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被问住,面上不免多了窘迫。
他赔着笑,压低声音道:“陛下有话托老奴转达王爷,郡主在旁恐有不便。”
闻言,墨锦川下巴轻点,似是表示理解。
结果德公公还没松一口气,就听他道:“即是不便,就不必说了,也省的您为难。”
他特意用上了敬称,似是同自家长辈说话一般,可说出口的话却算不上半点客气可言。
了解他的人一看便知,他是动了气。
德公公一直伺候在宣德帝身边,也算是瞧着他长大的,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
他轻叹一口气,朝着宋言汐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于他们之间要说的话,宋言汐其实并没什么兴趣,也大抵能猜到宣德帝让他带什么话。
只是她可以不想,他们却不能不让。
她倒是要听听,陛下让他的亲近内臣不远千里迢迢赶来,究竟带的是什么话。
德公公不愧是天子近臣,就连出门在外,所带的茶叶都是千两银都未必能买到一两的极品。
无需过多的步骤,只需热水轻轻一冲,茶香四溢,胜过将军府的粗茶千万倍。
这一杯茶换算成银钱,足够边城将士一顿饭。
德公公一边沏茶一边道:“陛下放心不下王爷,非要亲自走一趟,被皇后娘娘和丽妃娘娘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了回去。”
墨锦川神色淡淡道:“父皇近日身体不佳,本王不该让他为我忧心。”
德公公轻笑,“瞧王爷这话说的,你可是陛下一手带大的,他如何能不忧心?”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说起这个,王爷这么多年除了一桩事情外,还真没让陛下为你操过太多心。”
墨锦川垂眸,“不急。”
“老奴还什么都没说呢,王爷就猜到了?”
“不过是老生常谈,无甚好猜。”
闻言,德公公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王爷就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分明是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可临行前陛下的叮嘱,又言犹在耳。
父子二人,总归要得罪一个。
想明白这些,德公公心一横,直言道:“临行前,陛下曾言,他自觉年事已高,不求王爷为大安开疆拓土,只希望王爷能在年末之前定下终身大事。”
年初至年末,不过区区三百多个时日。
若一切按照婚嫁流程走,光是等到下聘都要今年秋末,老爷子就如此着急?
生怕墨锦川动怒,德公公补充道:“陛下还说,男婚女嫁乃是人生大事,也不好操之过急,王爷若是觉得年前成婚太过仓促,也可将日子推到明年开春。
钦天监卜算过,今年冬月和腊月,来年二三月都有好日子。”
墨锦川忽地勾唇,笑着问:“如此说来,本王是不是还要谢谢父皇,还能多容我些时日?”
“陛下也是一番苦心,王爷又何必说这些赌气的话?”
德公公轻叹,话虽是对着(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