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更太晚了,实在不好意思,但工作确实太忙了,没办法,明天估计也要这么迟。后天会正常。)
抓了谢永乐,对酒厂大院的影响非常大,一种莫名的恐怖气氛笼罩在酒厂大院上空。
那些老人们,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悄悄地议论着,叹息着,不知道公安下一次会对谁下手,在他们看来,房子被拆是早晚的事,一些人已经差生了动摇,与其最后鸡飞蛋打,不如现在拆了,至少还有一些补偿,还不会被公安抓去,从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现在要来拆他们房子的不仅有当官的,还有神秘的大富豪。
在一个紧密团结的集体里,这种动摇是非常可怕的,屋漏偏逢连阴雨,马秋生带着人已经开始拆自己家的房子了,这孙子嘴里叼着颗烟,在那喳喳呼呼地说:“思想解放你们懂不懂?我这就是思想解放,折旧房子不拆哪有新房子住,这种好事大家还不要,不要等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两手空空,后悔就晚喽――”
马秋生带着一帮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再加上铲车的轰鸣,显得热火朝天,好像不是再拆房子,倒像是在娶媳妇,酒厂已经有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老人们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一个个内心感慨颇多,想当初酒厂是多么红火,现在-----唉------一声叹息呀!
但也只能叹息而已,人家拆自己的房子,他们自然没什么话说。于是,动摇的心更加动摇,这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那几个把厂子办黄了又把厂子卖掉的领导出现了,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笑容满面,他们走进大院,挨家挨户动员,一个个苦口婆心加威逼利诱,中心思想就是一个,赶快扒房子,现在拆还不晚,再不拆损失更大。
一个姓罗的副厂长对董雷的父亲说:“老董,你姓董可不能成古董呀,咱们这思想可要解放,过去咱们厂为什么黄了,你知道吗?”
董云龙心说,还不是你们这群孙子折腾的。但他了只顾着抽烟没说话。
董雷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个姓罗的孙子,这畜生看来不会说人话,上来就骂他父亲是古董,一定得给他点教训。昨晚回来后,董雷就想了,现在形势逼人,除了去把那些协议偷出来外,他还得采取点别的措施才行,看着这个姓罗的畜生,董雷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路子。
董雷眯缝着眼睛对那姓罗的说:“这位不姓董的那谁,你能说说厂子为什么黄了吗?”
姓罗的说:“这位是?”
“我也姓董。”
“哦,小董呀,我觉得咱们厂子黄了主要是工人们的思想不解放,所以黄了,现在咱们思想不能再不解放了,否则又要错过一个大好机会,这次补偿的房子,面积大,位置好,将来升值的空间很大,我看着替你们着急呀,谁叫我是你们曾经的领导呢。”
董雷看着这个堪称史上最无耻的领导,淡淡地说道:“我们的思想的确不够解放,有些人是天生的,没办法,像你,肯定是因为当初你妈妈思想比较开放,才会生出你这么个极品来,我想你应该叫罗开放吧。”
在场的其他领导都笑了,姓罗的涨红了脸,冲着董雷说:“你小子怎么骂人呀?”
董雷没再理他,在一边自顾自地说道:“别人笑我太淫荡,我笑别人不开放,哈哈,原来这话是有来历的。”
其他领导一听,赶紧努力忍着笑,把姓罗的拉走了,他们真担心姓罗的一下子压不住火会闹出事来,那样回去就不好交代了,姓罗的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
董雷看着这群人模狗样的家伙走了出去,眼里闪出寒光。
他看出来了,这伙人勾结起来,黑的白的,无所不用其极,不拿走他们的房子誓不罢休,既然这些人都欺负上门了,他也不必太多顾忌,高蹈说得太对了,何必在乎手段如何,只要效果良好即可,现在他彻底认识到,以前的自己多么幼稚,这个社会根本不管你美好的愿望和良好的品德,实力才是说话的本钱,尤其是现在人心浮动时机,他必须力挽狂澜,一旦大家都开始动摇,再想凝聚人心就难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董雷的思想发生了急剧的转变,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高蹈的“理论”,在他家的房子要被人强行拆掉的时候,在有理无处申诉的时候,他必须有所行动。
想要有所行动的不只是董雷,周克光也是其中之一,周克光也是酒厂工人子弟,现在在菜市场卖肉,日子还算过得去,原本想着这次拆迁能补偿到位,他房子的心病就彻底解决了,但关键时刻,这帮孙子想耍赖,他急呀,今天没去卖肉,专门做了一桌子菜,多数都是大家爱吃的猪下水,他把院子里从小一起玩的年轻人都请了过去,想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董雷和张翔都被请了过去。
看人到齐了,周克光把院子的大门关上,打开了一坛陈酒,每人都给满上,周克光端起酒杯一口干了,然后恨恨地骂了一声:“操***!”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带着浓浓的酒味,无限感慨尽在其中,大家都端起干了,齐声骂道:“操***!”
都没说是骂谁,其实他们也真没有具体的指向,只是想借此发泄一下,周克光一边嚼着猪肚一边说道:“咱们得想点办法了,不然就完了。”
“是呀是呀,得想办法了。”
“有什么法子,咱们没权没势。”
“这帮孙子太黑了,吃死孩子不吐骨头。”
“真想弄死他们,但咱们没本事呀!”
“要不,强子你把部队带过来打死这帮***。”
众人都笑了,强子叫王强,现在在部队里当兵,昨天请了探亲假回来。张翔说:“咱们还是不能偏激。”
周克光说:“翔哥,你是大律师,给咱们出个招。”
张翔连连摆手说:“我对这个没有研究,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这么说也很无奈,谢永乐的事让他看清一件事,对方的势力非常大,而且出手狠,不讲规矩,想想自己做了这些年的律师,肯定有些不守规矩的地方,如果他强出头的话,对方也许会对他下手。再加上今天这儿人比较多,有些话说了就会被传出去的。
大家听张翔这么说,都显得很无奈,刘銮坤说:“我原来还指望着新房子结婚的,现在看来新房子没指望,这旧房子也不保险了。”
董雷在这里边倒不太引人注意,从小他就不是那种特别引人注目的人,现在遇到这样的事,谁也没指望他一个教书的。董雷也乐得低调,他需要的正是这种不为人知的处境,老贼的教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做事的风格。
一群人吃着喝着,愤怒地骂着,但到最后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倒是有几个家伙不知不觉喝多了,周克光最后发狠说:“我想通了,哪怕坚持到最后我也不妥协,实在不行,就揣着一把杀猪刀,做钉子户去,房子在我在,他奶奶滴,这什么世道啊。”
众人都从他发狠的话语里听出了深深的无奈,这时除了无奈,他们真的无法可想。
酒席散尽,太阳已在正西,董雷知道今晚没法行动了,自己喝了酒,很容易留下气味,另外他要确定那些协议究竟放在了哪里,他可不想再扑一次空了。
这时马秋生那边正干得热火朝天,马秋生带着个安全帽,正对着那伙工人吼着:“加把劲,晚上喝酒,吃点好的,要是不好好干,你们也是一群只能吃猪下水的货。”
三者是裸的挑衅,有两个喝高的,一听这话,头脑一发热就想往上冲,董雷跟张翔还保持清醒,赶紧拉住他们,这要是真动起手来,警察正好可以借机再抓几个进去。
马秋生挑衅地说:“来呀,来,怎么装孬种了?”
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他,马秋生很轻蔑地看着他们,见这些人竟然忍了,散了,他显得很失望。
董雷回到家里,拨打了高蹈的电话,高蹈说:“正要给你电话呢。”
董雷说:“家里有几坛陈了好多年的大曲,我给你送去。”
高蹈说:“怎么想起讨好我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董雷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尽地主之谊,你别想得太复杂。”
董雷内心深处对高蹈的帮助还是很感激的,高蹈又喜欢这酒,所以即使没事相求,他也会送上两坛,当然,现在送酒,动机就不那么单纯了,因为经过今天的转变,他突然认识到高蹈以前说的话竟是那么正确,偷盗只是手段,偷谁才是关键,在关键时刻,多一份本领,就多了一份希望,所以,高蹈如果再要让他学偷盗的话,他不会拒绝。
高蹈没有想到董雷的思想已经产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呵呵笑了:“小子,你知道昨天是谁在跟踪你吗?”
董雷问:“谁呀?你查到了?”
“小子,你福大了,看来这次我不来,你这边也没事。”高蹈心情很轻松地说道。
董雷问:“怎么了?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高蹈说:“跟踪你的人不是敌人,而且好像还想保护你呢,。”
“哦,到底是谁呀?”
“这我就不说了,人家不想露面,我要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这会是谁呢,暗中保护我?董雷奇怪地想着,突然,他眼前闪过安于心的绝世容颜,难道是她?她不是说已经离开了吗?如果真是她,那是不是可以说明点什么?
董雷想着竟然兴奋起来,哈哈,太好了。那边高蹈见他老半天不说话,问道:“小子,想什么呢?”
董雷回过神来,忙说:“没什么。”
高蹈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董雷咬牙说:“我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