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颇是感慨,我正想问他这话是说的什么意思,总感觉他不象是在单纯说我,舱房的门板上却传来“叩、叩”两下敲击声。杨康去开了门,原来是我自上了船还一直没见过的船主派人来说今天可能海上还要有风浪,让我们自行小心。
郭靖和老顽童一听又有风浪,俱是脸色一白,老顽童是再也不想泡水了,郭靖却是饱受晕船之苦,觉得沉船的事比较遥远,但船上又要颠簸却是近在眼前。
我上来的时候便已观察过这船,足足比我那一条大上二、三倍,又是簇新的样子,显然比我之前没扛过暴风雨就光荣牺牲的旧船要坚固得多了,想来要是翻船可不容易,所以也并不担心。
待船工走后,我道:“我上得船来以后,还未见过船主呢,按礼数我应该去道谢的,这船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现在说说,到时我心里也有个底。”
老顽童撇嘴道:“你这贼丫头就是爱玩这假么三道的把戏,道谢就道谢,还要先问好救命恩人是个什么脾气?简直比书呆子还婆妈!”
我道:“我礼貌地去拜谢一下,若是匆匆忙忙,自然也来不及讲什么礼数,痛快道谢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有时间做个准备,礼数自然要做得周全些,你当我像你一般……”
杨康见我们又要开吵,急忙拦了下来,好言哄了比我还要不讲理的老顽童半天,才又过来哄我。
我见他这副老妈子德行,心头那点怒气也被满满的笑意所取代,小声对他道:“老家伙的头发让海水给泡花啦!他心里正懊恼着呢,所以脾气大,我都知道。你放心,我再不和他吵啦。”
杨康疑惑地看了看老顽童顶上那堆五颜六色的烂草,依然很迷茫地道:“我……我没看出来,和以前不是一样么?”
这下我更是笑不可抑,躲到一旁哈哈大笑去也,就留依然很疑惑地研究老顽童的杨康和被杨康盯得莫名所以,全身发毛的老顽童在那大眼瞪小眼。
之后我们继续聊的时候,我才知道这船的主人是个脸上有道大疤的青年男子,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怎么喜欢见人,只有老顽童和杨康偶然间见过一面,郭靖整天晕船,连见都没见过。所以我也没必要去道谢,反正他也不会见的,最多托船工带句话也就行了。
既然如此,我到也落得轻松,船行数日,便在我和老顽童的打打闹闹,杨康劝架中,郭靖永远不见减轻的晕船症状中,和七公的伤势逐渐转好中度过。
那一日船终于行至陆地,我们便也拜别了船上几个混熟了的船工下船了。
我们先到一个海边小镇休整,在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住下。大船虽好,却毕竟条件简陋,这么多天也没能舒服地洗个澡,在那个满是男人的地方,想找件女子的衣服换更是不可能,所以才一进店,我便吩咐了小二送上热水,再随便采买件轻便的女子衣衫,就赶快洗起热水澡了。
一入了水,我顿时满足得连连叹息,从离开这次桃花岛以后我就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放松下来,我自然又开始在脑中盘算起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以我本意,原是想出了桃花岛边往北去,直到蒙古,一来可把郭靖的母亲到归云庄安顿,二来我们突然去了蒙古,欧阳锋定是料想不到的;三来我也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那蒙古人的大英雄成吉思汗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师父这一受伤,我们恐怕是得改道先把师父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顿起来,再跑一趟一灯大师那里了。
好在一灯大师印象之中是住在铁掌峰附近,虽然依旧路远,但总比云南大理好上一点,不然一个至南一个至北,我这不是等于来个纵向穿越中国嘛。
这些想法我也和杨康等人讨论过,但碍于老顽童和师父各有不愿见一灯大师的理由,我便也没说究竟是找谁来治疗师父的伤,只说是一个高人。其他人没什么意见,杨康却想让我把我的七公师父带到河南少林寺山上给他的凌虚子师父诊治看看。
凌虚子的神妙医术我也是领教过的,让他来医治师父的伤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去一灯大师那里,给师父疗伤是假——原著里七公也是自己连《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就好了的么,根本没用一灯大师出手——找一灯大师帮忙翻译经文才是真。
不过这些事又不能直接说,说出来又是要不知道扯多少谎来解释,我为什么知道《九阴真经》上有这么个怪里怪气的总纲?我不懂梵文,怎么又知道这东西是梵文的音译?我又怎么知道一灯大师可以翻译?我怎么知道一灯大师在哪隐居的?
想到就让我头都大了,不如干脆先带七公去凌虚子那看看,若是不成,顺理成章去找一灯大师;若是成了,大不了我自己去找也是一样的,只是我手之中可没有《九阴真经》,到时不管是老顽童还是杨康,我总得诓一个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蒙古那边我也实在放心不下,虽然历史上离蒙古灭宋还得有个几十年的功夫,但谁知道现在这历史还靠不靠得住。而且虽然印象中郭母是因为郭靖不肯为蒙古征宋才自尽以不拖累郭靖,现在只要郭靖不回蒙古,应该也不至惹出这事来,但事情拖太久,我总是不放心,或许应该劝郭靖先自己去蒙古把妈妈接出来再说?
越想越觉得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解决,虽然都与我本身性命没多大关系,但是若不管,又总觉得良心不安。
而我也越想越觉得荒谬,就因为我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就一定要出这个头?我不插手,事情就不能解决了么?
……干脆我忍忍看?干脆当个正常一点的古代女子,不发表意见,让这帮男人去做决定?
虽然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但是我真的越想越觉得我们这一大帮人,好象都是我一个女孩子领导大家方向一样,在现代也就罢了,问题这还是在礼教有名的森严的宋朝,这感觉未免太奇怪了……
决定做好,我也洗好了澡换了衣服,本来是准备马上去敲大家房门,分配任务的,但是现在既然不想挑那个头,我自然也落个清闲,顿时觉得全身都懒散下来,干脆和衣就在床上睡下了。
这一觉就睡到日落夕山。
而我一睁开眼,除了看到夕阳在窗外投射进房间的暖洋洋的金光,也看到了正在那金光下背对着我坐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杨康。
“杨小康?”我揉揉眼睛坐起来,“你怎么进到我的房间来了?”他不是号称很守礼教的么?为什么他还是三番两次不请自入我的房间?
杨康回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坨好象是玉的东西,“你醒啦。很少见你在白天睡觉,我有点担心,所以进来看看。”
我还没问呢,他自己先全招了。我笑道:“什么很少见,你根本就没见过的啦,我在大白天的睡觉,根本连我自己都没见过几回!放心我没事,只是之前一直担惊受怕的没睡好,现在总算到了陆地上,当然要先好好睡一觉喽!耶?你又在刻东西了?”
不知道是我一次说的太多,他不好回答还是怎么的,杨康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先去河南为七公治伤,还是先去蒙古,接郭伯母回来?”
我刚想说话,突然想起睡前做的决定,马上把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道:“你们这一大堆男人,做事难道还总要我这个小丫头来做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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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领导棒子交出来~把领导大家向前冲的革命任务交给广大群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