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德拉科听到我的问题之后,他不自然地偏开脑袋,喉咙里含糊地冒出一句,“随便走走不行吗?”
“对了,你最近都在家里做什么?”对于他的闪烁其词我并不想深究,但是想起他的失踪,我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听了我的话之后,德拉科突然很是窘迫地朝我瞄了一眼。他掩饰似得舔了舔嘴唇,才耸着肩膀含糊地说道,“我发水痘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突然,德拉科的声音高了起来,像是强词夺理似得,他大声地问道,“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找死吗?”
我认真地看了眼德拉科的神情,然后低头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刚才正在想你。”
“……”可能是我的直白让他觉得意外,德拉科一时间愣在原地,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审视地看着我,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德拉科……”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用我最真诚的语气冲他说道,“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你……”德拉科仿佛是不敢置信似得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他皱起的眉头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我曾经设想过,也许我跟他之间发声的那些事情早就让他对我有些反感,所以他的反应并没有让我觉得多意外。垂下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头顶却传来德拉科的干咳声,他咳了咳才说道,“我同意。”
“?”我抬起头近乎称得上热切地看着他,德拉科苍白的脸颊在太阳光下泛起好看的光泽。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用拳头抵着嘴巴尴尬地又咳了几声。
我抬手把他的拳头从嘴巴上掰开,然后才直视着他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如果我没有因为在回忆里的过分的脑补而产生让人混淆的幻觉的话,德拉科的嘴唇并不只是好看而已。他们很软,吻起来很舒服。
可能是我的问题过于直接,德拉科有一时的怔愣。
接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像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反而无力地笑了起来,“你能不能偶尔也表现得想一个女孩?”说着,他伸出手臂用力地将我揽了过去,紧跟着他颜色略浅的嘴唇就落了下来紧紧地贴住了我的。
可能是我的鲁莽让德拉科有些难堪,他拉我时用的力气很大,大到让我重心不稳地朝他身上扑过去,而这一股力道又让我们两个人同时朝后仰到,德拉科垫在下头,而我摔在他的身上。几乎是与那天相同的姿势,但是我们现在正站在海里。
倒下之后海水就朝我们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鼻子已经不能呼吸,只剩下相连着的嘴唇能够交换氧气。
比起上一次在禁林外头那个失控的吻,今天的这一次变得更为热切。
德拉科似乎很生气,他发狠似得咬着我的舌头,我的嘴唇。这样的粗暴疼得我忍不住想往后退,但是他环拢在我腰上的手却固执地不肯松开。我有些生气地想推开他,但是推搡了片刻后,因为轻微缺氧而产生的晕眩让我产生了飘飘然地错觉,就连手上的力气也跟着理智一起飞上了兜拎着一个足球从他的家里跑出来,他是亚历克桑德洛,我小时的玩伴。
“早上好!”我笑着回应他,这样似乎让德拉科有些不快,他握着我的手掌突然握紧,捏得我有些疼。
那不勒斯人是热情好客的,他们对陌上人最早表现出的必然是友好。他朝德拉科笑着点了点头,才问道,“这位朋友是?”
“啊!”我有些害羞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他此刻正古怪地看着我们两人,我冲他笑了笑,然后朝亚历克桑德洛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哇!”亚力克揶揄般的朝我挤着眼睛吹了个口哨,“真够帅的!他是英国人吧?”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德拉科那身还在滴水的斗篷,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纯的!”
回头看了眼笑着跑开的亚力克,德拉科有些不快地低头看着我,含糊地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还以为我能懂一点意大利语……”
“可能是因为地方口音吧?”我想了想,然后冲德拉科笑了起来,“要知道我刚到英国那会儿还觉得自己英语说得不错呢!”说着,我推开咖啡屋的店门,大厅里头空空荡荡。
现在还是早晨九点多钟,对于意大利人而已新的一天还没有开始,大部分的人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妈妈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也都不在,他们昨天就去佛罗伦萨探望刚刚生下第二胎的某个亲戚去了。
海水不比普通的水,里头的盐分在水慢慢蒸发掉之后会让人觉得难受,我在给德拉科放好洗澡水之后,才把从爸妈的房间里头翻出一套T恤和牛仔裤拿给他,“这是我爸的衣服,你试试看吧!”德拉科有些挑剔地抬了抬眉毛但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对了,你把衣服换下来放在这个篮子里头好了。我等等送去洗。”我将地上的置衣篮朝他踢了踢,然后拧开把手打算出门,“对了,你吃过早餐了吗?我洗完澡之后,会弄早点,你想吃什么?”我带出门之前随口问了一句。
德拉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片刻,才偏开脑袋敷衍着说道,“随便。”
德拉科的态度并没有让我觉得意外,我很少指望他会给我一个好脸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然后我慢吞吞地带上了房门。
由于我洗的是淋浴而不是泡浴缸,当德拉科换上衣服从楼上神清气爽地走下来时,我煮的咖啡已经差不多好了。一小锅牛奶已经在炉灶上微微沸腾,我将意式浓缩咖啡倒进沸腾的牛奶之后乳白的液体瞬间变成了诱人的褐色,奶香伴随着咖啡的焦香窜进鼻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微笑。
“海伦特制拿铁咖啡。”笑着将一个马克杯送到正坐在吧台边拨弄电话绳的德拉科手边之后,我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他来。德拉科好像是刚刚疯长完个子似地,骨骼变得更长了但是肌肉却没跟上骨骼的生长被拉伸的单薄起来,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高挑消瘦,让人有些心疼。
讲究地捏着小银勺往杯子里头加了几勺糖之后,德拉科不领情似得白了我一眼,“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一个贵族小姐吗?”
“我本来就不是。”我无所谓地朝他看了眼,然后回头去翻找外祖母昨天做完之后冻在冰箱里头的提拉米苏,“快来试试这个好不好吃,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次亲手做给你吃。”
德拉科拿勺子的手顿了顿,抬头朝我瞥了一眼,“这不是你做的?”
我低头抿着嘴害羞地笑了笑,才小声说,“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德拉科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着勺子吃了起来。我用手托着下巴突然产生了一种恋爱特有的恍惚感。在意大利提拉米苏可不仅仅是点心,给别人一块亲手做的提拉米苏的意味可是将心送到他的手里。Tiramisu在意大利语里头的意思是——记住我,带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