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知主公唤属下前来何事?”李易独自走进中军大帐,单膝跪地行一军礼恭敬的问道。刚一跪下,身上伤口就是一阵抽痛,顿时李易咬牙切齿不已。
刘备正在看着附近的地形图,闻听有人出声问话,抬头一看是李易,便想起了今日让关平去找他过来,于是整了整衣襟,说道:“文成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以后再与我单独相处,只要当我做个老友,随和些便是,咱们没那么多规矩。”
李易闻言起身,躬身道:“谢主公。”话音刚落,刘备问道:“文成,昨日一战感觉如何?”
李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主公是因为自己初次上阵,怕自己心里受些什么影响才特此发问,立刻答道:“回禀主公,这一战属下除却一些皮肉伤,并无妨碍,只是主公这么一提,属下却是想起昨天战起时那种血腥味了,令人好生难受,只是为了保命,当时都忘了顾忌这些了,现在想来,却不觉得怎样了。”
“哈哈哈。”刘备大笑道:“这倒是好,怕的就是你受不了战场上的血腥味,心里还不习惯,有些别扭。两军交战,生死不过一瞬间,若还是顾忌这顾忌那,必死无疑,这一点上,你做的不错。”
李易闻言心中喜悦,谢道:“多谢主公谬赞。”
刘备又说道:“昨日你的长枪丢了吧?你用的一直就是普通的货色,收拾完战场却是分辨不出了,不过没了就没了,不可惜,待会你去找叔至,我让他挑了一杆不错的长枪给你用,等到这一仗打完,再去叫人给你铸造一杆和子龙那长枪样式差不多的去。”
李易见刘备说完,立刻抱拳谢道:“既如此,属下便多谢主公赏赐了。”
刘备摇摇头,轻笑道:“这算是什么赏赐?若是你斩杀一员牙门将军就用一杆长枪赏赐,未免太过对不住你的功劳了吧,好了,你去叔至那取兵器去,我这还有些军情要考虑。”
李易点头应了声“是。”转身走出营帐,却见外头不远关平还在候着,便过去问道:“坦之,怎么还在这候着?”
关平见李易出来,贼笑道:“伯父赏你什么了?听说你昨日跟赵将军说你想回家抱老婆,该不会是伯父赏你美女一名吧?”
李易一听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我那分明是怕手底下那几人心里害怕,说笑调剂下气氛。”
“嘿,那你倒是说说,伯父赏你什么了?快点告诉我,我也好回父亲那去了。”关平在一旁猴急般得追问道。
李易见状也不存心逗他,知道他得回到云长将军那去,待会说不得还要跟曹操拼上一阵,便老实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主公见我长枪打没了,让我去陈到将军那领件兵器。”
关平“哦。”的一声,随后说道:“我还以为赏你什么好东西了,没什么事我可就回去了啊。”
李易点头,摆摆手,关平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去寻了坐骑,直往关羽那边的军营中去了。李易则是独自来到了后营,后营存放着不少的粮草,以及战场上缴获的各种军备。此时陈到正立于一座营帐门前,左右手中各持一杆长枪,左手中的是陈到自己的兵器,走到哪都不离手,右手那条长枪,却是有一丈三四左右,单以长度来说与赵云手中那条枪差不了多少,枪锋寒光闪闪,一见便知是利器一柄。
陈到见李易到了,一点头,面无表情,也未打招呼。伸出右手轻轻一抛,李易连忙伸手去接。“嘶。”这一接却是牵动了右肩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李易无奈的盯了陈到一眼,便开始打量起这杆长枪。
右手轻轻掂了掂,这条枪约有四十几斤,看来通体必是由精钢所铸无疑,随手轻挥几下,这重量正好,顿时李易面露喜色,虽然枪刃稍短,不适合施展完全的百鸟朝凰枪,但比起寻常铁枪来说,这条长枪算得上是上好的兵器了。
陈到见李易高兴,说道:“身上些许小伤,不必保护的太过谨慎,注意清理下伤口少出点血便是,将来若是打起硬仗,身上说不定要挨多少下,现在偶尔刺激刺激,提前适应适应也是不错的。”
李易点点头,知道这话说得有些道理,若是一些皮外伤便让自己整日小心翼翼,将来若真是打起了持久战,受了伤,对自己的影响必然很大,缚手缚脚那般上阵,恐怕小命不保,不如趁机练习练习忍耐剧痛的能力,于是说道:“叔至将军,听子龙将军说,您的武艺很高,不知什么时候能有空指点指点在下。”
陈到沉吟片刻,说道:“我的武艺,其实都是跟将军学的,从前也会一些粗浅枪法,不过实在不值一提。若是你有心与我比试,安稳下来的吧,其实你倒是不妨以后找三将军练练手,感受一下那种力量,未来对上力大的将军,也少吃些亏。还有二将军,二将军刀法又快又狠,力量也足,若是对手稍有一丝疏忽,一刀斩杀也是常有的事。这都是不同的风格,多掌握些,未来对上这个类型的将领也有些把握。”
李易知道陈到口中的将军就是指赵云,其实严格算来,陈到与自己都是将军的弟子,张纯毕竟以前跟张绣学习过,所以不算。只是将军只当自己等人为友,为人和善,从不摆架子,可以说这些将领中人缘最好的就是赵云了。
“文成。”忽听到陈到一声招呼,李易看了过去,只听陈到接着说道:“这长枪,有些特别,枪杆有很强的柔性,你用的时候要注意些。”
李易闻言咬牙用力挥舞长枪猛砸地面,果不出陈到所言,长枪枪杆前半段立刻产生了一个不大的角度,弹力之大,甚至叫李易有些压不住。
陈到又说:“这种枪有几种好处,若是战场之上两人包夹与你,一左一右,你便狠狠的砸左边那人一下,借着反弹之势,力道自然更胜一分,再去削另一人的脑袋,八成是挡不住的。再就是一对一的时候,若是战况胶着,马匹跑不开了,你就狠狠的砸那人脑袋,手要握住,千万不能松手,反弹一次,力道大一分,再顶着那股力道砸回去,自然也要多出一份力。碰见力量大的武将,若是大刀砍杀向你,便去挡着,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之这长枪格挡之时,定能卸去部分力道,反弹回去,顶住了那股劲,那人的力道加上长枪的弹性带出的力道,绝对不小,机会也要好找许多。”
李易闻言试着挥舞几下,觉得陈到说的有理,虽然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不过不必管了,对自己有利好用就行。又觉得自己该去将军那报个到,于是便与陈到告辞,寻找赵云去了。
待李易回了大营中部,却见不少士兵都在前营列好阵,约莫有五六千之众,赵云一马当先,张纯紧随其后,章越与徐才这两名仅剩的亲兵也是策马立于一旁。李易赶忙跑到前面,着急喊道:“将军,怎的不叫上属下了?”
赵云一见李易来了,“哈哈。”一笑,说道:“今日主公不是叫你去领兵器了,你前脚刚出中军营,我后脚就去请战了,主公让我先带五千精兵去叫阵,他亲自带人押后阵,我们出去了他再行军。我又琢磨你伤了肩膀,便想让你歇一歇的。”
李易无奈答道:“将军把文成当成了大姑娘不成,受些小伤还得歇上一年半载还是怎的?我就是残废了,不也是将军您的亲兵头头嘛。”
“哈哈哈。”却是裴元绍在一旁大笑,只听裴元绍说道:“子龙兄弟,你却是不知,我第一次见到文成,他还是个少爷打扮呢,我还当他是个文人,却怎料今日有此胆气。我看,就让文成老弟一起去了吧。”
赵云见裴元绍求情,有心答应,又看看张纯。张纯看着赵云,刚想说让自家少爷多歇一阵,但随即只觉后背一阵发寒,只见李易杀气腾腾的死死盯住自己,心底下一哆嗦,暗道:“少爷好狠的杀气,若是自己阻拦,说不定回来要被少爷狠狠收拾一顿。”转念又想,少爷昨日战场上的表现出众,趁现在磨练磨练也罢。便点头答应了。
赵云一见如此,撇了李易一眼,说道:“还不速去穿上战甲,寻来马匹。”
“谢将军。”话音刚落,李易人影已然消失,众人不由得在心中叹道,好轻功。
过了片刻,李易穿戴整齐,策马行至赵云身后,赵云大喝一声:“全军随我前行。”说完便策马前行,速度并不快,后面还有不少步卒,走快些就能跟上。
众人前行约有十多里路,便远远瞧见了曹操军队大营,这时后面探马来报,主公率领一万多兵马,就在自阵后两里左右的距离,张飞将军关羽将军也各带数千人跟在两翼,作为伏兵。赵云闻言心中放下心,知道自己再无后顾之忧,当下下令加速前进,众人加快脚步,直奔曹军大营而去。
却说曹操这边,正闻听探马来报,说刘备军有一敌将,正带着数千人向此处行军,曹操也不着急,只是下令让部下几名将军依险布防,若有人叫阵只管由得他叫去,坚决不能出兵迎战,曹军众将得令,各自带了弓手,步卒顶到了防线上。
数盏茶功夫后,赵云部已经开到了曹军大营门前不足一里之处。赵云心中犯愁,这曹军阵势一看上去就是死守不出,硬攻下去双方人数相当,防守一方还要占些优势,今日怕是要白跑一趟。不过来都来了,怎么也得上去试试。当下带着士卒缓缓前行,距离约有百丈,差不多半里地左右,命士卒全部停下,单骑出阵,来到曹军大营门前四十几丈的距离,恰巧超出弓弩最有效的射程数丈,大声喊道:“可有敌将,胆敢出来与我一战!”
曹操阵营一片沉静,赵云见无人应战,又是一声大喝:“可有敌将,胆敢出来与我一战!”曹军依然沉静。
“真他娘的淡定。”赵云心中暗骂,又喝道:“莫非曹丞相军中无将否?”
这次却是有人应话了,只见一员大将,冲着赵云喊道:“这位小哥,莫要叫阵了,我们这边都是死人,就等将军来将我等的脑袋一一拿下了。”
“哈哈哈哈。”这将军说完以后,引得身边无数士兵大笑而出。
赵云见对面哄笑自己,也不生气,他心里想的是,今天大概是打不成了,你们淡定我就得比你们更淡定,于是回头招呼了李易张纯和裴元绍上来,大手一挥,令曰:“给本将军骂。”
李易当时傻了眼,裴元绍更是没学过骂阵这门学问,张纯却是大大出了众人意料,只听张纯大喊:“既然你们都他娘的是死人了,还诈尸了是怎的,听好了,小爷视尔等如粪土,不屑一杀,尔等快快出来挖坑跳进去。”
那边那将领忽地一怔,暗道:“这种骂阵法怎么这么熟悉呢,似乎自己年轻时候叫阵就是爱说这话。”立刻回了一句道:“吾等粪土也,只待小哥轻轻品尝。”
“哈哈哈哈。”众将士又是大笑而出,曹操在大帐中听到众士卒笑声,让一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片刻那人回报,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对着旁边一人说道:“这张绣,还有如此嘴皮子的功夫,有趣得很。”
张纯闻言也是一愣,怎的对方的话也是如此熟悉,忙定睛看去,只见那将领也是盯向自己,当时二人齐齐一傻。张纯心中暗道:“这他娘的是以前我家张绣将军。”
那边张绣也在心中暗骂:“他娘的,张纯这混蛋小子怎么跑到刘大耳那边去了,莫非,老李跟了刘备?娘的,不早通知我,现在我在曹老贼手底下想跑都难。”
张绣心中一转,喊道:“对面诸位小哥莫要叫骂了,我家丞相有令,坚守不出,就是不跟你们打,要么快来品尝我等粪土,要么赶快回去喝水吃饭洗洗睡觉梦娘们去吧。”
这边张纯没答话,低头对着几人说这便是张绣,今日既然看到自己还如此说,定是告诉自己等人,今日要么就攻进去,要么立刻滚蛋,别在这站着碍眼。
赵云闻听是大师兄张绣,心下也是一喜,虽说阵营不同,但毕竟师出同门,同门相见心情自是不会太差。加上今日形势看来必是曹军死守,强攻未必能胜。当下晃了晃手中长枪,大喊道:“诸位粪土早些休息吧,将军我今个不再来了。小的们,跟我撤。”一声令下,五千人整整齐齐的顺着原路退回。
张绣见对面那将领晃动长枪,凝神一看,又是一句暗骂:“娘的,这长枪,是师傅后收的师弟不成。送你份礼吧,帮你算计算计曹老贼,让他手底下的士卒劳碌一晚。”当下拱手大声喊道:“多谢小哥提醒,小哥今日不来,晚上来的是别的小哥。”
曹操闻听此言,心中思虑,觉得张绣所说有些道理,或许晚上真会有人来偷营也说不准,当下下令,今晚由张绣带人值夜。
张绣听到这个差事面上高高兴兴的接下了,刚刚走到无人处,“啪。”响亮的一个耳光,低声恨恨骂道:“真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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