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杨听到电话里晓文有些脆弱的声音时,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打算回家,他已经很多天没回父母那里,本想今晚回去的。晓文在电话里说:“钟杨,我是晓文,你还住在原来的酒店式公寓吗?我现在这里。”
他只说了几句话:“是的,我还住在那里,晓文,你在楼下等着,我很快就到!”就把手机搁了,飞快的整理了东西,到车库里,开了自己的奥迪车就走。很快就到了公寓,他走进大堂,看见晓文坐在沙发上,旁边有个孩子在边上扭来扭去的坐着。当他走近些的时候,晓文发现了,站起来看着他。
晓文的头发凌乱,脸色疲倦,眼睛还可以看到哭过的痕迹,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衣和灰色的西裤,就像公司里的很多女职员一样。可是当她站在那里的时候,还是那样文静,脖子、胸部、腰和腿的曲线连成柔和的一片,挺直而优雅,她的脸依然年轻,现在却带着疲倦,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手里挽着那个孩子的手,那个孩子也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钟杨的手上还拿着车钥匙,可以看出他的匆匆前来。他也穿着白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袖子卷了一半,西裤熨烫的非常平直。他的脸成熟了些,更加轮廓分明。头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短不长,发梢打了一点摩丝。晓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那种特别受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几乎拥有了钻石王老五应该具备的所有特质。
刚才他来的匆忙没想更多,可是现在他见到了晓文和这个孩子,对他们的突然到来就感到好奇起来。只是还没等他问,晓文就有些着急的先说了:“钟杨,你家里有水吗?”
于是钟杨就带他们上楼,他住在35楼,电梯很快,可是让他有足够时间看孩子。乐乐却有些害羞,他躲在晓文的屁股后面,用手抓住妈妈的裤子,眼睛却看着钟杨。晓文笑了笑,说:“乐乐,快叫叔叔!”
乐乐出电梯的时候,总算轻轻的叫了“嘟嘟”。
钟杨非常不习惯这个孩子。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而且他们家的亲戚也不多,都没这样的小孩。他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乐乐的叫声。晓文见他的表情,笑着解释说:“孩子还小,说话不清晰。他刚才叫你‘叔叔’。”
他们说着就到了钟杨的住处,开门进去,晓文发现虽然他现在住的楼层不同了,但是房型类似。只是装修的风格稍有不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客厅很大,沙发、茶几和其他家具都是黑白风格的。稍转个弯就是餐厅,比较小而简单。乐乐进了门后,就爬到沙发上,拍了拍小肚子说:“妈妈,饿!”
晓文心痛的不得了,她坐在乐乐边上,用手拍拍,柔声的说:“马上给你吃的,好不好?”
钟杨在旁边看着他们母子,心里竟然不舒服起来,可是又不知所措。晓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你有吃的东西吗?”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住的地方从来不会有吃的东西,除了葡萄酒。
但他还是进了厨房,把每个柜子都翻了一遍,希望妈妈曾经留给他什么。晓文在外面听到声音,知道他这个单身汉家里不会有吃的。她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可是乐乐需要吃的东西,而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当钟杨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晓文一连着急又为难的站在客厅,他说:“晓文,我带你们去外面吃吧!”晓文听了,面露难色,看着乐乐。钟杨只得又说:“那你们先喝点水,我去买些回来。”他正要走,晓文又叫住了他,说:“钟杨,我和乐乐能在这里住一晚上吗?”
听到这话,他的心跳立刻快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晓文主动来找他,而且要睡在这里。晓文见他没有说话,想到或许他有女朋友,脸一下子红起来。钟杨看到了,说:“当然可以,我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
他停下来,因为晓文告诉他要买的东西还包括小孩子用的尿不湿和毛巾,奶粉或者牛奶。他听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都是乐乐用的东西,他拿了便签记下,开了车到便利店买了乐乐要的东西。想到要给晓文买吃的,有些为难,因为她没说要吃什么,当他看着货物架上的食物时,他向营业员要了一个袋子,把架子上所有种类的面包或者糕点都各要了一份。然后到煮熟食的地方,他又各要了一份,什么鸡蛋、粽子、香肠,都有,把营业员看的都傻了!
最后,当他回家的时候,晓文就看到他拎了两大袋的食物,有热的,有冷的,有面包,有蛋糕。他看着晓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所以各买了一份!”
乐乐吃了东西,又喝了牛奶,很快就睡着了,晓文给他垫上尿不湿,钟杨让她把孩子放在他的床上,乐乐习惯睡觉的时候晓文陪着,刚放下去又醒了大哭,晓文只得跪在边上安慰了好久,直到他熟睡过去。钟杨在一边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甚至有些妒忌这个孩子了,因为他占据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
总算安顿好了乐乐,晓文又累又饿,坐到沙发上,拿了一个面包就吃。钟杨看着她饿的样子,斜靠在沙发上看她吃东西,什么话都不说。
她吃了东西,拿起钟杨给她买的毛巾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憔悴,这时安顿下来感觉到被许勇军用力搓揉过的胸部隐隐发痛,想起母亲和他竟然如此强迫,内心痛苦不安,钟杨这里虽然可以暂住一宿,可明天依然要面对,想到这里烦闷至极。钟杨见她进去后好久,又没任何声音,就站在门口问她:“晓文,你没事吧!”
她应了一声,然后洗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出了卫生间,看见钟杨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这个男人她每天都会想起,可现在站在面前,却有些因为长久未见的局促。他们坐在沙发上,等思想渐渐平和下来的时候,心里的温情慢慢升起。钟杨想到睡在自己床上的小孩,心想:她结婚了,再也不似从前了。他在沙发上坐着,心潮起伏,觉得再坐下去,自己就要犯错了。这样想着,就站起来,说:“晓文,我给你拿件睡衣,会有些大,你先洗了去睡觉好吗?晚上我睡在沙发上。”
说完,他没有等晓文的话就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房间。他看见乐乐张着两只小手和腿,像小青蛙一样正睡的香。拿了自己的睡衣和一张薄毯,他发现自己竟然很羡慕这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