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猎鹰和毒牙已经没有时间在小镇休整了，解决佣兵以后两人立刻开始布置对付追兵的陷阱。在这里耽搁了三天，他们虽然还没有见到追兵影子，但是可以肯定，那群“疯狗”已经跟着血腥，步步逼近。

从前几天在丛林中的追逐来看，这群匪徒虽然受过一定程度的丛林战训练，但是并不专业。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只是一些刚刚入门的菜鸟。如果没有猎犬的帮助，毒牙和猎鹰可以很轻松的甩掉他们。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机会下手。这些人虽然不专业，但是他们不傻。他们知道想追踪这两个职业杀手，他们只能依靠手里的几条猎狗。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猎狗始终在全队人的保护中心位置。而人数上的优势，又抵消了匪徒们战术上的劣势。无论猎鹰毒牙在什么位置设伏，两人始终没有把握在干掉那几条该死的猎犬的同时全身而退。

终于，在这个小镇上两人找到了机会。现在的小镇充斥着各种气味，即使是最优秀的猎犬也无法很快在其中分辨出他们的位置。所以匪徒们只能逐个搜索这里的每一处残垣，每一所房屋。只有他们的兵力分散开来，毒牙和猎鹰才有可能找到机会……

猎鹰手里拿着小镇的草图，这是他们两人在三天时间里所获取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草图上明确的标注了小镇里所有的制高点，可隐蔽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通往镇子后面山林的每两条通路。毒牙茫然的看着身边的猎鹰，这个年轻的特战士兵不知道身边的猎鹰想干什么。不可否认，毒牙是优秀的，从这个年轻人出现在猎鹰眼前的那一刻起，猎鹰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成为一名优秀狙击手，一名优秀的特种战士。但是他还太年轻，从书本和课堂上学到的东西还需要在战斗中印证磨练。还有许多最有价值东西，需要他在经历和过程中慢慢体验，一点点的积累。猎鹰和毒牙之间的关系，是战友同时也是师徒。猎鹰正在用行动，教给这个年轻人作为战士，该如何在绝境中寻找并抓住那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在镇子的中心位置，突兀伫立着一所教堂。那是一间带有浓郁俄罗斯祭祀建筑风格的东正教教堂。两小一大如“洋葱头”般的三个圆形塔顶成半弧型环列象征着三位一体的教义，昭示着教会标志的十字架高高耸立在中心圆塔的顶部。

猎鹰仔细的看着教堂，不一会他朝9点方向跑了过去。紧跑几步以后，他停住脚步分别平伸出自己的左右两臂竖起大拇指。然后眯缝着右眼，分别看了一下后对这毒牙说：“把那个狙击手的步枪找来，到教堂来找我！”说完，他转身朝着教堂跑去。

毒牙在瓦砾堆里找到了第二名佣兵狙击手的尸体。他依然安静的趴在地上，狙击步枪歪倒在身前。猎鹰的子弹穿透步枪瞄镜，将他的头颅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烂肉。红白相间的血浆喷洒在那人的身体和步枪上，浓重的血腥味让毒牙感到窒息。他屏住呼吸，快步走到尸体身前，右手抓住步枪的枪管。他想把步枪拿起来，但是开始僵硬的尸体却死死卡住了步枪。毒牙不得不先用左手将尸体搬开。手心里传来的湿滑黏腻的感觉，那是还没有固化的血液和脑浆。强忍住胃部的痉挛，毒牙使劲从尸体下面将步枪抽了出来，随后转身就跑。那一瞬间毒牙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离开，离得这血腥和杀戮越远越好！从入伍开始，他就一直在准备接受战争。在毒牙的脑海里，战士的价值就是在战争中的自我牺牲。但是当他真正看到眼前的尸体，真的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短短几秒之后就变成一具没有价值的尸体以后。他开始怀疑，开始怀疑一切。我真的准备好了吗？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我所希望的看到的吗？我穿上这身军装就是为了杀戮和血腥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反复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是刚毅的！他喜欢所有与军事有关的东西，他崇拜历史上的所有军事家。从孙武到凯撒，从卫青、霍去病到亚历山大帝和zhidao拿破仑。他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优秀的战士，出色的军事家。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自己在鲜血和死亡面前依然是脆弱的，依然是懦弱的。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相继死在自己眼前，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自己开枪打死的。直到刚才近距离观察一具尸体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厢情愿的准备和真实面对之间，到底有着多么大的差距。此时的毒牙，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一样没命奔跑，他感觉那尸体就跟在自己背后。直到猎鹰一把抓住他的右臂。毒牙才神智不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猎鹰。

“你怎么了？”看到毒牙反常的举动，猎鹰疑惑的看着毒牙身后。确定没有人尾随，猎鹰又轻轻的问毒牙：“看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毒牙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说：“没……没什么……我感觉有人在我后面就……”

没等毒牙说完，猎鹰“呵呵”一笑问：“是不是感觉身后有人在追你？”听到猎鹰的话，毒牙没有回答。但是他苍白的脸色慌乱的神情已经把答案清楚的告诉了猎鹰。

猎鹰微微笑了一下，从毒牙手里拿过那只美制14狙击步枪，又看了看毒牙的手。随后，他从自己的杂物包里抽出一张消毒湿巾递给毒牙，接着说道：“没什么！这种感觉是正常的。每个人都会对死亡有种莫名的恐惧，谁都不例外！擦擦手，你在这里警戒，我上去布置一下。记住，一定要盯住镇子前面！”说完他不理还没镇定下来的毒牙，走进教堂。

小教堂内早已不复昔日的灯火辉煌。猎鹰可以看到那祭台上，燃剩的几十支只大蜡烛。蜡烛分作三排，每排之间，间隔着一些枯萎的花枝。这座破落的小教堂仄狭已极，虽然因为战争而荒废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往日的华贵。教堂是用石头盖成的。淳朴的民众起先在高坛旁边建起一座小教堂给他们祈祷使用，后来又开凿了一个地下的小教堂作为他们的墓窖。这座教堂也象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的教堂那样，它的大门是一列宽大的拱廊，四边有花环，饰以小像，两旁夹着两条有壁龛的柱子，柱头是尖的。这在小教堂里是常常看见的，顶上有三条竖线花纹，竖线之上刻了一个抱着圣婴耶稣的圣母像。两侧在外面有三个没有门洞的拱门，用花边描画出来的，由用小玻璃块嵌成的窗子照明。教堂东面的半圆形室，依靠着一些扶壁拱架，这些扶壁拱架用在教堂上非常合适。钟楼盖在教堂的一只翼子里面，它是一个圆形的的塔。教堂应该建造于数百年前，现在只剩下颓圯了的拱门，凸窗的残迹，黑色的残壁仍然屹立在那里，而老建筑的其他部分则在分崩 离析，混在公墓的泥土上面，长满了茂草，好象它们也要求一块埋葬的地方，想把它们的灰烬和人的尸骨混在一起。在这些年代荒远的碑碣的近旁，也就是废墟的一部，有两座在近代曾经辛苦地改造过应该属于神职人员居住的的小小住处，附有凹窗和掾门，也快要倾圯，空在那里荒废着。整座建筑带给人的是一种诡异、阴森。猎鹰仔细看了看，随后直奔钟楼。当猎鹰满意的审视自己精心的布置的一切后，忽然笑了。他忽然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于脚下的建筑形成了一种鲜明的讽刺。一个本该是人们祈祷幸福和平的地方，却成为了一个杀戮的屠场。猎鹰在此无奈的苦笑一下，转身走出教堂。叫上了隐蔽在暗处的毒牙，两人迅速奔向小镇东北面的山林。就在他们刚刚选定狙击阵地以后，阵阵犬吠已经由小镇西南方向传来。猎鹰隐伏在一处灌木丛中透过步枪瞄镜，他模糊看到一群人正由不远处快速接近。

“你刚才在干什么？”这时，他身边的毒牙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我？没什么，不过是为了我们能活着回到祖国，做了一些必须的工作。”就在猎鹰回答毒牙问题的同时，追兵已经开始对镇内展开搜索。他们手里端着AK-47步枪，三五成群猫腰弓背的在残垣断壁中谨慎前进。这时，猎鹰已经捕捉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中年白种男人，身高在米之间，有着厚实的身躯和宽阔的肩膀，金色卷曲的头发蓬松而油腻，两鬓连着满脸的络腮虬髯。虽然脸色清灰，但是双目却炯炯有神。此时，他正在几个人的护卫中，双手指画着。他的身边，三个人手里分别牵着两条拉布拉多猎犬和一只体型魁梧的阿纳托尔牧羊犬。

“目标确认，观察手注意！2点方向，中年白人和他身边的三只犬！”猎鹰的口气冷静而沉稳，一道战术口令将两人的精神瞬间带入临战状态。

“狙击手注意，目标观测完毕！俯角30°射击，零速风，风力4级，距离470米。一号目标，中年白人！”随着毒牙报出的的射击诸元，猎鹰随即转动调整手轮，紧随着瞄镜里T型分划准确指在了那人的眉心。这是，毒牙也拿起了自己的德拉贡诺夫毫米狙击步枪。

“你负责猎犬，由右至左开始，2发射击，2秒射击间隔！10秒射击准备！”

“砰……”7秒后，随着猎鹰轻扣扳机，那白人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蓬血雾倒向地面。随接着，他身边传来了毒牙的枪声。一只阿纳托尔牧羊犬和一只拉布拉多犬哀嚎一声，紧随它们的主人而去。这时，猎鹰立刻右转枪口，准确击中了教堂钟楼窗口上梳着的一截木头。随着子弹的冲击，木头倒下时扯动了猎鹰早已布置在14步枪扳机上的一根钢丝绳。紧绷的钢丝绳受力，牵动着了步枪击发。步枪发射出的子弹，正打在几名匪徒的面前。随着子弹激起的扬尘，匪徒们慌乱着分别跑向身边可以掩护自己的地方。几个跟在后面的人，看到被猎鹰拆下了枪口消焰器后步枪射击是发出的火光。他们操起手中的AK-47,随即向着钟楼打出一串串点射。

看着敌人慌乱的反应，猎鹰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随后，他转头对身边的毒牙说：“等他们进入钟楼后再解决第三条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