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发的,不只是李别羽和铁柱爹两个人,郁青婵也是实在不放心,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李别羽怕又危险,想让郁青婵在农舍里等着,可她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李别羽也只得答应。路上李别羽仔细询问了那伙璃阳宫弟子的情况,铁柱爹说他们有五个人,都穿着黑色道袍,就是只有带头的袖子上绣有银色丝线。那带头的似乎和药店的主人很是熟稔,连他们在药店里引起骚乱,药店主人也只是笑着在一旁看着,甚至对方跺碎了地板,也跟没事人一般。
郁青婵在听到铁柱爹说对方只有一个人道袍上绣有丝线,心里安稳了不少。清心阁和璃阳宫争斗日久,对于对方这个冤家对头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那道袍上绣有的丝线也就是身份的象征。一道丝线应该就是璃阳宫里的普通执事,在门派里负责一些杂物而已。虽然在璃阳宫的身份并不见得就能代表他的修为境界,可总不能是一个灵动期的人来担当普通执事吧?
三人急匆匆的一路赶到镇上,在铁柱爹的带领下,七拐八绕的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药铺门前。此时药铺尚未关门,屋里透出油灯昏黄的光芒,这个时候都不打烊,明显是在等着铁柱爹返回来了。李别羽抬眼打量,见那药铺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面书写着“仁心堂”三个大字,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说道:“这挂羊头卖狗肉,做到这份上,也算得一绝!”说罢一拳挥出,拳头上的拳风扫过,那块大大门匾就哗啦一声掉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铁柱爹这一路上对于他们这三人去找那伙人的麻烦,心里多少有些嘀咕,一个瘦瘦小小,一个文弱姑娘,自己颓颓老矣,这怎么看都像是送羊入虎口。眼下见李别羽身手了得,惊得瞪大了眼睛,对于救出儿子多了几分信心。
门内听的外面的动静,哗啦啦地奔出了一众人等,几个穿着青衣小帽的杂役在前,一个穿着锦缎袍服身材矮胖的四十多岁中年人,一脸怒气地走出来,边走嘴里还边嚷嚷:“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仁心堂闹事?惊扰了店内贵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李别羽一见那人,险些笑了出来,这哪里还像是个人?整个身体高五尺,横着也是五尺,圆圆滚滚的完全就是个球,一身淡绿色的锦袍穿在身上,就像的又在这球上罩了一个口袋。那人从药店里挪出来,也看不到他抬腿迈步,嘿哟嘿呦的就像是从屋里滚了出来。
那人一出来,铁柱爹就在李别羽耳边轻声说道:“那胖子就是仁心堂的掌柜,名字叫做梅信赣,人送外号‘没心肝’。”
李别羽听了终于呵呵笑了出来,说道:“没心肝,还真配他。动不动就要扒人家的皮,你这药店也就不要叫做仁心堂了,干脆就叫兽心堂好了。”
梅信赣刚出来,看到地上的摔得四处乱飞的门匾,心中的火气腾腾往上冒,又听了李别羽的讽刺,抬头就骂:“混账,活腻歪了是不?看我……哎?这不是铁柱他爹么,怎么这么快就把山参取回来了么?”
李别羽指着自己怀里,笑道:“在我这里呢,你眼睛朝哪里看?东西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
“不就是铁柱么,你把山参拿来,我立刻放了他便是!”梅信赣眼光贪婪的望着李别羽的怀里。他这药店其实就是璃阳宫一处外围的产业,他表面上是仁心堂的老板,暗地里却是璃阳宫的外门弟子,专门为门派内收集炼制丹药的各种草药。此次意外碰到了百年龄的老山参,要是弄到了,自己说不定就可以进入内门,得以修炼仙法得以长生!此时被仙法长生勾得神倒的他,都顾不上地上碎裂的牌匾了,丝毫没察觉人家是来找茬的。
“不不不,我要的不是铁柱。”李别羽翘着一根指头在眼前摇晃着,这话可把旁边的铁柱爹急的不行,这不是就来救自己儿子的么?怎么又不换了?李别羽接着说道:“我要你的命,你换不换?”
“我的命?”梅信赣这才回过味来,大怒吼道:“找死不拣地方,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是!老爷!”一众杂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就朝着李别羽三人奔来。铁柱爹吓得双腿发颤,叫道:“这……这是怎么说的?”
郁青婵上前扶着他向后挪了几步,安慰道:“大爷不必焦急,这么几个人没有关系的。”
铁柱爹急道:“我上去帮忙,不能叫小伙子一个人啊!”
说着就想上前去帮李别羽,他虽然年岁大了,可常年在山上狩猎,身体还是比较健壮的,对付一个两个的杂役还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刚想出手,却呆愣在了原地。只见李别羽此时就如同一支利箭,在众杂役围成的圈子里,左冲右突,每挥一拳,就有一个杂役哇哇大叫着,被砸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摔在周围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苦连天,却是如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李别羽眼中闪着恨意,他虽然暗恨璃阳宫的弟子,却是对这些充其量就是摇旗呐喊的小喽啰下手留有分寸,他们这些人虽然助纣为虐,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恶之徒。于是李别羽每一拳都找他们肉厚的地方砸,让他们一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李别羽虽然有雾霭天涯诀这一等一的神妙法诀,不过那法诀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领会的。于是在弥灵境时,小黑闲下来的时候也教给他一些简单的法术,和真元运转修炼的窍门。如今他也算是个合格的修真者了。
杂役再多,也禁不住他一拳一个,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捧胸包腹痛叫不已的青衣杂役。李别羽收手,站在原地,眼神戏谑地看着梅信赣,梅信赣一阵心惊肉跳,忽然转身就朝门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执事大人救命啊——”李别羽脚尖在地上一个杂役身下一挑,那杂役一百多斤的身体凌空而起,狠狠砸在了梅信赣的圆滚滚的背上!
梅信赣被砸得一下扑倒,偏巧嘴巴就磕在了门前的石阶上,哼哼着咳出一口血水,血水里还夹着几颗断裂的牙齿。反倒是在他背上的杂役因为身下有个胖胖的身体缓冲,没事人一般继续扯着大嗓门嚎叫着。梅信赣差点晕过去,自己被砸的这么凄惨都没他嚎叫的声音大啊
李别羽正想上前再给那胖子一脚,药店里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门口呼啦出来了几个黑袍的道士,不多不少正好五个!为首的一人,袖口上正是绣着一道银色的丝线!璃阳宫的人?!李别羽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璃阳宫为首的是个身材瘦高的道士,没几两肉的脸颊上,长着一对小小的三角眼,眼光阴森晦暗,鹰钩鼻子下面一张大嘴,嘴唇非薄显得很是酸苛,虽然留着三缕长须,却没一点出家人的风仙道骨,走路摆着架子一摇三晃,整个人显得骄横跋扈!一出门就盯着李别羽看,扯着尖利刺人耳膜的声音,哼哼说道:“谁家的小小娃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架璃阳宫的梁子!”
李别羽嘿嘿笑着,指着为首的道士说道:“璃阳宫好大的口气,你还真道你们璃阳宫已经登上天榜,一家独大了么?”
为首的道士一听这话,感情人家也是修真道上的,言语间就没了刚才的骄横,双手一抱拱手道:“在下璃阳宫门下外门执事殷平航,此次前来是奉了门派指示,前来执行门派中的事物。不知小友是何门何派高足?莫要为了些许小事生了误会,让两家伤了和气。”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还是认定了李别羽绝对不会是天榜上任何一家势力的弟子。所以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隐隐压制的意思,李别羽怎会听不出来,尤其是听到对方说什么些许小事,让他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恨声说道:“掠夺他人财物,打伤其父,扣押其子勒索尚算小事?”
殷平航压着心头的火气说道:“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如何当得了大事?小友且报出名号,等我这边事情完结了,我去贵山门拜访道谢如何?”他也是看重那株老山参,虽然是切为两半,药效损失了不小,不过上缴给门派自己肯定会有不少好处的,所以才耐着性子给李别羽打着太极。
“小爷我不过是个闲人野鹤,既没山门,也没靠山,你倒不需顾忌。只是你说你所做的是些许小事,那我也不过是打烂了一块破烂木匾,踢了几个杂碎,岂不是更是小事一桩了?”李别羽
“哼,阁下看来是诚心闹事了?”殷平航怒声喝道。
“你才看出来么?”李别羽咋咋呼呼道,一脸的震惊表情:“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