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现场的时候,我无比的希望自己刚才所想像的事情都是假的,这只是那个人对自己开得一个玩笑而已,虽然,我心里面明白,那个人从来就不会和自己开玩笑的。或者,要是我可以昏过去也行,可是,为什么上帝要这样子的对待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了,值得祢如此的厚待我的呢?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最重要的人都这样子的抛弃我!!
我不是没有在电视剧里面或者是在新闻上面看过车祸的现场,以前看见了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可怜事情,今天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了,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让人心痛的!
我冲进了人群,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那架一整个车厢都支离破碎并且扭曲了的货柜车,和那一辆被强制翻转过来了的黑色的小轿车,都是假的吧?这辆黑色的小车并不是新禹坐的那一辆车来的吧?!我在心里面不停的这样子安慰自己。
可是,那满地仿佛大片大片地宛如盛开着的地狱之花的鲜红血渍上面躺着的人,不就是那个刚刚在半个小时前才和自己谈笑风声,还温柔地笑着祝福自己幸福的人吗?
是啊,那个人是姜新禹,就算我不认识全世界的人,也不会忘记这个熟悉的身影的。可是,他还在流着血呢,我要去救他出来!对……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新禹……不要害怕,我马上就会把你救出来的,马上……”我走进姜新禹被压着的位置,很轻很轻的地他说话。这个人现在一定是很疼的吧?竟然流了这么多的血。不要害怕,新禹,我已经赶过来了啊,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新禹,我应该要马上就接听你的电话的,我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不起……新禹……对不起……”我慢慢地把新禹拖出了那辆扭曲危险的黑色汽车,一点儿也没有顾及到自己已经被地面的玻璃划破了的双手,嘴里面只是不停反复的说着“对不起……”这一句话。
“谁有电话呀?!快给我打电话!快给我叫救护车来,你们没有看见有人受伤了吗?!快!!!!”我抱着姜新禹的身体,有些歇斯底里的对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叫喊。
为什么这些人不早一点儿把新禹给救出来?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躺在车厢下面不停的流血?知不知道现在的地面上流着好多好多的姜新禹的血的呀?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子的视而不见,为什么!!我用手紧紧地捂住怀里的人那还在不停地渗着温热血液的地方,可是没有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为什么它还在一直的渗出来?谁可以来帮帮我,帮帮我救救我的姜新禹?!!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是谁打了电话给叫救护车的,我只是无助的抱紧着怀里面的人,直到救护车来了,也没有松手,我很害怕,很害怕只要我一松开手的话,那个人就会永远的离开我了。我不允许那个人就这样子的离开我,我绝对不允许!!
在首尔中心医院的急救室外面,我和Jeremy只能呆在那一扇门的外面等待。我坐在椅子上面,低垂着头,紧紧的握住双手,我需要一个奇迹!可是,上帝却并没有听到我的祈求……
“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伤者因为失血过多而去逝了,你们两个人节哀吧……”那个主治医生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告诉我这么一个可笑的消息的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都是在骗人的,对不对,你们……”Jeremy揪着主治医生的衣领,开始和那些医生护士们哭闹了起来,真得是觉得很吵很吵。但是,为什么我依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了呢?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存在了,那个人就这样子走了吗?为什么……
“Jeremy,我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我轻轻的对Jeremy说,拉着他的手缓缓的走进了急救室里面。
看着那个已经被白色布料覆盖着的人,我一动不动的拉Jeremy站在原地。
许久许久,我才走进他的身边,拉开布料,抱着这个人慢慢地坐在床上。
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也许这是我有史以来讲话最多的时候了,把那些藏在心里面很多年的话,全都讲了出来了,为什么,这个人不回答自己了呢……
手指不自觉得轻捂上自己的薄唇,为会我刚才好像感觉到那个人的味道的呢?
“姜新禹,你是不是在这里,回答我啊……”我站起来四处张望,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这是我的错觉吗?
三天后,我和姜新禹的父母一起把他的骨灰安在了墓地群里面了。
那一天的天气很阴沉,下着毛毛细雨,所有认识的人都来参加了姜新禹的葬礼,我呆在最前面,呆呆着的望着十字架的墓碑上那张有着温柔笑容的相片,心里面空茫茫的一片。
一个月之后,我决定去一趟中国。
因为,在首尔中心医院给我的报告书上面写着在姜新禹胃里面积存着大量的抑制抑郁症的药片和酒精,这是造成车祸发生的最重要的原因。说到酒精,我可以理解他是在我的婚宴上面喝了一些酒的关系,可是,为什么新禹会吃这么多的抑制神经的药的呢?我决定去一趟中国,我要知道原因。
“你好……”我站在青岛的郊外的一座环境优美,但是,有一些偏僻的疗养院外对着警卫说。看了看手上调查到的地址,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的了。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事情想要找你们的院长,麻烦帮我传达一下,谢谢你……”我用的是英文说得,因为我不太会说中文,幸好这位警卫的英语还可以,不然的话,我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跟着那人走到了院长室,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对他道谢了。
“你好,年轻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看过半百的慈祥老人,他看着眼前的这位英俊的有些过分,但是却意外的有礼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不过,这一位看起来还真得是和那位去了韩国的姜新禹气质上有些相像的呢。该不会,就是要找新禹的吧……
“你是要来找姜新禹的吧?你是他的什么人,可以告诉我吗?你要知道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私人情况给别人的呀。”院长笑着说,站起来把我迎到了客厅的黑色沙发上坐下,还特意的拿了一杯开水给递给了我。
“谢谢……”我小心的拿过水杯,接着说:“我是他的亲人。”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找到新禹的东西,并且把它们带回韩国。”我有些暗淡的对眼前的老人说,我要把新禹的东西都拿回韩国去。
“是这样子啊,他还好吧?还有没有继续吃药?不会又偷偷的把它们给扔了吧?”院长回想到以前,那个年轻人所做的事情就不自觉得露出了怀念的笑容,那也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啊。
“吃药?请问新禹是得什么病了吗?”我听到院长的话,想到了那份医院的报告书。这可是自己会飞到这个遥远的中国的地方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是啊,你不知道吧,新禹得了抑郁症两年了。一直在我们这里面接受治疗,前些天才突然的回韩国了,说是要参加一场重要的婚礼什么的。我们疗养院里面负责他的是陈美小姐,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你是说,新禹得的是抑郁症?很严重的吗?”我问道。
“是啊,是挺严重的。我和他的主治医生都规劝过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回去韩国,但是,他就是不听啊。可能对于他来说,那个朋友的婚礼真得是很重要的吧。唉……”院长有些感叹的说。
“谢谢你,但是我想要见见那个陈美小姐,可以吗?还有,我想要去新禹的病房里面看看……”我有些强忍欢笑的对坐在我对面的院长先生说,手里面的水洒了出来也没有发觉到。为什么,新禹患有抑郁症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呢?那么,我这两年对他的责怪,又成什么了呢?
新禹的房间很简单,在我的眼里可以称得上是简陋,只有一床一书桌一套沙发和茶几,茶几上面只放着一本韩语杂志,上面的封面是自己今年拿到最佳作曲奖项的时候拍的相片,书桌上面只放着我和他唯一一次拍得合照,上面是他笑着抱住还是一脸的不高兴的我的样子,而在书桌的中间就只是放着一本黑色封面厚厚地日记本。
“那是姜先生最宝贝的两件东西……上面的人就是你吧,还有他说过,要是有一天你会找到这里来了,就把这本日记本也交给你。”那位陈美小姐指着书桌上面的东西对我说。
“是吗?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还有,他明明说过会回来这里的,为什么又决定要呆在韩国了呢?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小护士很是好奇的问我。
“因为,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能回这里了。所以叫我来把这些东西后收拾回韩国……”我淡淡地对她说。
“是这样子啊,那你慢慢收拾吧……”陈美体贴的走了出去,并且,帮我把门给轻轻地关上了。
我轻轻的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顿在那里了。
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写得我这一辈子最爱的黄泰京……”
原来,我们彼此都错过了,新禹,你也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