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刺来的长剑,冠云复冷笑一声,右手往身边虚空一探,不知从何处抓出一把土黄色长剑,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长剑剑芒暴涨,一剑削断那人的飞剑,又余势不减,将那人拦腰斩成两段!
李朝歌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那人的尸身之中,几乎在身体被斩断的同时,飞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蓝色光团。冠云复向着已经飞出数丈高,抱着圆盘向远处飞去的乞丐掠去,却见另一个乞丐脚踩飞剑扑来,手中一口布袋张开,放出了许多根如牛毛般的精芒。
冠云复身势不停,随手一挥,射到身前的精芒全部倒射回去,那上千道精芒,竟然一个不拉地射入那个乞丐的体内。那个乞丐吐出一大口鲜血,向着下方坠落,然后体内也飞出了一团蓝色光团。
在第一个乞丐身死,冠云复喊着张桥的名字的时候,张桥就扑了出去,一把将那惊慌失措的蓝色光团抓在手中,脸上喜悦的表情难以自抑。在第二个乞丐身死之时,张桥不等冠云复吩咐,就又扑了出去,将那人体内飞出的光团抓在手中。
李朝歌快步走到张桥身边,打量着他手中攥着的两个蓝色光团,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元婴?”
张桥笑呵呵地点点头,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褐色的布袋,小心翼翼地将两团蓝色光芒放进去,又仔细扎好,李朝歌看着他完成这些,问道:“看张叔你这么高兴,元婴很珍贵吗?”
“非常珍贵,”张桥将布袋放回怀中,方才说道,“还多亏了公子,不然,就是杀了他们,我恐怕也得不到一个元婴。”
“哦,这是为何?”
张桥说道:“你可听说过,厉害的修士虽然枯坐在洞府之中,就能够知道万里外发生的事情?”见李朝歌点点头,张桥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元婴的速度,比起修士肉身的速度来说,要快了很多很多倍,一般的同级修士,甚至是高了对手一截的修士,在杀死对方以后,也很难得到对方的元婴,就是因为元婴速度太快。”
李朝歌回忆起方才的情形,然后问道:“可是刚刚那些元婴,速度并不是很快啊?”
“所以说要多亏了公子,因为公子在出手的时候就禁锢了那些元婴的移动速度,所以我才能够轻易地抓住他们。”张桥道,他还要进一步解释,冠云复出现在他们身前,将一团蓝光递给张桥。
见冠云复手中空无一物,李朝歌问道:“师父,法器可得到了?”
冠云复点点头:“我们快到城外去,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见他说的郑重,李朝歌和张桥都没有再说话,三人运转神行术,向着城外而去。
到了城门,冠云复缓缓闭上双目――李朝歌知道,那是他放开了神识。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老远,西边的天空,也变成了好看的橘黄色,不过李朝歌的心中,却无端地开始出现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久,冠云复睁开眼来,看着一个方向道:“那里。”他看着身边的张桥和李朝歌,道:“时间紧急,张桥,你背着朝歌。”
张桥点头称是,他背着李朝歌,三人向着冠云复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路都是树木稀少的荒野。
跑出大概十几里地,被张桥背在身后的李朝歌,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大群道人,不知道围着什么人,人群之中,剑气横飞,火光闪耀。
“看来里面被包围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距离那群道人还有数十丈,冠云复带着张桥来到一个土坡之后,“放下朝歌吧。”
李朝歌从张桥背上滑下来,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看不见那些道人,李朝歌道:“师父,敌人那么多,是不是很难对付?”
冠云复摇摇头,“那里面也只有一个人还算厉害,其他的却和我们刚刚收拾的那三个差不多水平。”
“他们是怎么陷落在里面的?”
“为师也不清楚,现在只有李夫人和元善大师在里面,李兄却不知哪里去了。”
“师父可要上前帮忙?”
“不,”冠云复摇摇头,“现在我还不清楚李兄的计划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数,李夫人和元善大师虽然被阵法困在里面,可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们先在这里观望一会儿。”
说着冠云复盘坐下来,闭目凝神,神识破体而出。
“天黑了。”李朝歌看着太阳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消失在天际,喃喃道。
“叮,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摄人心魄的铃声,忽然响彻整片天地。
几乎在同时,冠云复突然睁开眼来,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中计了。”
“嗯?”李朝歌张桥一齐看向冠云复,这时,李朝歌蓦地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要晕倒一般。
但是冠云复一把抓住了李朝歌,将一个布袋塞进了李朝歌的手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李朝歌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精神一振,先前的不适统统消失,精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冠云复松开拉着李朝歌的手,说道:“真正的法器还在城中,现在我要去救李夫人他们,寻找法器的事情,就靠你们两个了!”话音才落,冠云复就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李朝歌惊咦道。
“我们快到城中,边走边说。”张桥拉着李朝歌,向着城墙跑去,“城中的人,没有公子给你的香囊,时间一久,随时有魂魄离体的危险!”
李朝歌这时才看向手中的小布袋,只见那是一个棕色的香囊,一阵阵怡人的香气,使得他即使清楚地听到那阵铃声,也是一丝不适感都没有。
他们到了城墙之下,张桥抱着李朝歌,二人纵跃到城墙之上,进入城中,一路上李朝歌看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之上,许多人东倒西歪地倒在路上,他问张桥道:“他们死了吗?”
“死的并不多,不过再过一会儿就难说了。”
张桥给出了一个令李朝歌啼笑皆非的回答,李朝歌想笑,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经僵硬,根本笑不出来。
“来,我背着你,我们时间不多,要赶快找到那个真正的法器!”
李朝歌点点头,趴在蹲下来的张桥的背上,张桥带着他,如一阵风般沿着大街奔跑,两边的灯火都成了一道明亮的线,两耳呼呼尽是风声。
李朝歌无奈,只好用香囊捂住鼻子,索性闭上了双眼。
“嗯?”奔跑之中,张桥忽然惊咦一声,顿住脚步,李朝歌睁开眼来,发现张桥停在一个破旧的祠堂之外。
“怎么了?”李朝歌问道。
张桥蹲下,李朝歌滑了下来。
张桥走进祠堂,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到一个角落里,在一堆杂物之中找出了一个直径二尺的圆盘来。
“这个圆盘,竟然和先前的那个一模一样。”站在祠堂外的李朝歌惊讶道。
“对,因为,这个也是假的。”
张桥说着,双手光芒大盛,将圆盘一阵揉搓,“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过,一堆齑粉从张桥手中散落。
“时间不多了。”张桥再一次背着李朝歌奔跑起来,很快,他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个圆盘法器,这一下,毁掉法器之后,张桥的眉头皱了起来。
李朝歌踩着法器的碎屑,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叔,你白天的时候有没有搜寻过这里?”
张桥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看来这次背后主持的人果真不一般,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把包括公子在内的我们玩弄在鼓掌间。”
李朝歌在原地踱着步子,眉头紧锁,“真正的法器,究竟会在哪里呢?”
“张叔,我们分头行动吧,有我在,反而耽误了你。我四处转转,说不定会有发现。”
张桥果断摇摇头,“不行,此时危机四伏,你一个小孩四处走动,很容易被人发现,你修为又还浅薄,万一被人抓住,岂不是更为公子添累赘么!”
李朝歌心中一暖,不过依旧坚持道:“张叔,听我的吧,我也想为这件事情做些什么,而不是成为你们的累赘。而且,你忘了,我还有这个。”
李朝歌说着,从怀中拿出火蛙珠在张桥眼前晃晃,“它现在可是有二十年的火候,寻常修士,想必我也能斗上一斗。”
张桥看着李朝歌虽然稚嫩却十分坚毅的神色,在他的心底,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被触动,于是他道:“那好,你要小心,记住,遇到事情,千万不要逞强。”
和张桥约定一个时辰后在客栈相见,李朝歌就选定一个方向走去。
“在这个事情中,最重要的两部分,摄人魂魄的祭台,有师父等人在城外拼命,而那个法器,也有张叔在城中搜寻,我做些什么好呢?”
李朝歌一边嘀咕一边想着,一时不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没有摔倒,李朝歌回头看向地上,却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
“原来是城中的一个百姓。”
李朝歌四下打量,只见这里虽然偏僻,可是一路上也是倒躺了十几个人。
“在这样的路况下,真难为张叔如何以那样的速度奔驰了。”
李朝歌叹息一声,忽然,地上的黑影传来一声呻吟,李朝歌心中一动,站在那人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先生,你还好吗?”
那人缓缓睁开双目,双眼也凝聚起焦距,“哎哟我的妈哟……,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
李朝歌心中一动,看向了紧紧攥在手中的香囊,“原来是因为我站得离他很近,他闻到香气才醒转过来的。”
想到这里,李朝歌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却见那人刚刚坐了起来,还在抱怨怎么突然晕倒,忽然身体一震,然后就又躺了下去。
李朝歌学着元善那般,单手竖在胸前,朝着晕倒的那位道:“阿弥陀佛,万一你死了,请你一定要见谅,香囊救人有限,为了能救更多的人,就暂且对不住你了。”说着不敢逗留,连忙离去。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摄人生魂,总有魂魄离体向着那个法器飞去吧,可是为何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个魂灵飞过?”
李朝歌再次来到大街上,看着东倒西歪的人们,自言自语道。
“嗯?对了,我怎么忘了我还有一个厉鬼没有使唤?”
李朝歌心中一动,连忙从一旁的餐馆之中搬出一张桌子,找了一只烧好的鸡,又从怀中拿出两根白蜡,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中间,摆设好一个临时召唤的祭台。
他点起白蜡,闭目凝神,口中嘀咕着张桥教给他的咒语,下一刻,一声凄厉的嚎叫,那个女厉鬼在李朝歌面前缓缓飘落。
“卖相还是不错,就是弱了点。”
李朝歌带着女厉鬼又开始游荡起来。
马路的尽头是一个数十丈长的石拱桥,横跨在一条碧水之上,李朝歌上到桥上,凭栏远眺,只见这条宽数十丈的大河两岸杨柳拂波,说不出的安宁美妙。
“你能不能感受到城中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李朝歌问道。
女鬼一脸茫然,这个女鬼,是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容,年龄约莫在二八左右,如果不是惨白的面容与不时露出来的獠牙,也算得上是一个美貌女子,听了李朝歌的话,女鬼露出一脸茫然地神色。
“脑袋缺根弦,就是无法沟通啊……”
李朝歌无奈叹息,然后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存在一种能把你吸引进去的力量?”
女鬼茫然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听了李朝歌的话,她看向了一个方向。
“黑云城的中心地带?”
女鬼点点头。
“看来错不了,如果是我,也会将法器放在那里,那样,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他哈哈大笑:“好吧,走,那个谁,我们一起过去看个究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