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一生之中没遇过这样的事,眼见鸟儿还在一只接着一只坠于地面,便似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将它们折翅后丢弃一般,忍不住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张晦心中也觉奇怪,但他此时已感觉到极浓的妖气,当下抓了那少女的手,轻轻一跃便站到大树之上,只见眼前黑云密布,不见天日,无数只林鸟聚于黑气最浓之处,纷纷扇翅挣扎嘶叫,但似乎被什么巨力吸引,竟不能摆脱,一只只被折翅拔毛后坠地而亡,而不远之处,兀自有一群群的林鸟似乎扑火灯蛾般向这黑云之下投来。
那少女见那鸟儿死状甚惨,心中不忍,颤声道:“你说,这是为什么?怎地这些鸟儿会这般?”
张晦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景,却隐约猜到这是什么修炼的邪法,以强夺有灵之物性命助元气,只是,妖族若以此方法修炼,虽可速成,却不免沦于魔道,难道这是已入魔道的妖族正在修炼?当下低声道:“咱们快走吧!”
那少女看那鸟儿在空中婉转哀鸣,却脱不了必死的命运,怜悯之意顿生,迟疑道:“咱们不能救它们吗?”
张晦知道能以此方法修炼的魔头,必定心狠手辣且修为不浅,而且那妖云乌黑如墨,正是妖气中的贵者,非千年修为,不能达此。若一旦交手,自己或许自保无虞,但这少女不识法术,能否保她无恙却没甚把握,而且走兽妖族与飞禽妖族颇有积怨,他素来对飞禽没有好感,因此虽不至兴灾乐祸,却也并无插手相救之意,若不是那少女在身边,只怕还要袖手旁观好戏。
那少女见他不答,又见鸟儿纷纷惨死,心中焦急,便道:“喂,你到底救是不救?”
张晦见她脸上流露出焦急之色,心中微动,迟疑道:“可我也没有把握能破这样的法术。”
那少女不知厉害,只道他存心推脱,便催促道:“那总要试上一试,总好过不试。”
张晦奈何不过,他没有可以自由驱御的法宝,当下便随手折了一截粗壮树枝,准备以道家真气御之,驱它飞向那黑云最浓之处,迫黑云散开。正要出手,却见远处倏地飞至一柄长剑,剑芒如丈,顿时划破黑云,令天地间重现光明,但只一瞬间,那黑云就又弥漫重合,那长剑似有灵性,剑身一折,竟连续划破黑云,而那黑云则迅速重合,瞬间便弥合成一块,剑云斗法,那黑云对鸟儿的吸引之力便即小了,许多鸟儿顿时脱离吸引飞离此地,也不再见它处另有飞鸟飞至。张晦见有人御剑与黑云斗法,便不忙出手,那少女见鸟儿不再死去,也就不加催促,这场斗法虽不见驱御法宝的主人,但利剑黑云斗得诡异精采,实是她平生罕见,竟看得目不暇接。
黑云利剑相持片刻,那黑云突然趁那利剑划过之时,缝隙大张,竟将长剑裹在中央,只见那剑在黑云之中扭滚挣扎,却被越裹越紧,剑身光芒慢慢褪减,大有被那黑云吞没之势。
那少女正替那剑担心焦急之时,忽听远远传来一声喝斥,那剑宛如得到什么力量相助,蓦地精光四射,光芒将黑云四分五裂,并乘势脱出黑云包裹之中,在半空中上下浮动,似乎对那黑云颇为畏惧,既不敢轻易进攻,又不肯放弃,于是飞翔示威,又似在待机而动。那黑云似乎也颇警惕,黑气忽浓忽深,变幻难定,也没再吸引飞鸟过来。
那少女眼见二者僵持,这才念及自身,见自己右腕握在那少年手中,他似站在一截细嫩的树枝之上,随风轻浮轻沉,却始终身形不变,没有跌落,而自己被他握在手中,虽然脚下无物,却似脚踏实地一般。但一眼望去,树尖离地有几十丈,不禁尖叫了一声。却不知,张晦十年修行,本应早有了御风飞行的功力,尤其五雷正法修炼到第七层,体内的浊气几乎已消荡无存,纵然是比这里再高十倍,凭着体内真气的自如流转,最少也能停留半天之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