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生母的房间。”玄青稍稍的大声儿在月箸的耳边说,可一想,再大声儿她也听不见啊。
月箸的脸色暗了下来,“你知道我听不到的。”
玄青想了想“腾”的一下起身大声道:“有办法了!”
“喂!你疯了,我好累啊,你干什么!”月箸大叫着捶打着玄青,因为此时玄青将她扛在肩膀上,月箸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折腾自己,吓得哇哇大叫。
“乖啦,乖啦!别叫了。”玄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顺手拿起自己的腰带,又扯了个被单子将两人都裹了起来。
月箸被这么固定在玄青身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好奇他要带自己干什么呢?
玄青扛着她走向墙角那一排排的红木柜子,脸上略有些得意:“你看,这是我母亲的衣柜。”
他伸手将那一排排的红木衣柜门打开,里面花花绿绿的,各种款式都是玄青生母的衣服,每个衣柜的中间都有一排暗格子,暗格上面有锁,月箸估计那是用来锁首饰的。
玄青从柜门的一侧凹槽里摸了半天,找到一把铜钥匙,“咔嚓”一下打开了暗格,映着烛光,里面珠宝闪烁着瑰丽的光芒。
月箸傻眼了,脑子里只想起有个美丽且倒霉的外国女人曾经说过“钻石是女人的好朋友。”
“小野猫,我们来玩游戏吧。”
玄青将月箸抱回床上,自己转身走了,月箸呆呆的裹着被单坐在那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一会儿玄青抱来一大堆衣服,还带着樟脑球的味道。
“小野猫,我给你打扮打扮吧。”
玄青笑着翻着手里的东西,细心的从肚兜小裤裤开始找起,月箸在一边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开玩笑!大半夜他给她找死人的衣服穿,还带着樟脑球味,她愿意才怪呢!
“喂,你干什么,我可不穿。”月箸惊恐的瞪着他,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挑完了。
“啧啧——真难看”月箸撇着嘴吧说。
水绿色的裙子,那是月箸最不喜欢的颜色,她好奇男人怎么都这么没有品位呢,尽管她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武力征服一切还是有道理的。
玄青开始笨手笨脚的为月箸穿内衣、亵衣、长衫、外裙,贵族女子是要穿大氅的,大氅上要用丝带系盘扣来固定,玄青为月箸选了一条五色混合金丝线的盘扣带子,打纽襻比较费时间,玄青平时穿衣服都是婢女帮忙,这盘扣让他打了很久,全部穿好了之后半个时辰也过去了。
玄青跪在月箸的脚边,为她穿上一双淡绿色的绣花鞋,那满脸爱怜的模样使月箸彻底迷惑了。
“你的脚比我生母的脚还要小呢。”玄青忍不住又在那可爱的脚背上咬了一下,月箸盯着自己的脚背,血聚集在一起,然后慢慢散去,好像自己的心,每次都融化了,清醒后又要强迫自己坚强。
玄青轻抚着月箸的脚背,在她旁边的地上坐下,将头轻轻的靠在月箸的大腿上自说自话:“我一直恨我父亲那么爱我生母,为什么他都不去看一看我娘?”
月箸腿上感觉他的下巴在动,好奇的望着他。
玄青仰起脸,眼睛里闪着泪花,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月箸的心不知何故狠狠的抽痛一下,她第一次好奇,此刻她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何神情如此的哀伤?
玄青轻轻的蹭着月箸的大腿:“我现在好像懂他了,其实拥着自己喜欢的人躲在一方天地里也很好,”
月箸缓缓的抬起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放在玄青肩膀上,可还没做决定,玄青的大手就抓过来了,他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走向雕花大床,剩下的后半夜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和衣相拥着睡到天亮。
跟玄青这种“一夜七次郎”比起,月箸实在是没有太多体力消耗,到了第三天,她就开始眼皮打架身上乏力了。相反玄青倒是一天比一天精神焕发,如沐春风到全府上下都觉得害怕,下人们什么时候见过主子走路时高兴了都会跳起来呢
月箸吃的是下人餐,下午偷懒睡觉有时候会赶不上开饭,晚上还要饿着肚子应付玄青,叫苦不堪。
所以晚上玄青正运动着,月箸的肚子总是哗啦哗啦的响,气氛着实尴尬。
“你没吃饭”玄青红着脸喘着粗气,比划着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有时间吃饭,困都困死了!”月箸没好气的甩了玄青一巴掌,打掉了他一般的兴奋。
为了保密,他把其他人都支走了,每天让三儿来这里收拾,要是让丫鬟婆子送东西到这里来,那样就露馅了,怎么办呢?
“喂,醒醒。”
玄青摇了摇快要睡着的月箸,他开始兴奋了,他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月箸去偷自己家的厨房,以前光明正大都没进去过,现在想想要偷自己的东西都觉得好兴奋。
“喂,快起来,我们去找吃的。”
玄青将月箸背起来绑在自己身上,从大衣柜里找出了一个老秦王的黑色皮蓬一裹,两人趁着月色就出发了。
王府的厨房在最北边,平时都有专人巡逻值班,以防走水失火,厨房里灯火通明,一个值班的婆子和一个更夫坐在一起两人在院子里打情骂俏。
玄青背着月箸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两人咬了好一会儿的耳朵,婆子吃吃的笑着,起身走了,那更夫随后跟去,两人怕是找个柴房偷情去了,玄青暗暗吃惊,原来这些平日里板着脸的婆子转脸竟然如此风流。
“快点进去,趁着他们不在。”月箸小腿乱蹬在玄青背上催促着,王府的厨房一定有好吃的,她现在标准很低,有块鸡腿吃,有口白饭就好了。
事与愿违,灶上慢火炖着的补品是不能动的,墙上挂着干辣椒和腊肉,竟然连半盘子剩菜都没有,这下连玄青都纳闷了,晚上吃的剩菜都跑哪里去了呢
月箸着急了,瞥见笼屉里有几个凉馒头,忙对玄青说,“那有白馒头,拿几个走吧。”馒头在玄青眼里基本不算事物,他还想找点更好的,可是来不及了,听到更夫骂骂咧咧的脚步声,月箸伸手拿了一个馒头咬在嘴里呜咽着说:“糟糕!有人来了,快躲起了!”
她狠狠的敲着玄青的头,让他钻到装木柴的架子下面,可是玄青哪里肯愿意,堂堂一个王爷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他死活都不钻。眼见着人进来了,玄青将披风的帽兜盖上,一鼓作气往外面冲,那更夫胆子不济,还没喊出声就吓的晕了过去。
回到房间两人都是脸色刷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月箸盯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凉馒头百感交集。
“吃吧,小野猫,明天给你弄点好吃的。”
玄青与月箸对坐在床上,他看着她吃馒头傻乐,月箸一边将干馒头往嘴里送,一边稀里哗啦的掉渣,玄青傻笑着捡着月箸掉下来的馒头渣往自己嘴里送。
吃馒头的人和捡馒头渣吃的人同样开心。
也许是觉得吃独食不好,月箸将馒头送到玄青嘴边。
“嗯,你想吃吗给你吃一口吧。”
玄青呆了,这是月箸第一次向他示好,他有些激动,在月箸的馒头上咬了一口,嚼着馒头对着月箸傻笑,却发现她的脸瞬间由开心变成沮丧。
“你、你、你干什么啊,就这么一个馒头……”月箸看着被玄青咬过的馒头,好像天狗吃过的月亮,剩下的估计还有两口。
“呃——咬太大了是吧,呵呵呵,要不我再给你偷去”
“人家饿了一个晚上就这么一个馒头!你还我馒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箸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了玄青一下,玄青顺势躺在雕花床上笑的直打滚,结果直到天亮月箸都小气的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秦王府里有两件怪事,据说小王爷玄青早上吃了三个馒头,中午吃了四个馒头,晚上也吃了四个馒头,吃的时候还对着馒头傻笑。
这第二件怪事嘛,就是秦王府的厨房里,更夫看见黑夜叉鬼了,而传说这夜叉鬼雌雄同体,女的还催促的快跑。
转眼间到了第七天,方曌来接人,玄青站在庭院里,望着卓筠的背影,亲切而熟悉却又有些迷茫,已经不是原来的感觉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自己去找寻月箸纤弱的身影,他无法控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