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手指如一道寒光蓦的指向了我，我不禁后退了几步，这种情景我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如摆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取之。

莫乾之大臂一挥，活生生的把我挡在他的身后。

从头到尾，他都是想帮我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父与子四目相对，眼眸中迸射出太多我读不懂的情愫，有些失望，有些不解，有些气愤。

莫乾之的后背异常宽大，让我险些忘记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在他身上有太多成年人的沉稳与内敛，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的？

妮裳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几乎是用劲全身力气一把抱住了莫漓指着我的手臂，泪如雨下，呜咽着道：“王上，不是她多嘴的，不是她！是谁也不可能是她？！……”

蓦然煞口，像是说错话般惊慌的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莫漓了然的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深邃，转首，冰冷的对莫乾之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这个丫头不成？难道你真想为了这个不起眼的丫头，而不顾父与子的情份？！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莫乾之身子晃了晃，我的心也蓦的沉入海底。

妮裳果然是高，现在就算我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莫漓跟本就不会相信。

哑然苦笑，看着莫乾之松软的膀子，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该是很崇敬他父亲的，但为了我，却不得不站在与他父亲对立的局面。有这样一个父亲，他的前十三年应该也是很苦的吧。

默默从他身后走出来，却遭来他狠狠的一个白眼，又蓦的封住了我的双唇，柔柔的，淡淡的，心透如明镜般清楚他是在保护我。

我没有动，亦没有反抗，只是心疼的看着他。

他缓缓转首，静静的看着他的父亲，半晌，他吐气如兰似的开口，“父王，乾之虽小，但还很清楚她就是儿臣需要保护的那一种女人，所以求您不要杀她。”

似乎抓住他父亲软肋似的，莫漓的身子不禁颤了颤，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儿子，而他儿子以平静的眼神回以他迷惑不解的心。

此刻，他的心也在滴血，明知道父亲一直以来，对于未能救得母亲而耿耿于怀，但他还是这样一无反顾的伤他。他敛了敛睫毛，不忍再看他父亲一眼。

莫漓一个踉跄，身子晃动得如空摆落叶，他不敢相信，他的儿子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无情的伤他，明知道当年他没能保护得住他的妻子，乾之的母亲而让他自己心如死灰痛苦不已。而，他，他的儿子却是如此的伤他。他心痛，比拿刀捅自己还难受。

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一眼我，叹了声气，终究他还是不忍心见他儿子伤心，肃了肃颜，挥挥手，无力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莫乾之艰难的拱手，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间艰难的蹦出：“谢父王恩典！”

我看着他受伤的眼神，鼻子酸酸的，他拍着我的脑袋，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傻丫头！”

我想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蓦的低下了头，不愿让他看见我落泪。

天使是很善良的，但此刻我宁愿他自私点。

敛了敛情绪，倏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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