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可以伤害我的人,而且,你确定那只‘从黑暗最底层跑出来的最凶恶的恶魔’不是你?”卫馨用冰冷的声线恶毒的说道:“又是不可接触的神秘事件吗?在这种学校待下去,将来不仅会严重和世界脱节,连世界观都会扭曲——对了,还有我连毕业都不能,就会被召唤到异世界去的‘预言’。”
“预言是最不可测的东西。”雷文用相当轻浮的口气说道:“而且我怎么可能是恶魔?我是抓恶魔的正义使者。”
“正义使者吗?哼,不要当我不知道,我今天找来的那三个,严格来说不算是人类,所以他们就算有什么不测,你也脱不了关系。而且我记得很清楚,钟楼被毁根本不是龙悦的错,不仅不是龙悦的错,他甚至是被害者。”卫馨用冷漠的口气说:“不要把我当傻瓜,尹曼所代表的立场我很清楚,没人可以代表绝对的正义,到现在,我对师大的存在都表示怀疑。”
“卫馨,你是个很聪明,也很强的女人……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该管。”我听见雷文这么叹息着说道:“你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灾难。”
“那无所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师大这个所谓的‘安全区’到底会存在多久……”
卫馨这么回答着,然后他们的声音渐渐的远离,应该是离开了这里。
等到听不见他们声音的时候,一直捂住我嘴巴的那双手松了开来,把我向外面一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被夕啃得乱七八糟的草坪上,而我面前的雕像碎片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来,似乎想抓住什么。
这个场景其实蛮吓人的,不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那只手,用力的向外拖。伴随着我这个动作的进行,石头里伸出了一颗脑袋来,黑色的头发从这颗脑袋上笔直的垂在地上,而这个脑袋主人的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很主动的抓住了我的手,并幽幽的叫道:
“枫枫。”
“……姐姐。”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毕竟就算以前知道可人和各种不可思议有着相当的关系,也没有亲眼看见的冲击大。更何况,我认识的所有和各种奇怪的力量有关系的人类,甚至以前见到的鬼王,也没有如可人一般,做出那么经典的鬼怪姿势的人。
帮助姐姐从‘石头里’爬出来,我不死心的摸了摸那块石头。
冷冰冰的,**的,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块相当普通的石头,所以我不能想像我刚刚是怎么躲在这里面的,更不能想像可人是怎么进入这块石头的。
可人却一声不响的端坐在我的面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呆滞,似乎刚刚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注意到我转头看她,她对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的我脸颊,那温柔的动作好像是在抚摸什么很珍贵的宝物——虽然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现在发烧到了多少度,但是可人的手相对我的脸来说冰冰凉的很舒服。
之前的暖流似乎也被可人的手引领的更加有规律起来,这个感觉直接导致了我更加的想睡觉,想休息,甚至我的眼皮子有粘在了一起的感觉,然后我诚实的遵循了我的愿望,闭上了我的眼睛。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看见了鲜红的月亮。
现在进入梦境的时间是越来越快了。
我在心里苦笑着,向周围张望去。这次我发现姐姐坐在浅海的礁石上,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吊带长裙,黑色的长发像没有重量一般,在根本没有风的血色海洋上飞舞着,她雪白色的皮肤在这种环境下有点刺眼。
“从黑暗最底层跑出来的最凶恶的恶魔,是你吗?”我没有贸然的走进鲜红如血水一般的大海里,而是站在沙滩上,对着可人叫喊着。
从雷文说出那句话来开始,我就在思考他在说谁。根据他说话的语境来看,确实好像在指我,但是如果我实在想不通我在一夜之间变成魔王的理由,就算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什么恐怖大魔王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来到这个学校才会被‘抹杀’,过去的十几年不是有的是下手机会吗?
事实上,他们现在要杀死我,也如同要捏死一只蚂蚁,那么,我不仅不是他们的目标,甚至可能是连杀死都不能的,对于他们目标相当重要的人物。
而根据他们的攻击目标,似乎又好像是龙悦。
这个可能性很大,无论是龙悦的无效化能力,还是龙悦的发狂,似乎都在说明着这一点,但熟悉龙悦性格的我非常清楚的知道,龙悦只是不能允许自己以外的人被杀,而他自己很有一种自我献祭精神,所以他一点都不会在乎自己被杀掉。
当然,也有可能龙悦根本被恶魔附身而不自知的可能,甚至更有龙悦脑袋发昏去庇护恶魔的可能,因为是最坏的可能,所以我必须谨慎的花时间去考证。
但这种猜测不是绝对的,因为个人偏见,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龙悦和恶魔联系起来,所以我更倾向于在我的周围找‘恶魔’。
其中,可人和李想是最可疑的。
李想的力量和个性和恶魔看起来是很有联系,但他如果是恶魔的话,就没我和龙悦什么事——我们顶多只是室友。而且李想的表现也更倾向雷文一伙,说是‘监督’和‘分裂’的内奸,条件也完全吻合。
然后是可人。
可人姐姐简直是我正常现实消失的始作俑者,自从可人姐姐出现以后,龙悦离开,我开始病重,并且以极烂的成绩进了工院,所谓的法术学院,和奇怪的李想成为室友,然后再见龙悦的时候,连这个唯一的好友也不正常了。
当然,我知道龙悦的问题不能怪可人。
但这个血色梦境的本身,就在证明着可人过去经过了什么。
所以,我很直接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可人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会那么问,因为她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事实上,她就算没有猜到,也没有表情变化吧——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因为她那么干脆的承认,我有点不知道下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