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苹皱皱眉头:本想求个安闲,铁公子偏偏出手,看来,事态非扩大不可。自己在望江楼还要呆下去的啊,怎么办?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只好静观其变。
络腮胡虎视着铁公子,狂笑道:“你是那家的混蛋!不好好喝酒,偏跑来喝醋?来来来,有狗胆就朝本馆主胸膛戳一剑!嗬,你不戳?你不戳就把剑让开,本馆主可要打你一拳!徒儿们,瞧着,师付这一招叫做黑虎掏心!”
可是一拳挥出,倏地失去了铁公子的身影。
络腮胡一拳手打空,心虚地大喊:“徒儿们,快快,都给我上!”
那三个汉子哗啦一声亮开兵刃,向铁公子扑去。铁公子也不言语,身子一晃,只听三个汉子几乎同时“哎哟”一声,三节棍、大刀、剑,乒乒乓乓落在地下。
络腮胡呆了半晌,道:“好家伙!看不出你还是个会家子。这臭娘们儿我们不要了,让你公子独占花魁算了。公子哥儿,我们这么大方,你不准再对我们动手脚了。好,我们走。”说罢,对三外汉子一挥手,“走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我师付也是这么说的。”
这伙人一哄而去。
叶苹站起来,对铁公子施了一礼,道:“感谢铁公子相助。”
铁公子道:“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我富贵都有,差的只是一个义。我行义以自得其乐,姑娘不必谢也。”
叶苹又道:“只是今后还是不要招惹是非。在江湖上,多树一个敌人,就多一份生命危险呢。”
铁公子顿时满面绯红:“我铁翼自出长白山以来,还不曾遇到敌手。叶姑娘,那几个歹徒,即使聚众再来,我铁翼又有何惧哉!”
叶苹微微一笑:“铁公子武功出类拔翠,但与江湖顶尖高手相比,只怕还有差距哦。”
铁公子听了眉飞色舞:“谢姑娘夸奖。不过你所说的顶尖高手,你见过没有?我真想找他们印证一下自己的武功啊。”
叶苹想起了高天奇,铁公子能胜过高天奇吗?这铁公子究竟有多高武功?她心事重重,道:“江湖上高手如云,铁公子不可大意啊。”
铁翼望着叶苹,揣测道:“莫非姑娘要等的人,就是江湖高手?”
叶苹顿了顿,正欲说话,忽然眼睛一亮,倏地站起来欢快地叫道:“双松圣僧!”
那位刚刚进门,风尘仆仆,衣冠不整的老者,正是双松圣僧。他闻声而望,愣了半晌,才翻然喜形于色,走向叶苹:“啊,叶姑娘!简直认不出来了!”
叶苹拉住双松圣僧的手,急切地问:“前辈,高少侠呢?”
双松圣僧摇摇头,道:“贫僧来望江楼,就是想打听高少侠消息的。”他接过铁翼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铁翼,长白人氏。谢前辈垂询了。”铁翼抢先答道,文质彬彬的。
叶苹虽然急于想知道高天奇的消息,但还是奈住性子,把在望江楼如何被歹徒乘夜劫走,又如何被铁公子所救,以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言辞之中,对铁翼不无褒奖。
“铁公子侠骨义胆,可敬可敬。”双松圣僧赞道。
铁翼高兴不已,张开嘴直乐:“谢前辈夸奖。”
双松圣僧转向叶苹:“你找到家父了吗?”
“一直没打听到一点消息。”叶苹眼里掠过一缕忧伤。叹了口气,问:“前辈,你没有一点高少侠的消息吗?”
双松圣僧饮了一口酒,咂咂嘴,道:“老僧同高少侠还是半年前在洛阳见过面。但节外生枝,遇见了天山红魔,高少侠月夜单独赴约。自此再未相见。哦,在那五天后,有个商客传信,说高少侠已往横断山寻找无影神龙,要老僧随后而去。老僧与席镖主、韦庄主行至四川境里,遭遇百无禁忌等天元教徒袭击。席镖主、韦庄主当场被杀。老僧见机逃跑,不出十里,被百无忌赶上,一掌震伤内脏。幸亏一奇丑的驼背老人出手,惊退百无忌;将老僧背进一座山洞,治疗半月,才得死里逃生……”
“那驼背老人的声音是否沙哑?”叶苹突然想起与高天奇在驼背家躲雨一事,问道。
双松圣僧眼睛一亮:“对啊,声音嘶哑!叶苹姑娘,你见过他?”
“一年前,我同高少侠在金马山酒店见过那驼背老人。”叶苹顿了顿,不禁为当时自己的凶蛮而惭愧,同时心里也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那一个鄙琐的丑陋驼背,却是一个隐忍求全的武林高手!她没有说出当时的情境,继而问道,“前辈与驼背老人相处半月,可知他的姓名?”
“老僧曾几次询问,他都不愿披露姓名,只叫老僧以驼背老人相称。”
铁翼听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赞道:“江湖中真是多侠骨义士!”
叶苹急不可耐,问:“前辈后来是否见过高少侠?”
“伤?之后,老僧又独自去过横断山,未探得仍何消息。”双松圣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也许他……”叶苹欲言又止,眼眶中已是泪水盈盈。
铁翼见状,心里掠过一丝失望:叶姑娘对那个高少侠情笃意深,只怕自己相见已晚……嗯,一家养女百家求,嘿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铁翼,不要灰心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