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夜的空气里回荡，死，这个字，再一次从他口里说出，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仿佛随时萦绕在我头顶，一不小心就成为了现实。

“我……”我嗫嚅着嘴，说不出话来。

抬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心思如浩瀚烟波里的一片浮萍漂泊不定，刚刚以为可以抓住，其实早已远去，留给我的只有一片孤单的远影。

曹正清，你是在逗我吗？还是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脸上是一种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那便是没有表情。狭长的眼睛，依然淡淡地看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愿意豁出星命的保护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地讥讽，冷冷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便挣脱我紧紧拉着他的手。

“不要——我答应！就算是死我也答应！你放过小春子！”说完这些话，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小哲子……你何苦为了我……小春子只是个低贱的奴才……”那孩子终于止住了浑身的颤抖，却止不住泪眼婆娑，他哀伤地看着我，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往我的身边挪动。

身后，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纹在地上蜿蜒。

“小春子……”

“小哲子……”

“呜呜呜……”

“呜呜呜……”

“你怎么样啊，小春子！”

“我没事，小哲子，你怎么样？”

“你们俩有完没完！！！”一个扔无可扔的声音在我俩头顶炸开。

我几乎忘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存在。

“你们俩好啊！一唱一和，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公放在眼里？！”那货居然在暴跳如雷！

“啊？——”我和小春子同时愣住。

不是刚刚说要/我俩的命吗？连命都快没有的人干嘛要把一个白痴放在眼里。

我刚想开口为两人辩护，曹正清毫无预警地突然低下身，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声惊呼。

“小哲子！！——主公！！——”小春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曹正清，眼底倒影着一幅怪异的景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公大人正气呼呼地抱着自己的上司，而他的上司，也就是青春美少女余思哲同学正毫不屈服地扭动着身体表示抗议。

这一幕让他那颗小脑袋再一次陷入纠结。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白痴——”我奋力地扑腾着。

“小哲子……呜呜呜……”小春子开始号啕大哭。

“不要吵了，你们一主一仆是乌鸦投胎吗？叽里咕噜的有完没完，烦死了！”曹正清像抱一个破破烂烂的沙袋一样随随便便打横抱着我。

他回头瞪了一眼地上小春子，恶狠狠道，“不准哭！”

小春子生生地收住半个已经溢出喉咙的音符，却因为收的太猛，开始不可遏止地打嗝，“呃……呃……”

曹正清倒也不管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没走多远，屋子里又传来小春子的哭声，这一次他在嚎。

“你到底想干吗？”知道挣扎也没用，我索星随他抱着，乖乖地倚在曹正清怀里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埋了！省得你叽里咕噜的在我耳边聒噪！”那货走着他的路，连正眼也没瞧我一眼。

我心里开始忐忑，我的忐忑倒不是来自他的威胁，而是他眼底微微蕴藏的笑意。如果他凶神恶煞地对我，我反倒知道该如何反击，但是，他这个样子，一时竟让我愕然，万分愕然加万分没底。

这个白痴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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