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祀待儿子见过礼后,便缓缓说道:“既然来了,便听你二师兄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给玉娘与你听,然后咱们再决议,此事该当如何做决!”当下示意孤云重叙了事情的经过。
待孤云将事情经过又重复了一遍之时,尤其听到自己未来的妻子与另一个男子行迹亲密,最后又一齐跌入深渊之中,张璞只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说不上妒嫉难受,但也觉得极不舒服。便没怎么留意孤云说到石钟幽兰与轩辕山庄之时玉娘也渐转凝重的面色。
张子祀待孤云说完,便即接口道:“事情的大致经过如此,眼下便有两件大事,孩儿要请玉娘拿个主意!也看看孩儿的猜测对不对?”
绛玉沉默了片刻,然后从那张形状优美的唇中逸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又过了一会,她才轻轻道:“我知道了你想到了什么,唉,这大致是不会错的,这是干系到天师教声名的大事,咱们确实须得从长计议才好!”
张璞极少听到玉娘这般郑重忧虑地说起什么,当下不禁抬起头看着父亲,他终究是聪明绝顶之辈,当下心中便仔细回想孤云所说之事,寻找可疑之处,正想间,却听父亲说道:“眼下依孩儿之见,有两件大事须得尽早料理。云家姑娘落入那深渊之中,不论所因为何,不论是死是活,咱们总要寻到,也好给云家一个交待。再则,那朵石钟幽兰干系重大,火龙鼎几千年来从未出过轩辕山庄,只怕那地方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个也须得探查清楚。”
绛玉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两件大事!”
张璞还没听说过石钟幽兰有何用途,当下看着父亲,知道父亲必会为自己解说,但张子祀却没立时解说,而却看着绛玉说道:“玉娘,璞儿还不知道石钟幽兰为何物?只怕此事关系甚密,乱云、孤云也不过略知一二,孩儿便借此机向他们解说分明了。”
绛玉点了点头,忽低声道:“难道你便想令璞儿出去历练了?”
张子祀微微颔首,说道:“孩儿是这样想的,一则璞儿修行虽说不上大成,终究也有小得,他天资虽高,但自幼长于观中,所谓世事经验不过纸上谈兵,也该出去历练历练,知道些轻重;再则,云姑娘之事,双方长辈计议已定,媒妁聘礼也均已经完成,眼下所差的不过是迎娶拜堂,所以,相救云姑娘这事,我看还是应该落在璞儿身上!云姑娘离家私走,自有不该之处,只是既是金瓶所定的姻缘,那咱们也不去计较,想那云家姑娘不过盈盈少女,任性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璞儿救出她后,彼此相识了解了对方人品心性,只怕慢慢倾心也未可知,这样一来,于他们婚后也是大有益处。”
绛玉知道侄儿的话颇有道理,但这些年来,她心中始终有一个极大的隐忧,一想起来便自难安,所以颇不愿张璞离家远行,但内心深处也知此事万万无法阻止,只得暗自叹了一口气,心底却不禁闪过那个十八年前的秘密与约定,一丝愧疚不禁袭上她的心头,使得她默然了一会儿才说道:“只怕事情未必如此简单,我听孤云说起那大地开裂之事,只怕里面也藏了什么蹊跷。嗯,?旦是出了名的奸猾狠毒的老妖怪,可那天却丝毫没有出手之意,那朵石钟幽兰又生长在那儿,难道,难道那里真藏有什么隐秘?”
张子祀也早在寻思这件事,只是仓促间也难有答案,所以便暂缓下,看了爱子一眼,说道:“据古老秘典中记载,石钟幽兰是蕴藉千年石钟精英而生,无须草木雨露滋润,黑暗之中灿如明珠,尤其花开之时摘下,百年之内不会枯凋,是世间第一奇花。只是这千年钟乳形成不易,幽兰生长便更加难得,尤其它生长之速甚慢,往往数十年不能长至花期,而这花儿自生长之时便蕴有奇香,无论人畜,只须闻到一些,无不骨软筋酥,酣然睡去,所以才能生长在石壁之上,轻易不能为人所得。而以它的香味做引,另行合药炼制,却是道家炼丹必不可少的药引,传说要炼出使人白日飞升的仙丹,必须由此花奇香做药引,又有传说当日黄帝得道飞升,所炼丹药便得了此花奇香为药引,这才能炼出那服之便可升仙的仙丹。也因为石钟幽兰难得之故,是以黄帝炼丹之法虽有流传,但后世子孙却无一人可以炼出仙丹,便也谈不上飞仙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