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姓贺还是姓何,是叫贺何还是叫何贺,其实,毫无影响。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叫他的名字,都只会叫“啊”“喂”“小子”“小鬼”“那啥”“那个谁”等等等等……
谁会管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呢?都是顺着口叫。
叫得多了,便有了个顺口的新名了。
就好像老大就叫老大,甘蔗就叫甘蔗,这世上自然不会有人一开始便姓老或是姓甘,但哪怕已经共同生活过了一段时间,贺何也仍没能知道他们的本名到底是什么。
老大叫老大,据说是因为他就是老大,但贺何始终认定,真正的原因只是老大这两个字叫得顺口而已很明显,更多的时候是老大在听甘蔗的话。
贺何的新名字,叫做“烧鸡”。
当然,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谁让他发烧发得不是时候呢?
呆在这里的,都是一帮野蛮的土匪,一旦叫定了名字就绝对不会改口,就算当事人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忍着,不然只会落得被群殴的命运。
现在贺何也呆在了这里,所以他也变成了野蛮的土匪中的一员。
人生啊,就是这么的悲怆。^^首发 君 子 堂 ^^,一直摆到中午,而后腾出下午的时间去抓药熬药外加陪在苏小身边。晚上再接着出去摆摊。
摆摊期间,玄夜摊前的顾客一直络绎不绝,生意好得不得了,短短半日便可以有数两银子入帐。
替人识文断字,外加代笔写点信件或是诉状而已,本是清淡如水、食不果腹地行当。
这偏远城镇中识字的人虽不算多,但不识字的人有不识字的过法,也没几个会没事看信写信,白白让别人赚银子。
所以,城中原有的那几个捉刀先生。只能继续食不果腹,绿着眼睛看着玄夜那热火朝天的摊子。
而且玄夜的工作还轻松,连笔都没机会拿几次,只需念念信件,银子便哗啦啦的到手了。
没办法,谁让别人脸好呢,把那些出手阔绰的小姐夫人全招出来了。
恩,围在玄夜摊子周围的那些人,十个中有九个都是女地,剩下的那个男人也有九成是爱好男色的。
至于玄夜每天看的念的那些信。自然也是……十封中有九封都是情书。
玄夜现在正手持着一封被熏得香喷喷的信件,努力用平静不颤抖的声音将信念出来,努力忽略掉信的内容以及眼前这打扮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努力让自己唇角带着的笑不僵硬掉。^^首发 君 子 堂 ^^同时愤恨地在心中怨念:云华民风向来开放,但开放到了这个地步,也着实令人苦恼啊。
这种牺牲色相地事情,若放在前几年,玄夜定是不屑去做的。
但是他现在有老婆要养。该牺牲的时候就只好牺牲一下了,唉,反正有钱赚,顾客就是上帝。
信终于念完了,玄夜终于解脱了。
但他刚捞起桌上的银两,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高喊一声“关门,今天到此为止!”,便又被那花枝乱颤地女人一扭腰撞回了椅上。
这味道……神啊。这女人到底往自己身上撒了多少香料,要熏出人命了。
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上帝……心底默念一百遍之后,玄夜抬头,再度露出无懈可击的迷人微笑,“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拿着手帕羞涩地掩住了半张脸。娇羞开口道。“先生,你可否再为我……咳。是代我弟,写一封回信?”
“……”玄夜抽了抽眼角。
“我弟不识字,接了人家姑娘的信也不知道怎么回,我这为人姐的很是操心啊,只好来拜托先生了,先生请放心,银两绝对不会少的。”那女人娇羞地眨了眨眼。
四周围观者众,全部被怔得张大了嘴:原来,还能有这一招。玄夜脸上地笑容已经全然僵硬,并且不幸地认定:从下次开门开始,他的工作量一定会加大数倍。
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咬牙接受了挑战,毅然舍弃了矜持,研好磨持好笔,再度微笑道,“需要写些什么,小姐请说,我照写就是。”
“人家小伙子写给小姑娘的东西,需要写些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那女人继续眨着眼,“先生觉得该怎么写,便怎么写吧。”
玄夜将笔墨悬在纸上悬了半晌,额上渗出了些许冷汗,硬是没敢下笔。
这……如果他真写了,那不就成了是他写的了?
如果他写了,那当然就是他写的。
玄夜将笔搁在一般,按住额头摆出是在酝酿的样子,顺手擦了擦冷汗。
这不能写,绝对不能写,如果写了之后被这女人一直好好收着……那倒还好,但是万一这写出来的信被流传了出去,自己这一生清白可就毁于一旦了。
万一万一,被苏小看见了,说不定她真会阉了自己……
玄夜小心地抬起眼望了望四周,某个女人依旧拿手绢娇羞地遮着半张脸,更多的人拿了纸张在手上,望向他地眼神一个比一个诡异。
根本,无路可逃。
玄夜又按了按额头,再次不死心的张望着四周。
他当然可以选择直截了当的拒绝,但那样太过伤害别人那一片赤诚的少女心了,所以他必须迅速地逃离现场,最大可能地避免尴尬。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他目前的衣食父母……银子啊银子,要不是怕被阉,他早就挥笔把信写好然后抱着银子走了。
唉,这不能怪他妻管严,实在是苏小太过凶悍。
说到苏小……现在正站在对面街边的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她呢?
玄夜猛地一怔,再定睛一看,原本只有些许渗出地冷汗就哗啦啦地全涌了出来。
神啊,居然真地是她。
她怎么出来了?
不,现在的问题重点是:自己正被一堆女人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