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天昏地暗,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下午还平静无波的湖水此刻如野兽般汹涌,再现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我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气荡山河,因为山顶不时有碎石被大雨冲下,纷纷落在我的身侧,而脚底的泥泞,让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更要命的是,风浩然在我背上兴/奋地扭来扭去。
“姐姐,你走快一点啊!雨好大!”
“姐姐真像个蜗牛!爬啊爬,爬啊爬……慢吞吞地……爬啊爬……”
“有石头砸我,好痛!”
“又有石头砸我,快跑!”
……
背着这个家伙挪到洞口的那一刻,我几乎怀疑自己会这样死绝。身上一点力气都不剩了,只剩湿漉漉,空荡荡,软绵绵的一副皮囊。
等风浩然倒在树洞的另一侧后,这个避难所就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我缩在洞口,借着樟树的枝繁叶茂跟暴雨做着无谓的抵抗。不禁微微苦笑,这样的余思哲,这样的鬼天气,悲惨无处安放。
“水……水……”一个微弱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在闪电的光影中看到一个眉头紧蹙,嘴唇苍白的男人,曹正清。
“要喝水啊!你等一下!”
我用双手接着头顶的雨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挤进树洞,可是还没等水送到曹正清嘴边,早已经“滴滴答答”从我手指缝里漏走了一大半。
“见鬼!”我咒骂道。
这么来回折腾了好几趟,最后都是徒劳!
看着曹正清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越来越干燥的嘴唇,心突然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可是,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心急,就越是手忙脚乱,越是无法做成。
到最后,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想办法,送到曹正清嘴边的水还是少的可怜。
“水……给我水……”曹正清沙哑地叫道。
看着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再看看曹正清痛苦的表情,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楚,眼泪终于扔无可扔地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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