手吧!”“这种时候还装什么英雄好汉?!”红泪气愤地回头看他,犹带泪痕的娇容看得禤瑟心中一紧,不由放开手。“爹!我在青羊老宅里见过公孙夫人,差点让她活活掐死!就是这个人那时候救了我!没有他,女儿便永远也见不到爹爹了啊!”
祈崇愣了一下:“这小子......”
“我是怕她死得太早了,我师父没解恨!”禤瑟嘴硬得在一旁嚷嚷,恨得红泪想上去亲手了结他。
顺泰王爷冷笑两声:“还想对我的泪儿出手?我这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寄过去给那疯女人当花瓶使!!”说着举剑向前要砍,红泪一把抱住他的腿,锦儿惊吓之余,又一把抱住了红泪的腿。
澹台昀烈疾步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又滑稽又吓人的场景。
“刀剑无眼!小心!”他两步上前来,顾不得礼貌了,一把夺下王爷手里的剑!别人他没工夫管,可那锐利的剑锋下就是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啊!他看见她颊上的泪痕,心里升起一团熊熊的火焰:“怎么回事?!在闹腾什么?!我一回来就有人来报了!是谁惹少奶奶这么伤心?!”
看到他,红泪心里一松,可马上又紧张起来,爹爹她还拦得住,可一旦让这个男人知道禤瑟有心要杀了她,别说阻拦的工夫了,一眨眼就能尸横遍地吧!...:“少爷,你别管,这事情......!”“来得正好!”祈崇手里的剑被夺了,一肚子不高兴,指着床上的禤瑟嚷道:“这小子!他师父害死了你妻子的娘亲,他又想要害死泪儿!你来得正好!说说该怎么办吧!”
澹台昀烈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暴戾之气,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红泪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见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面前闪过,他来到床边,一把就向禤瑟抓了下去!
床头的窗户被一股强风轰然吹开!
昀烈第一个念头就是保护红泪,他住了杀手,猛然回身,将跪在地上晕头胀脑的红泪抱在怀里,一下退到了门口!
一身素衣的女人有窗口飞身跃进,站在床边。禤瑟看见她,一脸诧异:“师父?!您......!”
“是你!”祈崇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向前一步。
“这么多年不见,王爷你可老了不少,当年何等的年轻英俊啊。”公孙夫人惨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情种,萍水相逢的女人,你帮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真不知道那小贱人哪里来这么大的魅力......”“少说废话!今天你既然送上门来了,就在这里了结恩怨吧!”
“少爷!”
一个家仆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这个女人说有急事,一定要见您!我没拦住,她就闯进来了....!”
“没眼色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昀烈怒吼道:“少爷现在不见客!”
“少爷!”那女人一下扑进门来,跪倒在他面前:“是我啊!我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您!”她一把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丽的脸,竟然是很久不见的乔梦妍!
昀烈和被他搂在怀里的祈红泪都愣住了:“怎么是你......?”
“我自从被少爷赶出家门,一直在悔悟自己的错处,所以一直明察暗访,想帮少奶奶做些事情......”“你帮我?...什么意思?”红泪皱起眉头,她不想怀疑任何人,只是这个女人的转变...似乎也太大了些。“我是周至本地人,世代祖居于此,我回家听父亲说起,范坤范老爷自杀前并无所出!”乔梦妍义愤填膺的指着公孙夫人脚下的锦儿:“她根本就不是范坤的女儿!我找到了范家原先的仆人,他们说是这个小蹄子给了他们不少钱,要他们在城里散布谣言,说范老爷还留下一位千金...之所以要这样大费周折,只是为了要让少奶奶同情,好能让她留在澹台家!”
红泪被惊呆了,她回头看着一向心疼的侍女,锦儿坐在地上,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这么说...”昀烈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到底如何,此时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了,他凶狠的看着公孙夫人:“锦儿也是你派到红泪身边的?”
公孙夫人笑了笑:“我的计划本来周密的很,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顺泰王爷,今天看来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我们改日再会吧!”说着,向乔梦妍猛地扔出一把暗器,自己两手提了锦儿和禤瑟,从窗户里飞身逃走了!
澹台昀烈抱着红泪飞起一脚,将那眼看就扎进乔梦妍颈上的暗器踢飞了,暗器转着圈插进墙里,原来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
“少爷!...”乔梦妍显然吓得不轻,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他。
祈崇追到窗边,哪里还有仇人的踪影,他愤怒得抓起一只花瓶,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