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季里的桃林,另有一番风韵。。
一根根银晃晃的冰凌错落有致,均匀的悬挂在桃树桠枝上。
桃林中,偶有几只野鸡相互追逐,“叽叽喳喳”的叫过不停。仿佛是在催促春天的来临。
可行进在雪地里的四人,一路无语。似乎与这热闹的桃林毫无干系。
“闷死啦!闷死啦!小娃娃,到底还有多远呀?”
最耐不住寂寞的康毗罗,极不厌烦的嚷道。
“不远!不远!翻过前面的马栏山就到了。”
叶天明急忙回答到,生怕这脾气古怪的老头撒下他们不管。
“真是麻烦!”
康毗罗望了望了那只冒出个山头的马栏山,细碎的嘀咕道。要是依着他以往的脾性,这等麻烦事是绝不会插手的。
“思楚,凝神于心,御气于脚。吸收了龙蛟龙精华的你,御气飞行应该不成问题。咱还是飞过去得了,我们可没这么多闲功夫在这里耗。唉!麻烦。”
康毗罗又是一声悠长的长叹,可手上却没闲着。一手提着叶天明,一手提着叶天生,往那远处的马栏山飞去。
约莫三四个时辰过后,项思楚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马栏山的山顶。
此时天幕已暗,徒峭的寒风刮的呼呼作响。
可站立在山巅之上的四人,全都一动不动,恍如一座座雕像一般。
四人皆是眉目紧锁,一副苦思之色,静静的眺望着那山下的村庄。
“康伯,怎样?有何不妥。”
项思楚望了望那灯火通明,喧嚣声不断的村庄,满怀疑虑的询问到。
“不妙,是夜袭!”
康毗罗清冽的声线彷如魔鬼,无情的宣判了此时山下村民的命运。
“爹爹!”
“大哥哥,你一定要救救爹爹呀!一定是那汉室的歹人,一定是。”
叶天明突然激动的拉住了项思楚,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抹哀伤的恳求。眼泪嗒嗒的流了下来,任凭那凄冷的寒风将其刮走。
“天明放心,大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救出你的爹爹。”
项思楚咬了咬牙,将“爹爹”二字说的异常凝重,眼中突然迸射出一股怵人的光芒。旋即转身向康毗罗说道:“康伯,我们上!”
山下的村庄,此时正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在生于死的边缘上苦苦挣扎。
“烧!狠狠的烧。男的活剐,女的生劈。太后有令:项氏一族,一个不留。”
在村庄的外面,一大队身着漆黑战甲的士兵高举火把,厮杀声四溢,彷如索命的小鬼。
“哈哈哈!吕太后果然厉害。想我项氏一族,隐姓埋名多年,一路从江东逃至塞外。且料,还是逃不过吕雉那歹妇的魔爪。”
村庄的大门突然开启,从里面鱼贯的走出数人来。
精壮汉子站最前端,女人、老人、小孩依次而站。来人不管是男是女,或者是孩童。全都手握长枪,一副大敌当前,浴血奋战的模样。
“尔等项氏余孽,休得胡言乱语。吕太后的圣明,且是尔等余党能揣测的?”
“铿!!”
大队的人马忽地向两侧一字排开。接着,便从**走出一头戴宫帽,手持玉扇的太监来。
“呸!吕雉那贼妇也敢称圣明?”
从村民中走出一蹒跚老汉,不齿的辱骂到。
蹒跚老汉衣着褴褛,但眼神却异常的犀利。
“教而不化,死有余辜!动手。”
太监眼色阴毒,将手中的玉扇一挥,疯狂的咆哮到。
“杀!!!”
瞬间,骏马嘶迭,杀声四起。就连那刺骨的寒气中,也被染上了一抹鲜血的甜味。
“项家只有战死的魂,绝无偷生的人!”
蹒跚老汉高举手中的拐杖,干枯的老手颤抖不已。
“战!!”
“战!!”
“战!!”
在老汉的率领下,村民们纷纷高举手中的长枪。一瞬间,战吼之声此起彼伏,丝毫不逊于汉室的鹰犬。
“嘶!!”
在村民们愤恨的咆哮声下,竟将那纵横沙场的战马吓的连退三步。
“哈哈哈!要是项羽那厮还活着,或许我还会惧怕他三分。你们,一群乌合之众,何足惧哉?死神守卫队听令:格杀勿论。”
“得令。”
宫帽太监嗤嗤讪笑,拂手摸了摸玉扇,眼中的杀意在空气中瞬间凝固。
虽然项氏一族民风彪悍,但跟正规的军队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死神守卫队几次冲杀下来,便将村民所组成的阵型,给冲的七零八落。
霎时间,绛红的血液伴着黏稠的脑浆,沾满了煞白的雪地。一颗颗瞪大眼珠的头颅被抛向高空。锋利的钢刀夹杂了刺骨的寒意从村民的身体上一掠而过,惊起一抹抹血光。更有甚者被战马直接踏成肉酱的。
饶是这样,项氏一族的铮铮郎儿们谁也没有退缩。仍在一步步的向前挺进。
盯视着族人的尸体,蹒跚老汉老泪纵横。仰天长啸:“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主公,公鼎无能。你若在天有灵,求你可怜可怜这剩下不足一百的项氏血脉。”
“叶公鼎。不,不,不,我该叫你项公鼎。就算项羽在世又如何?今天你们项氏一族,必亡。”
宫帽太监勒马一纵,踢开一年幼孩童的尸体,满足的大笑道。
徒然——
一阵萧瑟的寒风猛然而至,将那死神守卫队手中的火把浇灭一大片。
“谁敢动我项氏男儿?”
紧接着,一道愤怒的喝叱从天而降,竟将满地的雪花惊的四处飞扬。
“谁?”
宫帽太监惊呼一声,当下四下打寻,却无发现任何的人影。
“索命阎罗。”
村外突然五色神光大作,项思楚与康毗罗二人,携着天明兄弟已然到来。
“爹爹!”
回到村子的天明,四下找寻,却是没能找到自己的父亲,顿时便哭嚷了起来。
“天明,别哭!”
叶天生一把抱住自己的弟弟,小脸扭曲的骇人,咬牙切齿的喊道。
“天明乖!你爹爹在屋里。别怕,到公鼎爷爷这里来!”
叶公鼎杵着拐杖,走到叶天明的身前,轻轻的抚了抚天明的脸蛋儿。但老人慈祥的笑容中,却平添了几抹哀伤。
“你究竟是谁?”
项思楚等人的突然出现,让这似如水火的两帮人马,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宫帽太监阅人无数,但眼前的神秘少年却如一个无底洞一般,教人琢磨不透。
“项思楚。”
少年的回答言简意赅,却豪气万丈。
“哈哈哈,原来是项氏孬种。来了也好,省了老夫不少功夫。”
宫帽太监哈哈大笑,在他眼里,项氏一族的人,全都该死。
“放肆!”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恶气的康毗罗,见这不男不女的老妖怪竟如此辱骂项思楚。当下怒火大作,哐当,哐当就是两巴掌扇了过去。
“你?”
捂着脸上那结结实实的两道巴掌印,宫帽太监敢怒不敢言。他根本连来人如何扇了自己耳光子都未看清,教他如何敢轻举妄动?
“康伯,让我来!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来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项思楚牢牢抓住怀中的锦帛,眼中恍惚出现了父亲那希冀的笑容。
“以罢!缘起缘灭终须了,你的尘缘凡事,当你自行了却最好。”
康毗罗边说着,边朝项思楚投来一道鼓舞的眼神,大有“只要你开口,老夫随时候命”的意味。
“狂妄的小子,狡兔三窟也架不住人多势众。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如何守护你的族人。”
宫帽太监挥手一招,将死神守卫队招至一旁,排出冲杀之势。虽然眼前的少年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但直接告诉他,绝对是个棘手的货色。
扫视着眼前那蠢蠢**动的死神守卫,项思楚晦涩的笑了笑。伸出食指,在嘴角边摇了摇,说道:“我不管你是大叔还是大婶,不过,你都犯下了两项错误。”
“其一,你不该藐视项氏男儿,更不该对项羽不敬。”
少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破裂,旋即身型一闪,便来到了官帽太监的跟前。
带着暴戾的气势,项思楚手腕一扬,变拳为爪,竟将太监胯下的战马横空抡起。
“你?”
仰望着那如恶魔般的少年,官帽太监所有的火气都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身的战栗,以及瘫软在地的双腿。
“其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多势众只不过是可笑的笑话。”
项思楚带着狰狞的邪笑,将提在手里的战马,疯狂的砸落下来。
“砰,砰,砰。”
顿时,血浆四溢,溅满了少年的脸庞,也染满了众人的心。
即使是武风成习的项氏村民,也不禁心颤不已。更有甚者,双手捂脸,将头深深的埋下。
泄一通的项思楚,提着半截马腿,定定的一动不动。
“遭了!出事了。”
康毗罗心中一突,急忙冲了过去,一掌将项思楚给击晕了下来。
原来吸收了火蛟龙精华的项思楚,连火蛟龙那嗜杀的本性也一并继承。如果不加制止,那项思楚便会堕入魔道,沦为一架空有杀**的行尸走肉。
“大哥哥!”
叶天明见康毗罗击晕了项思楚,急忙冲了上去,**一探究竟。
“大哥哥没事,一会便会醒来。”康毗罗轻言安慰道。
他虽不喜欢这些个凡尘俗子,但毕竟他们都是项思楚的族人。因此并未做出些许过激的举动。
失去统帅的死神守卫们,突然齐齐倒下,恍如死人一般,铮铮的一动不动。就连那最具灵性的眼睛,也变得空洞起来。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威胁。
气氛诡秘的让人发指。
“上人请留步。老朽还有一事不明。”
叶公鼎急忙唤住那抱上项思楚,**要离去的康毗罗,声线颤抖的厉害。
“老头,有事等我家少主人醒了再说。”
康毗罗竟一横步,将项思楚在叶公鼎那紧紧注视的目光下挪开。在“少主人”三个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生怕项思楚被他的族人给带走。
“也罢,那这孩子就拜托上人了。不过等他醒来,一定要让他回来认祖归宗。”
叶公鼎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道明了康毗罗的心思。
“凡人就是麻烦。”
康毗罗望了望怀中的项思楚,无奈的哀叹道。旋即虚空一踏,化作一道流光,直窜云霄。
望着那一闪而过的流光,叶公鼎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思楚,思楚。思念楚乡。”
“莫非是他?”
霎时,苍老的叶公鼎眼中精光闪烁,朗声大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