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不用缴纳钱粮,均可入义学学习。义学时,统号‘义师’,定三年为期,考评成绩后即可安排职务。先安从九品品轶赏赐官衔俸禄,怎样啊?”
“这…”三个人对视之后,还是用眼神让最能跟我说上话的温体仁出面答复。
“回皇上,这举子主讲义学,诚然是个宣讲圣言的好方子,一旦开行,必然是流芳百世的圣举。但是,这九品官轶,还有义师的俸禄,怕是不合。”
“嗯?按大明祖制,凡举子不是均有银粮发放的吗?再有,候补生员,难道没有品轶吗?”
“回皇上,祖制是规定了钱粮的数目,但早已经拖欠了,那些举子返乡后,多数靠乡绅资助或者开办私塾来过活的。至于品轶嘛,应该说,从九品已经属于官员了,举子因义学而晋官,恐怕会对科举产生不好的影响。”
“可是,普天下,无力识字的人实在太多了,况且这些举子不去体察民间疾苦,朕也是怕他们眼界不宽,闭门造车。”
“是,是,皇上拟开义学这事,诚是良策,但怕是要耗费钱粮,并且这品轶?”
“那待三年考绩良好,可择优赏九品官轶,其余赏从九品官轶,以后非有吏功不得升迁,并可准许重新会试怎样?”
“皇上,科举乃是公平万年之计,不可轻易动摇。还是赏国子监义学碑刻名吧。”
总之,就是都不同意封官,哪怕从九品都不行。现在议政的习惯模式是,只要温体仁也反对,那我的计议就绝对通不过内阁。因为温体仁向来是我的宠臣、近臣。
“可是,这天下扫盲的义举,加之条件多是艰苦之地。朕不赏这些举子,总是说不过去啊?”
“那便如此,义学考绩优良者,凡大考时,可列名考前,优先录用如何?呃,还有,凡是义师之后,可在行文与日常对答时可称小吏及下官。义学中的百姓也可称呼他们为义师或大人。皇上,此已近极致了,臣斗胆恳请皇上恩准!”温体仁到底是温体仁,不愧是玲珑心窍,和稀泥补漏洞的本事果然是本朝第一。
“那便依先生吧,钱先生和周先生的意见呢?”
自然是没问题,剩下的就是关于教材的拟定了,另着钱谦益编纂初萌读本,遴选简易字5百,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事、故,各取十句成册,特令文天祥、岑参、辛弃疾、岳武穆等词句入书。并赐名《初萌百句及半千文字》。
这个义学令颁布之后,在京逗留的举子们立刻群情激昂,群众反映良好,毕竟多数是热血青年,全部是礼教学子,圣人门生。对于去艰苦的地方做开蒙的义举,还能在形式上过一把当官的瘾。实质上呢,考据优秀者,还可以大考的时候可以优先录用,不仅如此,户部还每名义师每月发一两银子做为工资,面子里子全有了,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至于说艰苦地方,这个时代的学子,都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觉悟。所以,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艰难生活,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自己将来能教会多少妇孺老幼识得多少字。
加上识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不先切身体察民间的疾苦,他们也提不出切实可行的好政策,自然没有升迁的机会。这才是触动体制改革的深意和根本,至于他们能否体察到我的良苦用心和深思远虑,就要靠时间来检验了。
这件事对士林的影响是巨大的,一时间天下称颂。甚至连言官们也对不能赐义师们九品官轶的待遇,表达了有限的愤慨。
如果这个主意是钱谦益或者其他什么人出的,我估计连这有限的愤慨都不会有。温体仁难啊!
所谓大考,就是指如果有底层官吏出现空缺时,吏部翻出历年积存的全部举子名录,从中选合乎眼缘的名字进行任用。有了义学考绩的制度,吏部官员的工作量也减轻了不少。
整个官僚系统,对于我这个普及教育,最大限度降低文盲比例的举措,赞赏有加,特意给我将来的尊号前加了文盛二字。呵!
并且,毕自严还创造性的利用义学专款,在户部设立了‘义学库’,今后乡绅、官吏,都可以往这个库里捐银子,这些银子全用来给天下‘义师’发工资和补贴之用。这已经初步具备了后世‘基金’的模样了。
等这件事情全票通过后,殿试的时间也到来了。
不过金贸依然参加了殿试策问的考试,虽说依然惨不忍睹,但大家对他的勇气,也是赞赏有加。最后,还是在我的帮衬下,赏了他刻名国子监的荣耀,刻名国子监就算是有大功名的人了。
状元郎依然是刘若宰,他的文章确实不错,加上我很欣赏他敢在会试中用两股做答,并且高中会元,这份才华和勇气还是要鼓励的。八股文现在虽已没落,但仍然是广大学子、考官用来衡量一个人才学的重要手段。比如对对子,对对联,就是因为八股中需要四对对联,才成为文人日常斗才的比较性技艺。八股要退出历史,但对联却永远的保留了下去。选刘若宰既是顺因潮流,也是在转告天下的士子,不要拘泥于八股之中,毕竟两股的状元都给你们点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榜眼和探花分别就是温、周二人的举荐。金声在策问中一力西学,合乎我的胃口。而如果金声也是一甲了,从政治平衡学上考虑,温体仁推荐的蔡辰恩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进了。
要知道,在殿试前回答我的询问时,明确提及学子名字,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三人和我的这三位内阁重臣一定有着潜在的联系。在殿试之前,是完全公平的阅卷、评判。在会师之后,各位座师们,按惯例,是可以公开推荐滴。毕竟殿试只是一个排定名次的问题,考不考都基本是进士了。
温体仁是我一力提拔的孤臣,适当给他一些助力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么一来,对于原本的榜眼、探花来说,似乎不太公平,但是实在想不起来,那两个人的名字了,只好作罢。
发榜那天,京城着实热闹了一番,等我和群臣喝了酒之后回返后宫的时候,王承恩喜气洋洋的跟我报喜。
“皇上,皇后娘娘怕是有喜了!”
靠,不会是愚人节吧?还好,今天已经是4月底了。
“哦,好事啊!传太医了吗?”
“没有,皇后传的是那个西洋教的神甫费力克斯。”
“胡闹,那些个骗子的话也能当真?谁的主意?”
“这,是懿安娘娘的旨意。”
“罢了,赶紧叫那个番夷过到朕这边来,朕好好问问。”
通盘一问,才知道,皇后这月的月信没到,那个费力克斯还算是个合格医生,也很谨慎,通过询问体症变化,做出了皇后怀孕判断。
呵呵,我的好皇后啊!您可算是有信儿了,好,好,高兴之余,也没忘了赏费力几十两银子就赶紧打发他走了。开玩笑,安胎、养胎的事宜,还是咱们中医有把握不是?
“曹化淳,交待下去,再召费力,必须有朕的首肯方行,这些个番夷,还是小心些才是,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恭喜皇上!”
胖曹最后的一嗓子,又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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