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秦宗权受刑
唐时的凌迟不在刑律之内，乃是法外之刑，受刑者极少，比如敬翔的太太爷爷敬晖便是受此刑而死。
如何行刑，也无定律，多为十六刀，三十二刀，最多也没有超过百刀的。
李晔定下的便是八十一刀，寓为九九之极刑。
行刑的刽子手可不好找，这种细致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最后找了几个剔骨屠夫，每人赏钱十贯才愿意。
为了秦宗权这事，还专门活剐了数头肥猪，肥猪有什么罪过呢，这不是殃及池鱼嘛！
临刑的地方放在节度使府邸西侧的校场上，今日校场开放，民众可随意观刑。
杜让能坐在监斩席上，左侧是宣武节度使朱温，右侧是魏博节度使罗宏信，一应各节度来使皆坐在二排。
校场上立了五根木柱，此时，秦宗权与其妻赵氏，其下属张眰、秦贤，其弟秦宗信，都被拔光了衣服，绑在木柱上。
场下群情激奋，有人大着胆子对刽子手道。
“待会割下贼人骨肉，可否赐我一块！”
“你要肉干什么？”
“我恨不得生吞此贼的肉，现在有机会，怎么能错过！”
看着下面一群眼冒红光，咬牙切齿的百姓，秦宗权再也撑不住了，此种情形有些熟悉，当初他欲杀人食肉之时，也不就是这样吗？
“冤枉啊！”
秦宗权大呼。
可换来的只是更多的嘲笑。
有监斩官上刑台，对众百姓说道：“蔡贼屠戮百姓，天地不容，天子吊民伐罪，为天下苍生，擒此恶贼，陛下感中原百姓多艰，实不忍心，以此贼血肉，慰藉死难者怨灵，厚土在下，黄天在上，祭告天地，贼伏诛耶，万岁！”
“万岁！”
监斩官说完慢步走到杜让能身前，抱拳道：“时辰已到！”
“行刑！”
“行刑！”
随着一片片血肉被生生割下，惨叫声顿起，如此景象，大部分人都不适。
杜让能下令之后，便先行离去。
一片片血肉割下后被扔到篮筐里，立马遭到百姓的哄抢，有人没有抢到的，拿起一串串铜钱要买，一块肉很快疯抢到五百文。
监斩台上，各镇节度使、代表多是历经战阵的军士，看到如此血腥场面，亦是震撼不已，一名平卢牙将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看到一半也吐了。
而正在受刑的秦宗权等人，一遍哭喊着惨叫，一边喊着冤枉，很快有人疼着晕了过去，不过随即又被浇上冷水弄醒。
刽子手的技术不怎么好，秦宗信行刑时不小心割到动脉，一下子就解脱了，其余人看着也是羡慕的很，但死了也没用，尸体被分了八十一块。
没有人坚持到最后一刀的，秦宗权死的最晚，划了三十八刀才死，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虽着监斩官一声“刑毕！”
朱温以及周边众人这才起身，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若是一刀斩首也罢了，没什么感觉，可用小刀活剐，每个人都感同身受。
“叛逆的下场便是如此啊！”
此日之后，诸镇想要反叛，也要想想清楚了，和朝廷对抗，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不然就可能有这么一天。
被剐了全家是什么体验，想想都毛骨悚然。
正事完成了，效果很明显，收割了一波宣武百姓的人望，又震慑了诸藩，杜让能也不作停留，当日便走，其余诸藩代表也没有逗留，连魏博节度使罗宏信也没有再和朱温见面。
朱温看着狼藉的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皇帝陛下深知，朱温的韧性还是很强的，当初带着五百人士卒，能在宣武站稳脚跟，可见一斑，现在的局面比起当初可要好多了。
李晔本来就不指望一次就把朱温打倒，那不现实。
此时，他正在蔡州伪齐宫舍，召见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湮。
“臣赵德湮参见陛下！”
“起来吧！”
李晔看向赵德湮，此人年不过四十余岁，此时脸色苍白，多有疲态。
“爱卿沿途颠簸劳累，何不休养数日？”
赵德湮道：“陛下，臣旧疾复发，已有数年，不当事！”
李晔谓赵喜道：“传御医，给赵爱卿瞧瞧！”
“诺！”
赵德湮忙道：“陛下……”
皇帝陛下并没有冷颜相对，反而如此体恤臣工，赵德湮虽不至于感激万千，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赵节帅能深明大义，归化朝廷，朕心甚慰，且说说，要何赏赐，朕一一照准！”
这次赵德湮除了将长子赵匡凝留在襄城，镇守山南东道，其余家小全部带到蔡州，归治的诚意满满。
“陛下，臣本一流寇，在世上苟活，陛下不以臣卑鄙，宽恕了臣从贼的罪行，那还敢奢望什么赏赐呢？”
李晔笑着扶起赵德湮道：“话不能这么说，若是爱卿占据山南东道，以抗王师，朕不知道费多少兵马钱粮，无辜的百姓不知道死多少，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活下来的啊！”
“陛下！”
赵德湮破防了，泣道：“陛下……”
李晔扶起赵德湮道：“爱卿身体有恙，不可大喜大悲，朕在蔡州给你安排了府邸，先回去休息，御医随后就到，调养好身体，朕日后还有倚重爱卿之事！”
“臣……臣必以死报效陛下大恩！”
按照原来的历史，赵德湮的生命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李晔给他足够的荣耀，也是做给后来者看的。
赵德湮的儿子赵匡凝，是个可用之材，当然也要用起来。
工部给事中裴枢道：“赵匡凝手上有三万兵马，带到蔡州肯定不行，没有那么多的粮草，而且山南东道连年战乱，盗匪极多，没有大军压镇也不可行。”
李晔现在身边召集一些年轻人，一来充当智库，二来也将自己的一些理念传下去，以后有机会放到地方上，施展政治抱负。
“山南东道有均州、房州、襄州等八州之地，可令赵匡凝与三万兵马中挑选一万五千精卒。
其余老弱，去掉铠甲，到各州当州兵，维系治安，而赵匡凝的山南军，则驻守在最靠近蔡州的泌阳，如此，朝廷亦可随时征召，而山南军亦可镇剿境内匪患，更不需朝廷出钱粮，自给自足可也！”
李晔点点头道：“伱想的很周到，不过谋划与具体去做还是不同的，泌阳有没有驻军的条件，军队改编无大军压制，士卒会不会服从军令，山南地大，一军驻守泌阳，能不能辐射全境，各军粮草随时本地自给，但如何运输，可有漕运大道，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啊？”
裴枢拜道：“多谢陛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