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前方传来一声豪迈的大笑:“哈哈,看来是老叫化身上太臭啦,黄老邪你的鼻子灵,竟然一下就闻出来啦!”
爹爹朗声道:“七兄到是稀客!”
顷刻之间,洪七公的身影已经旋风一般到了我们前面,我轻叫一声:“七公。”声音软绵绵的——这么一路折腾下来,我还能清醒地说话已经算不错了。
七公见我这样子,不由微微吃了一惊,道:“蓉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你这个鬼丫头也栽了跟头了?”
我道:“七公,这次蓉儿可栽得大了。你可得为蓉儿出头。”
七公哈哈一笑:“有你爹在,还轮得着老叫化我吗?”
我微微一笑:“今后找到那害我的人,爹爹把他碎尸万段,七公你就把他的肉拿去喂狗,便算是为蓉儿出头啦。”
七公笑道:“就怕你爹爹气得大了,连怪肉渣也不给老叫化留啊!”
我家帅爹爹道:“七兄,小女身体有恙,还是先回屋再说罢。”
七公笑道:“老叫化是个粗人,让药兄你家的宝贝女儿受苦啦。”
爹爹也没说什么,扶着我往桃林中便走,七公却道:“稍等一下,老叫化有个小友,也要一同过来。”
爹爹脸色马上微沉,我马上道:“七公,我爹不喜欢见外人。”
七公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杨康,道:“说到外人,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
杨康马上一拱手,道:“晚辈杨康,见过洪老前辈。”
七公奇道:“看你年纪轻轻,怎地知道我姓洪?”
我道:“七公您老的大名谁人不晓,杨康是我的朋友,是我邀他来的。”
七公道:“这可也巧,老叫化的小友,也正是蓉儿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可不多!七公说的这人,总不会是郭靖吧?难道郭靖那家伙运气真的那么猛,没有黄蓉在身旁,依然可以拜得洪七公为师?
“七公,你说的人是谁啊,蓉儿的朋友可不多呢。”
说来也巧,我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七公的名字,爹爹和七公武功比我高出甚多,自然也听到了,只听七公对着海滩另一边喊道:“郭小子,还不快过来!”
果然是郭靖?我懊恼之际,郭靖已经跑了过来,见了我们,兴奋地大叫道:“蓉儿!杨大哥!”
我的天那!这小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我现在如果不是没什么气力,真的想冲上前去臭揍他一顿,凭什么?他怎么会这样好运的?简直是太过分了!
同时我竟然还有空去发现杨康此时面上也同样闪过一丝懊恼?他也不愿意见到郭靖么?
之后不过是寒暄几句,我突地火气又起,反正也到了岛上了,爹爹也就干脆直接点了我的穴,没让我张牙舞爪地太丢人,扛了我便走,杨康等人自然紧跟其后。
我这次发疯发得很久,大概是因为这次我不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而发脾气,即使我正常,都看不惯郭靖这样好运气的人在我面前乱晃。
等我缓过劲来已经是傍晚,随便吃了些东西我便在药房里翻找起来,爹爹还和七公在聊天,杨康、郭靖则过来帮我一起找。郭靖对药材一窍不通,所以自然是只能在一旁当摆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聊天。
原来八月十五,郭靖和江南六怪前去赴烟雨楼之约,没想到根本就没打起来,原来赵王府出事,他们几个不能来了,所以派人传话说要改期,江南六怪自然气不过说要找上赵王府去,结果这一幕全落在七公的眼中。
七公好管闲事,自然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听到郭靖此时正在找我,不禁也起了寻访故友之心(当然是访我家帅爹爹,我还没那么大面子),所以干脆拉着他到了桃花岛,岛上没有主人,哑仆哪敢带人进屋?七公和郭靖又不谙五行奇门,于是也只能在桃林入口处的亭子里随便住了几天。
我问道:“七公有没有教你武功?”想想原著里黄蓉费了多大功夫才让洪七公教了郭靖“降龙十八缺三掌”,如果没有我郭靖还是学到了这洪七公的生平绝技,那我不是面子都丢光了?
郭靖反问道:“七公只是与我同行,作甚要教我武功?”
还好!
我顿时眉开眼笑,郭靖不明就里还想追问,杨康此时插了个话,把话题引了开来。
说到杨康……虽然他没多做表示,但我为什么觉得他刚刚好象突然高兴了一下下?
也许是他不高兴郭靖也许会比他强吧,唉,也是,我一直认为原著里杨康最后为了武功连欧阳锋的儿子都敢杀,很大原因是因为有郭靖给他做对比来着,明明郭靖以前比他差,结果郭靖一路奇遇,武功长进有如坐火箭,而他却屡屡碰壁,不但凡事得靠自己,还频频出纰漏——自然那些麻烦,少不了好些是郭靖黄蓉给他弄的。
摊上这种倒霉事,是我的话,我也得发疯了,至少我没那个肚量看着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家伙突然发达起来。
不过现在我也懒得揣测杨康那比女人还海底针的心思,趁我现在还没发作,赶快找出药材把蛊去了才是正事。
还好这药并不太难找,几味草药随便煮出一碗又酸又苦兼稠得几乎塞不进嗓子的黑胡胡的汤药来,我喝过之后,一阵上吐下泻,没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那虫子给呕了出来。那虫子竟然足有拇指大小了,怕是再有几天,就大得没这么容易就弄出来了,怕是要开刀。
问题是宋朝的外科手术?
恐怕我敢让人把我的肚子切开,还没人敢拿这个刀。
折腾了我足有一个多月的心病终于放下,我舒舒服服地窝回我的房间睡了天翻地覆唯我独睡——等醒来的时候才从哑仆那里知道竟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也是,精神紧绷了一个月,我没一天睡得好,这次终于放松了,可不是得大睡特睡。
“啊巴,啊巴啊巴。”我对哑仆比着手语问他爹爹在哪——其实这里的哑仆大多会些唇语,但他们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所以我也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戏弄他们的机会,他们不是哑巴么?我便整天也学他们“啊巴啊巴”,有几个肚量小的还真的曾经被我气昏过去。但后来也都无所谓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破罐破摔?不过总之他们一个个都心理素质万分强悍就是了。
所以我就说,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比先苦其心志。看以前在赵王府我碰上那堆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才让我几句话就给气成那样,不服让桃花岛上的哑仆过来比一比?同样的话,把别人祖宗十八带都跳出棺材来抗议了,这些哑仆也不吭一声,除了生闷气,连“啊巴啊巴”都不敢。
“啊巴啊巴巴。”哑仆也比了几个手势。
“啊巴巴巴啊巴?”主人和朋友在外厅?还有新的客人?是什么样子的客人呀?
“啊巴啊巴。”哑仆想了想,再比。
“啊巴?啊巴巴啊巴?!”不像中原人?像是西域那边来的?!那个年轻的还从头掉脚一身白?
不是欧阳锋叔侄二人上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