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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叫李飞宇的工人在施工时从三楼跌下,全身多处骨折,双眼也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划伤,再加上内出血,在医院抢救时又并发严重的败血症,被医生断定为“没希望救活”,下达了死亡通知单,他老婆为了省点住院费,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间把他从医院拖回家中,哪知道,就在这只剩一口气的情况下,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十几天后,李飞宇居然顽强地活着爬人世,由于他的伤势重到无药可治,他那个工程队的人又死了个精光,所以大部分人都误会他也死了。
王副总经理为人不错,又是公司的负责人之一,时常去看望那些工友的家人,所以才对李飞宇的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楚。
车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里停下来,指着其中最破烂的一栋楼房,王副总经理道:“李飞宇就住在那儿。”
由他带路,走过一条条积满污水的凹凸小道,从积满一堆堆满臭气熏天的垃圾的过道里小心翼翼转折右转,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李飞宇所住的破烂房子前。
“李飞宇,李飞宇!开门!我是王强!开门……”
敲了半晌,门吱地一声打开了。
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假设,真正看到李飞宇时,我还是禁不住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穿着背心短裤坐在轮椅里,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下清楚地呈现着人体骨架的全部结构。他额上没有半根头发,脸部皮肤又黄又黑,眼部只余创痕累累的两个深窝,微微裂开的口里,两排又长又尖的白牙格外刺眼。
若非胸口明显的起伏告诉人他还有气,我差以为是具干尸蜷缩在轮椅之中。
“王头,是你!请进,快请进!”对面的“干尸”咧嘴一笑。干瘪的皮肤剧烈抽动,看得人心头又是一悸。
王副总经理看来早已习惯了他的样子,边往房里走边问:“李飞宇,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不还是老样子……”说到这,李飞宇突然停下旋动轮椅的双手,“这位朋友是谁?”
随着他的话,那黑洞洞的眼窝便斜斜地对准我。先有些吃惊,旋又明白过来,像这种瞎子耳朵都是极好的,虽然我没开口,但他应该听到了我的行动声。
“忘了给了介绍,”王副总经理笑着解释,“这是公司总部的刘先生,他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了下。”
听王副总经理这么说,李飞宇立即热情起来:“哦,是刘先生啊,请进,请进。”
跟在李飞宇身后,我俩一起往里走,进门时,王副总经理凑到我耳边说:“他眼睛不成,耳朵可好得紧呢。”
果然是这样,点点头,我示意明白。
“这里只有白开水,你们要喝吗?”进了屋,李飞宇就张罗着要招呼我们。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如果要喝,我自己会倒。”看他摸索着要找水杯,王副总经理赶紧阻止他。又转向我:“要我给你倒杯水吗?”
我摇摇头,又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赶紧办正事。
李飞宇还在边上絮叨:“那我就不给你们倒水了!如果渴了,一定要自己倒啊。”
王副总经理当然明白我的想法,向李飞宇道:“李飞宇,这次刘先生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十三年前你们在北辰大学施工时的一些事情。”
“十三年前……北辰大学……”嘴里重复这两个词,李飞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他沉重地呼吸,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把手,手背静脉而过度用力而挣出条条暴凸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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