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天逝抚着前胸,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终于平息了下来。
看着仍旧躺在地上的天雪,天逝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深深的悲伤,“雪儿,你放心,三哥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一定!”
发完这个誓言后,天逝勉强盘腿坐下,服下疗伤药丸,掐起印诀,修炼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天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此时虽然伤势仍然隐隐作痛,但还是可以勉强行动了。
天雪身死之事是一件大事,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天逝都没有理由耽搁下去,必须要马上报告父亲,让他裁决。
天逝思及此处,正欲起步,忽然听到有着阵阵脚步声入耳,并且人数似乎不在少数,不由得心里疑惑。此时三更半夜的,怎么有那么多人向着天雪的房间而来,难道?难道族中已经知晓此事?天逝想到这里,不由大喜。
脚步声频率极快,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众人就已经来到天雪的房前。此时天雪的房间房门大开,一应景象毫无遮拦的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怎么会……”
“不,不会的……”
“我的天啊……我的老天啊!”
“雪儿,雪儿……这不是真的……”
天战当先冲进房间,几步来到天雪身前,强忍着流下泪来,神情悲伤,双眼呆滞。这种情景竟然会出现在一代强者天战的身上,估计换了谁都很难相信。由此也可以看出,天战这位父亲对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女儿倾注了多少的感情。
天一清也是满脸的失魂落魄,如遭雷亟,仿佛不能接受的样子。只是双眼深处的一丝清明却是没有一人能够看出。
天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眼睛之中还是不可掩饰的浮现出了深深的悲伤。
天战膝下子女,只有天雪一人是女孩,故而天翔等兄长无不对其宠爱有加。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一般都是高傲、任性、刁蛮,视他人为蝼蚁的角色。然而天雪却非如此,她调皮却不骄气,可爱善良,善解人意,再加上那一副天仙般的容貌,又怎么可能不成为天剑族的掌上明珠。
如今这个小公主遭人凌辱,横死当场,天剑族人无不愤恨,惊骇,这种情绪蔓延下去必然会造成大祸。
天战闭上双眼,向着站在一旁的天逝寒声问道:“是谁?”
听到天战发问,在场的众多族人也把眼光投向了天逝。刚进这个房间之时,由于场面太过震撼,以至于大家都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天逝给忽略掉了。此时看到天逝,众人心里不由得疑惑,天逝怎么会在近四更之时到达天雪的房间的,这难道是巧合不成?
天逝摇了摇头,回道:“父亲,孩儿不知。”
“不知?我看那个凶手就是你吧!”天宇冷哼一声,尖声叫道。天宇是天战二子,性格尖酸刻薄,欺软怕硬,典型的纨绔子弟。他对天枫和天逝很是看不顺眼,处处刁难。可是天枫是什么脾气?即便是二哥也照打不误,所以天宇对于天枫和天逝两人就更加愤恨了,此时抓到把柄,哪有不攻击的道理。
“放屁!你小子给我闭嘴。”天战一声爆喝,把天宇吼得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胡言。
“逝儿,你把你的所见所闻给大家复述一遍。”天战道。
“是,父亲。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今天早上一清拿了一封雪儿的信给我,信上说让我在今天晚上三更时到通月湖边的柳树下等她。我在三更之时应约准时到达通月湖边等雪儿,可是足足等了两柱香的时间都没等到雪儿。于是我就来到了雪儿的房间,推门进来一看,雪儿她……”
天一清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冷笑一声道:“你说我早上给你的信中提到,雪儿让你到通月湖边赴约?时间还是定在三更之时?”
“没错!”天逝点头道。
“哼!笑话,一个女孩子竟然会约人在三更时候赴约,地点还是定在无人的通月湖边,这难道不奇怪吗?雪儿要是与你有要事相商,何不约你在她房中相会?”天一清双眼含光,一脸煞气的向着天逝问道。显然他也觉得凶手就是天逝本人。
天战挥了挥手,说道:“好了,现在定何人是凶手还为时过早。逝儿的为人大家都清楚,要说他是凶手我第一个不信。逝儿,你继续说下去。”
天一清和天宇都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天战的话不以为然,不过天战威势滔天,他们也不敢太过忤逆。
天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天一清,知道他因为天雪的身死,对自己成见已深,心中暗叹一声,只得继续说道:“我进雪儿房间之时,发现满目狼藉,显然此处有着一番争斗,可是奇怪的是,我似乎没听到哪怕一点的响动。”
说到这里,天逝环视了一圈,发现众人也都眉头紧锁,很是不解。
天逝指了一下天雪身上的大衣,说道:“在我给雪儿披衣服之时,一个蒙面人从窗外飞了进来,偷袭于我。此人自称卯兔,实力在人解顶峰。使得是一身魔功,凝聚的法相是一只凶兔。哦对了,此人竟然还会光明教会的神圣之光。”
“卯兔?魔功?神圣之光?”天战低头沉思,还是觉得毫无线索。
天一清此时却突然狂笑了起来,“蒙面人?哈哈,天逝!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和蒙面人激斗,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会一无所觉?当时我们应该离雪儿的房间不是很远吧?”
“可是雪儿身死不也没有一点响动吗?”天逝辩解道。
“雪儿身死是你先发现的,室内一片狼藉亦是你所说的,在场的各位都不知道当时真正的情况如何。你企图用这假象来迷惑大家,让大家以为幕后有人操纵,掩盖了战斗的响动,然后为你那所谓的‘蒙面人’的出场创造条件。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导自演,我说的对是不对?”
“这……”
天一清上前一步,步步紧逼道:“你说你和雪儿约在三更时候见面,然后在通月湖边的柳树下等了一个时辰,此事可有人作证?”
天一清不待天逝回答,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雪儿何时被人所杀,你不知道雪儿在何地被人所杀,你甚至不知道雪儿是为何人所杀!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一切的凶手就是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你在他处将雪儿奸杀,然后将其移至房内。之后布置现场,造成一片狼藉的假象,然后谎言说有一个蒙面人偷袭于你。一切是那么完美,连为何和蒙面人打斗毫无声响你都考虑在内了,你可真是心思缜密啊。”
“我……”
“够了!一清,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若一切都是天逝所为,他又何必留着这一个时辰的破绽让你攻击,甚至他根本不必呆在雪儿的房内。这一切都不合理!”天翔看了眼天逝,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天逝勉强笑了一下,对着天翔点了点头。正当他以为天一清将无言以对时,天一清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正是有这一个破绽,这个计划才是真正的完美,正是这一个时辰的破绽,消除了大家对他的怀疑。”
“天一清,你不要无理取闹!”天翔怒道。
“无理取闹?天逝!是个男人你就承担下来,要不,你就拿出你不是凶手的证据出来!”
天翔冷笑一声,眼光直视天一清,似要将他看个透彻,“天一清,你如此针对天逝,意欲何为?这信是你送的,我们岂不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天一清所为?你先用书信将天逝引至通月湖,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缓冲,对雪儿犯下罪行,然后嫁祸于天逝,如此推断,我可有错?”
“没错!”天一清神色冷静,丝毫没有被人指责的愤恨与慌张之色,“既如此,我们就让天逝将书信拿出,让大家自己决断就是。”
天逝此时也想到了早上那封书信,于是伸手入怀中。可是当他在怀中遍寻不到时,天逝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不由的苍白了起来。脑中画面闪烁,最后定格在卯兔透过重重剑影,一掌轰在了他的胸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蒙面人为何要在深夜之时偷袭于我,又为何在偷袭之后却不杀我,原来是为了在那时取走书信,然后在此刻嫁祸于我!,妙啊,真是妙啊,一环接着一环,环环入扣,旨在逼我入绝境,引我入套。
到的此时,天逝若是再不知道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天一清的话,那他就是傻子了,可是他却揭发不得天一清,毕竟他手上毫无证据可言,说出来也无人信,反而要添上一条陷害的罪名。
看到天逝在怀里掏来掏去的,却久久拿不出书信来,天一清不由得冷笑道:“怎么?信呢?”
“哎。”天逝苦笑一声,只得无言以对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被那蒙面人偷走了?徒增笑话罢了。
天一清脸上笑意泛起,神色阴沉道:“天逝,你还有何话说?”
天逝神情沮丧,摇了摇头,只是那一双看向天一清的双眼却隐含杀意,这一次,即便是以天逝的性格都对天一清起了必杀之心。
对于天逝的杀意天一清视而不见,转身对着天战拱手道:“族长,事情已明,还望族长决断……”
“等等!”一声大喝打断了天一清的话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