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绯绝不会料到,今日她伤何耀东最重的一句话,日后会让她如何的后悔莫及、肝肠寸断。
何耀东的声音很轻:“你就这么恨我吗?”
“对!我恨死你了。”晏南绯牵住他漂亮的耳朵,“你是这个世界,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是,最不想见到的?”
娟“无耻!”
“咳咳”何耀东忍不住咳了两声,挖心挖肺的咳声。
晏南绯气喘吁吁,她明天动摇不了看似瘦弱的何耀东,丢给他最后通牒:“我不会再上你当!你最好自己走,否则我让刘蕊来请你。”
榍“刘蕊才不会听你的话。”
“哼,你看她会不会听我的。她是老婆,你应该回你的老窝去,别待在我家里!”
“你明知道,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别把我扯进你们的事。那你现在算是报复她吗?绿帽子先生。你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就像把她的好友搞上床?”
何耀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连整颗心都要咳出来。
晏南绯几乎以为他要就此驾鹤西去。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他是在装还是真的咳嗽。
为了避免这位身体孱弱的何耀东先生就此暴毙,晏南绯换了个舒缓的口吻:“何耀东先生,你看,你的计划失败了。我曾经,是一度被你迷惑。这要得助于你有一副好皮囊,还有那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好脾气。不过今天,我已经领教过您老兵不刃血的手段。”
晏南绯又凑近一点,她的鼻尖离何耀东的鼻尖只有三公分的距离。
何耀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晏南绯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何耀东那俊美的脸。
何耀东极少见到她这样温柔的时候,她突然由一团火焰化为万千柔情,让他一时有点不适应。
他的睫毛轻颤,身体开始有些不自觉的绷紧。
晏南绯在他无暇的脸上拍一拍:“耀东,回你自己家吧。”
她朝他的鼻子上吹一口气,酒气浓重。
何耀东舒了一口气:“你喝多了。我不会走的……”
“无赖!”晏南绯狠狠骂一声,一脚高一脚低地摔门回自己卧房去。
客厅沉静下来。何耀东并没有开灯,不晓得晏南绯是怎么在漆黑中就把他认了出来。
他觉得被她摸过的脸还有些烫。
她肯真是野蛮,居然连他的耳朵也捏……
==
晏南绯的脑袋里像是灌了铅,沉,并且痛。
她的胃也疼得厉害。或者是酒喝多了,或者是因为饿的。胸腔里似乎有烈火在烧,肺腑像是被放在热锅里蒸烤。
她站在莲蓬头下,微凉的水洒下,依旧不能浇灭她身体里的火。
最后,她只好放了一缸凉水,整个人泡了进去。
现在,像是舒服了很多。
后半夜里,她噩梦缠身。她梦到自己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可是爸爸妈妈就在前面走,却没有听见她的呼救声。
她的身体逐渐下沉,冰水雪块瞬间淹没了她。
她想她是死了,因为不一会儿,她又暖和过来了,还吹到了温暖的风。身边还有柔软温热的墙。
暖暖和风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喃:“你怎么会,刚烈如此。”
她的头又疼得厉害了,脑袋里好像进了水。
晏南绯小时候大约是有过一次溺水经历的,那次溺水醒来后,晏南绯就听到妈妈在自己身边哭。
“我听话,我会乖。”
她又向着那温暖的墙缩了缩。
不晓得睡到什么时候,她的手臂和胳膊都是冰凉,身上却是要被火烤着。
她极难受地嗯了一声,胸口里烧得快要焦糊了,嗓子里也是烟熏火燎。她不自觉地蹬开了杯子去。
迷迷蒙蒙中,有温水进入她的口腔。她呛了一下,以为自己又溺水了,便咬住了牙不让水进来。
忽然又有濡润的什么贴上了她的唇,像枫糖的甜。她添了一下,然后尝到了越来越多的蜜。
她凑过去,紧紧抱着那一堵温热的窄墙,就像抱着她的布娃娃一样。
这个布娃娃真好,他还在摸她的背,很温柔的,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晏南绯觉得舒展了很多。她睁开眼,眼皮却是高高肿起。她索性闭上眼。
脑袋不像昨晚那么疼。
嗯!她怎么在床上了,还盖着薄被子。
昨晚——她在浴缸里泡澡……
晏南绯套上睡裙。回想昨夜连夜的怪梦,她大概猜到什么。
何耀东不知走了没有。
晏南绯站在卧房的落地窗前,外面阳光刺眼。
她光着脚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房间。
客厅里,窗帘拉得严实,何耀东依然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是眉头紧蹙。
晏南绯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何耀东脸色苍白,他依旧穿着昨天的白色衬衫。
晏南绯看他一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捂住胸口,想来是心脏不太舒服。
一时间,她的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
何耀东大约是发觉有人靠近,悠悠然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不似以往一般漆黑,瞳仁周边仿佛是染上了一圈湛蓝。
这是怎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深深地吸纳着她的灵魂。
“你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
晏南绯的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又滚下来。
“你怎么还在我家里。”
“我。”何耀东张了张口,眼帘半垂。他的眼眶微微凹陷,更显得睫毛纤长。那黑色羽翼般的睫羽微扇了一下,“我担心你需要帮忙,所以,就留下来了。”
--
最近几天,都显得有些凄凉。文也凄凉,支持也凄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