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吃饱饭,捧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混乱,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干脆爬起来,拿纸笔列出条目:
疑问一:御苍穹为什么第一次遇见我,就知道我是万俟舞?
以前见过?万俟舞十岁之前都被幽禁在朱雀宫内,御苍穹是怎么见到的?
疑问二:御苍穹到底是什么人?
综合上一条,御苍穹如果是在万俟舞十岁之前见过她,那么他和朱雀王朝是什么关系?他要是朱雀国的王室成员,为什么会生活在逐日岛上?如果是因为不喜欢皇宫生活而转居孤岛,到也说得通。他有很多手下,各个会武功,包括服侍我的心蕊在内,身份应该不简单。
疑问三:今天遇见的白胡子老头是谁?
他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他给我讲星月神女的传说有什么目的?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还有,水默夫君……
他为什么要跟危斯走?以他的武功,想要逃跑应该不难,难道是被危斯打伤擒获?
想到这,我开始坐立不安,无心再管其他事情。
水默夫君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有没有想我?好怀念他身上的草药香,没了那个味道,我睡觉都不安稳,那个味道,以后还能闻到吗?
脸上冰凉,用手一抹,又黑又臭,光顾想席水默了,墨汁花了脸都不知道,再看看桌上那张纸,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席水默三个字。
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读书的时候,这些诗句总是过目就忘,到了古代,竟可以随口吟出,入境随俗?
“我的公主在思念谁呢?”调侃的声音背后响起,回头一看,消失多日的御苍穹正双手环抱,斜倚门框,似笑非笑看着我。
“想谁也不想你!”我没好气的道,心说你还有脸回来,折磨完我就一走了之,你这乌龟当得倒是有伸有缩。
“是吗?”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阵风般飘到面前,眼光停在我胡乱涂鸦的纸上。我见东窗事发,赶紧手捂“罪证”,却被他轻而易举从指缝间抽走。
脑海中立马跃出仨黑色大字儿:完蛋了!
御苍穹看完纸上内容,五指一合,把纸攥成团握进手心,再张手,白纸已变飞灰。
我咽了口唾沫,虚情假意的称赞道:“好功夫,要是搁现代,估计连碎纸机都省了。”
御苍穹冲着我阴森冷笑,直笑得我身上汗毛全体立正站好。
他缓缓举起双臂,把我的脑袋合在两掌之间,掌心贴住我的太阳穴,侧头在我耳畔低语道:“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捏碎你的脑袋,把席水默从你脑子里挤出去!”
我拼命摇晃脑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连连后退,脸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嘿嘿,当然不可以……脑袋挤碎很痛的……那个啥,脑浆子喷出来,很恶心……”
此丫危险,生人勿近!
“为了他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痛吗?”
他凝视着我,唇边挂着嗜血的诡笑,我感觉自己像被猎豹盯上的小鹿,随时随刻都可能被碎尸万段,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怕啊!怎么不怕?我怕痛,更怕死……那个啥……你这么笑不好看,要微笑……微笑懂吗?就是笑的时候露出八颗牙……不是呲牙,是温柔亲切的露出牙……记住,要亲切……也不是咬牙……嗯哼,你还是别笑了,我看着瘆得慌……”
我一边瞎掰,一边后退,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后脑一紧,人已经被他大手拉到面前,我真怀疑丫进化不完全,整个一长臂猿,这么远都够得着我!
他用手掌托住我的头,拇指轻拭我沾满墨汁的脸,来回摩挲,声音中听不出感情。
“对我这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丫是帮我擦脸,还是给我画脸谱啊?真想狠狠抽丫两耳刮子,但聪明如我,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鸡蛋碰石头那种二傻子干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再说现在鸡蛋多贵啊!
我冲他讪讪傻笑,语无伦次的说:“嘿嘿嘿……好奇心害死猫……”
“舞儿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眼眸低垂,专注在我的大花脸上,仿佛那里真能开出花来。
“梦话,不用懂……”
别蹭了!再蹭都蹭进毛孔里了,长豆豆不要紧,要是弄出个“黑色胎记”你拿脸赔我啊?不过说实话,御苍穹这张脸皮还真不错,但是老娘我不喜欢当二皮脸!
“舞儿做梦会梦见谁?席水默吗?”
他不理会我的胡言论语,径自说着,被墨汁涂黑的手指顺着脸颊爬上我额头,继续画着他的御派抽象。
“是又怎样?”
靠,我怒了,你丫个变态,真把老娘的脸皮当画板使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kitty?
“你就那么想见席水默?”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逼着我扬头对上他的眼。狭长黑眸中蓄满暴风骤雨,仿佛随时都会宣泄而出。
“对!”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咱输人输阵绝不能输了气势。
御苍穹凤目半迷,遮去戾气,眼光迷离,声音飘渺。
“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呢?”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丫终于相通了?
“真的什么都行?”薄唇勾笑,三分邪气,七分妩媚,却令人发颤。
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我有种掉进圈套的感觉,后悔刚才答应那么痛快,丫是只狡猾狐狸,我怎么就忘了防备呢!不知现在改口还来不来得及?想到这,我一下没了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嗫嚅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要你!”他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意思?”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占有你的人,怎么样?身体交换自由,你可愿意?”他审视着我的表情,语气轻蔑的说。
靠!就知道你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儿!
“哼!”我抽风似的冷笑道,“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席水默,这样的身子你要吗?”
他先是一抖,眼含诧异,随后化为熊熊火焰,恶狠狠的吼道,“我要!”
我牙一咬,心一横,“好!希望你言而有信!”
御苍穹,你丫看错我了,在我生活的年代,一夜情都不算什么,再说老娘本就是色女,色遍天下美男是我穿越前的豪言壮志,像你这种姿色,我不吃亏,就当嫖免费鸭子了。
御苍穹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身体僵硬,怔住。许久,发出狂笑,一丝苦涩从他眼中转瞬即逝。
“没想到,你居然甘愿为他作贱自己的身子,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
“随你怎么说”我满不在乎的回道,想想他的话,突然咧嘴大笑,“你也知道把我身子给你是作贱自己?”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埋汰老娘?你长那个脑子了吗?
他捏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万俟舞,我看错你了,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追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想听吗?别急,我会在床上告诉你的,还有你的那些疑问我也会为你一一解答,听到这,是不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是,我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现在就爬上你的床!”
御苍穹紧握双手,指尖陷进肉里,我清楚听见咯吱咯吱骨节错位的声音。
“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女人,洗干净再来爬我的床!”
我用鼻子哼道:“切!说得像我很喜欢爬一样,就你那痨病鬼小身板儿,可别做到一半,激动得昏过去……”
“我会不会昏过去,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说完,揪住我的胳膊,拖着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