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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笛边开车边向那警员解释:“受伤的人是我同学,他父亲和你们也是同事,就是你们那那个姓林的法医。”
警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截口道:“那好吧,我陪你去,不过等下队长要事发飙你可得顶住!”
文笛笑着拍拍胸口,好像说:包在我身上。
如果他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就会发现他的笑有多么难看了。他现在哪有空闲来开玩笑?他整个神经都搭在这起车祸上。
按常理来说,司机发现前方有人,或异物都会第一时间踩下刹车,这样的话就会在路上留下下长长的拖印,就算是防暴死刹车,也会在轮胎滚停转换时留下有规律的拖印。但是现场却没有发现一点点类似的痕迹。
通过对现场简单的观察,文笛发现肇事车辆原本是静止不动的,证据就是它瞬间加速时,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换句话说,这辆车是在那专门等待文弱,发现目标后才加大油门冲上去。
这不是车祸,而是谋杀。
如果说是谋杀,那杀人动机是什么?文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哪里会有这种深仇大恨的仇家?唯一可能的就是文弱的老爸在工作上得罪了什么人,而遭到了报复。如果是这样,那文静很可能也处在危险中。
这也就是他要文笙把文静接到自己家的原因。但他到底还是年轻,千算万算只算错了一点,那就是不应该让文笙去办这件事。虽然他教过他很多,但对方毕竟还是孩子。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一个孩子是万万应对不来的。
文笛从家里取了自己的金卡,又拿上老爸的医疗保险卡,急冲冲钻进汽车,赶去医院。
当今社会,医生本来是救死扶伤的天使,但是医院的种种规章制度限制了医生们履行职责。
文笛赶到医院时,文弱正躺在一张推车上,裤子已被鲜血浸透,由于得不到必要的处理,杨平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胡乱缠在他腿上,稍微起点止血的作用。
文笛大惊之余,心中暗自叫苦:怎么还没有进行抢救?杨平看出文笛的疑问,哭丧着脸道:“带的钱不够,还差一千块才够押金。”
文笛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这是我爸的医保卡,快去划!”
文弱静静地躺在推车上,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就是个死人了。
有了钱,就有了效率。文弱马上被推进急诊室。
其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不时传来石英钟报时的声音。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钟声。钟声本来很悦耳,但现在听到耳朵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刺耳。
终于,当钟声连续响过三下,急诊室的灯灭了。
文弱被推出手术室时仍旧处在昏迷中。他身上盖着被单,右腿膝盖往下的地方,空荡荡的。白痴也能看出来在文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杨平不断用手在脸上干搓,嘴里唏嘘不止。他没有勇气去看,更没有勇气接受这个事实。他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假如这是梦境的话,就快点醒来吧!
可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他绝望了。他绝望的同时,一股热热的液体自他眼中涌出,慢慢划过脸颊。“医生,我朋友的腿?没保住么?”文笛几乎是扑过去,在那空荡荡的床板上摸了又摸,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医生摇摇头,叹息道:“右小腿受创严重,粉粹性骨折,加上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说罢,他顿了顿,好像是给文笛一点接受这个现实的时间,紧接着他又说道:“病人的头受到了轻微的震荡,肋骨断了两根,胸腔有点积血,上臂有一处骨裂,左腿骨折。”
“怎么会这样?”文笛傻眼了。他真的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呢?他可是个篮球运动员!他怎么能没有了腿呢?
他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听说最近有一种技术叫非本体断肢再植术,就是说用别人的肢体一直到自己的腿上,能不能给我朋友做这样的手术?他是个篮球运动员,他不能没有腿!”
医生有为难的摇摇头,道:“你先冷静点,你说的那种手术还不成熟,在我个人看来,还是冒险。”
文笛截口道:“不管成熟与否,都要试一下,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我朋友好起来,就是金山我也能给你搬一作来!”
医生笑道:“小弟弟,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觉得很难把非本体断肢再植技术的不成熟因素和弊端用三两句话说清楚,所以干脆住口,转移了话题,“病人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还是先办住院手续吧,至于你的要求,我们会留意的,一旦有可以利用的肢体,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文笛点头道:“一切就拜托你了!”然后转向杨平,“你就在这陪着他,我现在要回警局去做口供。”
说着他转身走出医院。
他是哭着钻进警车的。跟他同来的警员本想和他开两句玩笑,看见他伤心的样子就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严重吗?”他问。文笛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片刻,他眼中没有了泪水,怒火早把眼泪烧干。他决心抓住这个该死的凶手,为文弱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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