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魔音穿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涌向同一个地方——长安最古老的寺庙,红莲寺。听到红莲寺三个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佛经里关于八寒地狱里的第七层——红莲业火。
我“夹”在人群里,被活活碾压成了一张单人照。其实挤成单人照不要紧,最怕是跟人挤成合照。
“喂——你挤掉我的鞋了!”我大叫,并挣扎着想要捡回自己的鞋子,但很快发现那只是徒劳。
没走两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顶在了我的屁股上。不会吧!这也可以??
我狠狠瞪着自己身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让你二大爷出来乘凉!”我想甩手给他一个大耳刮,但是根本转不过身。随着人潮的涌动,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在我的屁股上来回“抽动”。
我的脸开始抽经。
男人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根玩意儿来回抽动地更厉害。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转头大声吼道,“你他妈有完没完,占点便宜就得了呗,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娃娃啊?!”
男人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几次张开嘴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挣扎着从身前拿出一根翠绿翠绿的玩意儿——居然是一根黄瓜,“不~~不好意思,挣~~挣几个钱~~不~~不容易。实在太太太~~太挤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这这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整的我好像在欺负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还是个大大大大大结巴。
我赶紧往前挪动身体,而这一次的挪动让我的另一只鞋也离我而去。我乖乖地一声不吭,看着我的鞋被人潮一瞬间淹没。
等挤进红莲寺,我的眼睛被震惊了。那家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我终于理解“水泄不通”的深层次含义。这人墙——里三层外三层,将偌大个莲花池围得犹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人黏着人,汗黏着汗,像个刚出笼的包子一样冒着热气。
不就看个莲花,至于么?
地面上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我撇撇嘴,暗叫一声,“难道非要逼我出绝招。”
一抬头,王八盖子的,我的绝招竞早已被人活学活用——池子四周的树上挂满了人,像散发着热气的羊肉串。那场面,岂是“壮观”两字可以形容。就一个字,日。从古到今,从今到古,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的聪明才智永远是这么让人“敬佩”。
我引以为傲的智慧被古人彻底鄙视了。
轻信、莽撞、永不思考、发人来疯,我在心里评论这些热火朝天的围观者。而他们用一身汗臭回击我:抑郁、无趣、呆滞、坐以待毙的瘪犊子玩意儿——最要命的,围观的人根本没操心我的嘀咕,他们只是费力不让自己从人群前面被挤到后面。
后来我不再腹谤了,于是我开始羡慕野猪的凶猛,豹子的敏捷,黑熊的豪雄和灵长目的智慧……我多想这样使用我的生命。但是,我只不过是一只蚂蚁,一只在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
在我不经意的抬头时,蓦地发现,寺庙顶上竟然坐着一个人。那货正悠闲地看着下面汹涌的人潮,一派天高海阔云淡风轻。亏他能想到那地方——那个位置,视野绝佳,没有任何遮挡,莲花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打眼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头顶上,白云飘过,我的思绪也跟着飘过。
我想上去,可没那本事。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期望的便是傻瓜,但人类中间永不乏这样的傻瓜。我就是其中一个,并且这个傻瓜已经开始积极地付诸行动。
“喂——屋顶上的——能不能听到?——喂——屋顶上的!看这里——”我大喊大叫着冲那个男人招手。
那个男人冲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恢复原来的姿势。
于是一个傻瓜挠着头,看着盘旋于男人头顶的流云,那是流云,没错,可是离我很远,又一片流云飘过,像是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于是,我若无其事地捡了几块分量适中的——石头。树下石头真的很多,让人看着有信心。
先做准备动作:弯弯腰,压压腿,扭扭屁股。再做一段第八套儿童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热身结束!
握紧一块石头,开始动作:弹跳,小跑,加速,投球,优雅连贯一气呵成。在大学里,我是校垒球投手,不好意思。
第一颗炮弹对男人基本没什么影响,因为他连头也不转一下。但是,有些事是不会就此停歇的。
围观人群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现在最值得一看的事不是莲花开莲花败,而是一个炮手打鬼子。“方位角38度,距离500,搜索!”“标正瞄点……瞄点正确!长点射!放!”,诸如此类这样子的口令在我的嘴里喊着。
石头炮弹在“通通通”地发射,一切显得很专业的样子。人群呆呆地看着。现在的感觉很不错,这来之不易地受重视的感觉。
外行也能看出来的,这高炮的打法是需要大量地耗费炮弹。于是有人自发加入了我的阵列,帮我从地上捡起石头递到我手上。我忙于调整方位,随着铿锵有力的口令,某人血液里无赖的性格开始发芽。
当一百五十八颗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你身边时,你还能无动于衷?
男人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很有挫败感地站起来,然后足底轻点房檐,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来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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