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哭了多久。
嗓也哑了,人也倦了,蜷缩的双膝麻到知觉全失,甚至于,连天色都暗了。哭到自个都觉无趣了,小人儿才站起身来出了地窖。饿了整日,又哭得凄惨,周身早就没了气力。一想着自个藏起来整日却不见个人来寻,免不得嘴一扁,愈发委屈了。
扶墙站了好多会,总算腿脚的有些气力了,小人儿这才沿着墙根慢慢挪回前院。经过连操场时忍不住偷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生儿影踪。真个回到前院了,却又惊觉,那院中居然也是人去楼空。看天色,虽说也几近下学时候,可往日里先生总会留在正厅才是。这会可好,先生不见了踪影,沈素卿约莫也回了府,至于生儿与舟儿,更是难寻影踪。
静,死一般的静。
小人儿莫名就有些慌。
当下也不管自个多委屈了,慌忙转了身就朝后院走。即便寻不得先生,师娘总该在才是。再怎么讨厌那个阴阳怪气的师娘,这种时候,能在那边寻口水喝也是好的。这会,小人儿倒是开始后悔头晌扔掉那一兜的鸡卵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到了师娘房外,正抬了手想着敲门时,房内叠串的碎响传了来,小人儿下意识便躲到了一旁,只把耳朵贴上了门。
“裴铮,你骗得我好苦!”
是师娘的嗓音。一时之间,小人儿不知是该敲门进去还是干脆离身,举棋不定里,偷听这档子事却也继续做了下来。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你有何颜面指责我?做尽荒唐事的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你胡说些什么!我与云儿之间清清白白,哪里有你所说那般不堪!”
“清清白白?哈,若真是清白,好端端的,她宋云儿怎么就肯把自己的亲骨肉送了你做儿子?若真是清白,当日沈念慈来讨要孩子时你就不会把我的女儿送去沈府!”
“自当是有说不得的苦衷,你如此追究为哪般?更何况,当年送女儿走时,你也知是为教女儿享用一生之荣华,如今又来反悔,羞也不羞!”
“她是我怀胎十月生养的女儿!这五载寒暑,我日夜念着女儿,如今人就在眼前,却不得相认,你知那有多痛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担了个师娘的名号,不过是私下里教她唤我一声娘,何错之有!”
“你要教云儿情何以堪?还有生儿,若他知晓这些个旧事,你可知他会做何想?如儿,你好糊涂!”
“我不管!沈素卿是我的女儿,我就是要认回她!什么荣华,什么富足,裴铮,当年我就是错信了你,才换来五载难堪。这种眼睁睁看女儿喊别人娘亲的日子,我不能再过下去了!”
“如儿!”
“你放开我,放。。。”
咚得一声,夹杂更多的碎响,还有女人的惨叫,惊得小人儿打个激灵,竟是硬生将房门推了开。满地狼藉里,白衫的先生跪倒在地,怀中抱着的女人额上染了猩红。听闻声响,先生陡然回转了颈子看过来,素净的容颜上竟也多扭曲。
小人儿愣在当场。
“宋云儿此生别想再寻到自个的亲。。。”
女人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缓慢阖上了眸。
“先生。”
小人儿啜啜,总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双冰冷的手却在这时悄无声息地蒙上了小人儿的眼。
“娇鸾,不要听,也不要看。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那人似乎还说了很多,小人儿却听不到了。她只知道,那双覆在自个眼前的手,凉到了心坎,却又莫名教人安心。还有那声呼喊,娇鸾,娇鸾,总觉长久停驻在自个生命的嗓音,原来,竟是真。
“娇鸾,娇鸾!”
叠串的呼喊,教沈娇鸾再也无法安静。陡然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覆了面纱的赛荷珠,凤眸里有焦色满溢。
“你吓死娘了。”
沈娇鸾定定瞧着赛荷珠,许久,露出了一丝轻笑。
“当年,你做了什么,逼得大娘将亲生骨肉送出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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