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山耸了耸肩,继续道:
“徐导就说:‘既然碎瓷片这么容易得到,干嘛不在进监狱的第一天就摔破碗自尽?这样一来也可以免受酷刑之苦——难道就为了听一首歌,愿意拖着受好多天酷刑?’
“然后,两位老师就争论起来了。”时山含蓄道,“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说话都不太客气。”
时山已经尽可能给两位老东西留面子了。他没说的是,当时的场面,双瀚二人的原话是这样的。
徐瀚文:
“表演欲太过旺盛!”
“为了戏剧色彩扭曲了逻辑!”
“在精英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之间左右脑自由搏击!”
“丢掉了精神底色!”
郑博瀚回敬:
“又在对自己不懂的东西指手画脚!”
“我这是电视剧不是纪录片!”
“好过廖礼和王觅云在皇宫御花园里自由搏击!”
“壮烈怎么就不能体现出精神底色?”
虽然时山没说,商叶初也猜得七七八八。
徐瀚文骂郑博瀚左右脑互相搏击,确实没骂错。早在《云倾记》中,商叶初就看出了郑博瀚这点毛病。
郑博瀚很喜欢震撼人心的大场面,有时候甚至不会考虑对剧情主旨是否合适。譬如《云倾记》中,平昭皇帝作为封建君主,若想彻底地反封建,就该对其同样持有批判的态度。但郑博瀚偏偏给这位新帝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极尽所能地夸饰这位君主的伟大和辉煌。
这直接导致网络上对平昭皇帝批判的声量很小,反而是花痴舔屏派居多。商叶初的粉丝更是以此为豪,歌颂起了平昭皇帝的威仪棣棣、雄才大略。
从商叶初自己的角度来讲,郑博瀚这些举措,当然是天降送粉神器。但从反封建的内核上来讲,这其实是对全剧中心思想的一种伤害,有隐晦的歌功颂德之嫌。有些网友批判《云倾记》具有商业妥协性,是有见地的。
在《天半》剧本中,郑博瀚的审美再次发挥出来,甚至瘾更大了,以至于设计了足足七种死法。
商叶初无法判断这种审美是否正确,只知道对自己而言,郑博瀚这种取向,很不妙!
“魏宣老师呢?”商叶初看向时山,“魏宣老师是怎么回答的?”
“郑老师和徐老师越吵越凶,刘主任出来打圆场,两人这才鸣金收兵。”时山苦笑道,“刘主任为了缓和气氛,主动和魏宣聊了起来。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商叶初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终于理解了郑博瀚黑如锅底的脸色——
商叶初进门,演绎了一番与魏宣完全不同的“李益明之死”。与壮烈毫不搭边,也不够震撼人心,反而充满了算计和挣扎。和郑博瀚的审美南辕北辙。
不仅如此,在演完之后,还说出了“战士的死并不一定非要有表演性质或者观赏性”“战士不是死给人看的”之类的(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