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受到点小批评，心情有点小郁闷，能否给点小鼓励？嘿嘿，胡闹真是有点小无耻啊......）

“呀嗬，你这小破孩儿长大了啊，敢跟我叫号了！”刘老四哪受得了这个，噌的站了起来，“别怪我不给文小二面子了！”

文远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刘老四一而再的对文大山出言不逊，让他恼火之极。．文大山的身高不到165公分，在东北人里面算比较矮的，也因此在毛纺厂职工中间得到了一个颇具侮辱性的外号——文小二。

一般来说，大家也就是在背后叫叫别人的外号，倒也无伤大雅。但是这个刘老四是个另类，平常欺压良善、招猫逗狗的事没少干，偶尔还调戏个大姑娘、小媳妇啥的。他在家属区没人敢惹，自己感觉十分良好，就是见到付厂长也敢上去叫声付哥。对老实巴交的文大山，他自然是更不放在眼里了。今天他牌打得不顺，连着输了几轮，虽然不带什么水的，他也觉得面子过不去。偏偏这时候文远这个家伙还在一旁嗤笑，他的火气就上来了，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的。可是没想到，文远竟然硬邦邦的顶了回去。

鲁国栋见势不妙，连忙起身拉住了刘老四：“老四，石头儿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较什么真啊！”他和刘老四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有些时候刘老四还是给他点面子的。

鲁国栋转身又冲文远说了一句：“石头儿，赶快回家，你这孩子，别不听话啊！”他真急了，刘老四一毛起来出手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文远，他可怎么跟文远爸妈交代啊。

文鸟人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拎着手包，摇了摇头：“国栋哥，你放开他。我看他能怎么样！”

刘老四是真的毛了，一把推开鲁国栋，踩着打牌的桌子就奔文远冲过去了。人还没到文远身边，拳头已经伸过来了。

文远冷笑一声，两只手都没用上，一脚踢开刘老四的手臂，另外一脚就抡在了他脸上。刘老四还没反应过来，就趴在了地上，半边脸都麻木了，张嘴吐出了两颗大牙。

鲁国栋本来想追上来拦住刘老四，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操！”刘老四也真有股子狠劲儿，两手撑地又爬了起来，抄起旁边的板凳就向文远抡了过来。

文员动作没变样，依旧两脚踢出，板凳被踢飞，刘老四又趴在地上吐牙。不过，这次是另外半边脸了。

文鸟人的右手终于从裤袋里拿出来了，伸出食指冲刘老四勾了勾，语气轻蔑无比：“再来！”

刘老四这回爬起来得比较慢，先把手里的一把沙土扬向文远，才向他扑上来。

文远身子一闪，就到了刘老四的侧面，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生生又把他抽了个跟头。

“再来！”还是一根食指。

如此折腾了十几次，刘老四终于爬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喘得象狗一样。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了。这些人都是毛纺厂的职工或者家属，其中还不乏文远上午刚回来的时候，跟他打过招呼的。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架，都默不作声。一是因为这刘老四的人缘实在太差了，二是文远现在表现出来的冷酷和生猛，让这些人都感觉有点不认识他了。这还是老文家那个聪明可爱的小石头儿吗？

文远走到刘老四身边蹲了下来：“服了吗？”

刘老四死死的瞪着文远，眼里满是凶光：“我服……我服你妈了个逼！”

文远反手一个大嘴巴，把刘老四扇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服了吗？”

刘老四真是硬气的狠，依旧张嘴就骂。

“行，你带种！”文远站起来，四下里看了看，走过去顺手拿过一户人家围墙边上倚着的铁锹，一脚踹掉了锹头，拎着锹把儿回到了刘老四身边。

“噗”的一声闷响，文远一锹把打在了刘老四后背上，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服了没？”文远的声音还是很平淡。

“服了没？”、“服了没？”、“服了没”……

“石头儿，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周围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50来岁的男人出言相劝之后，大家也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说实话，看文远这么教训刘老四，大家心里都满解恨的。但是，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善良朴实的，和刘老四好歹也是一个地方的，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这其中也有人担心，文远年轻气盛，万一真把这泼皮打死，吃了官司可犯不上啊。

文远却是心里有数，他下的手，要是不想让刘老四死，刘老四想死都难呢。不过，周围这些叔叔大爷阿姨婶婶的一劝，他也不好再打下去了。

“刘老四，本来呢，我就是想让你说个服字！”文远扔掉手上带血的锹把，挠了挠头，“既然你这么硬气，我也不逼你说了！”

文远从手包里摸出大哥大，想了一想，按了一组号码。。

“刘局嘛，我是文远啊！”刘立国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呵呵，文老弟……哦，现在应该叫文秘书了！怎么，有什么事吗？”刘立国笑的很爽朗。他已经知道文远到县委办上班的事了，心里还在得意自己看得准。

“刘局太客气了！我现在在前进乡毛纺厂家属区，跟这里的一个地癞子打了一架，你看方便不方便跟前进派出所的人打个招呼？”文远笑了笑。

“前进的？什么人啊？”刘立国也有点怕了，万一文远又是搞了啥乡长、乡书记啥的亲戚呢？

“小地癞子一个，就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咯应人。”文远也大概猜到了刘立国的想法，不过他也不以为然，人之常情嘛。

“那小事一件！”刘局长放心了，“我给前进派出所钱所长打个电话，让他直接跟你联系，就打你这个号码？”

“恩，这是我的大哥大。谢谢了啊，刘局。”文远客气两声，挂掉了电话，从旁边拽过一个板凳，一脸平静的坐了下来。

这时，旁边的人都不劝了，小声的在议论着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大这种高档货呢。此刻，文远在他们眼里，变得更陌生更神秘了。

许是刘局长交代的很清楚，钱道守所长打电话来的时候十分客气，让文远稍等片刻，他们马上就到。

毛纺厂家属区距离前进乡本身就是那么三里来路，也就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一辆有些陈旧的警用面包车就晃悠着开来了。别看它破，但是一路这么鸣着警笛跑过来，还真是气势十足。

由于事先在电话里问清楚了位置，钱所长指挥着面包车直接就奔众人围着的地方来了。

钱所长40来岁，倒有些精明强干的样子。他带着两名小警察分开人群走进来，看到拿着大哥大坐在那里的文远，便直接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伸出了双手：“文秘书吧？幸会幸会啊！”

这次周围的人更吃惊了，这小石头儿啥时候成了什么“文秘书”了？这平常办事脸黑得象煤块、心黑的象土匪的“钱到手”，怎么对文远这小家伙这么客气啊！甚至，还很巴结的样子。

“钱所长，辛苦了！”文远伸出手跟他握了握，都没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刘老四，“就是他，刘老四。”

这是刘老四？刘老四也是在派出所挂了号的，钱道守当然认识他，不过现在钱道守是真有点儿认不出来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刘老四现在的惨样还是让他有点心里发怵。这是文秘书下得手？这小家伙手够狠的啊……麻痹这要是死在我车上，可怎么办？

文远看了看显得有点犹豫的钱所长，笑了：“刚刚他要打我，我自卫来着。不过放心，死不了。钱所长要是觉得难办的话，你就回吧。”

钱所长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那哪行啊！他亲自带队来，就是来拍这个县委书记秘书的马屁的。要是掉头回去，不是反倒得罪人了嘛！得，难办也得办！其实呢，虽然刘老四被打的邪乎点，但是知道文远要弄的是他，钱所长还算心里有底儿。刘老四是有前科的，要是赶上严打那阵儿，拉去枪毙都说得过。现在县里正开展“打盗抢、扫黑恶”专项活动，把这小子弄进去，也能凑个指标不是。

“文秘书，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嘛。扫除黑恶，就是我们这些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哪有什么难办的！这刘老四我们也盯了他很久，早就想收拾他了！你们两个，把他带到车上去！”钱所长义正词严，转身又向周围发话，“今天，算是给你们毛纺厂除了一害！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这有什么好看的！”

两名小警察动作很是麻利，上前就把刘老四两手反到背后扣了起来。两个人架起他，拖死狗一般就往车上拖。

“得，谢谢钱所长了！”文远见钱所长这么“明事儿”，也不再阴阳怪气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文秘书，下次路过乡里的时候，一定要到我们所里坐一坐啊！”钱所长临走的时候，非常热情的抓着文远的手发出了邀请。

“好的，一定一定！”文远这会儿脸上的笑容也带了点真诚，“钱所长，那你慢走啊！”

看着面包车带着刘老四呼啸而去，文远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缓步向家里走去。这时，周围的人已经基本上散开了，只有少数人还在远处观望着。

文远发现，这些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似乎都在下意识的躲避，显得对他有些畏惧。这算什么？文远有些郁闷了。

直到回到家里文远还是有些想不通，自己也算是给家属区除了一害吧？没人欢呼称赞也就算了，怎么好像有点把自己当恶人的架势了？

“你把刘老四打的半死，还叫人把他抓走了？”文大山看着眼前的文远，感觉到心里很是恼火。

“是啊，”文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嘴巴不干净，我就教训教训他，让他长点记性。”

“他会关几天？”文大山的脸黑了起来。

“那难说……”低头翻看着家里的老影集的文远，还没有察觉父亲情绪上的变化，“现在县里正在‘小严打’，也许劳教个一两年吧，要是我说句话，判个几年也没问题。”

看着文远那得意的样子，文大山怒极反笑：“行啊你，现在当官了，可以回来横行霸道啦！”

“怎么了我？”文远是满脑袋糊涂。

“你怎么了？你当街把人打得半死不说，还让警察抓他？你能，你多能啊！”文大山看来真的是很生气，嘴唇都有点发抖。

“那就是一个流氓！我收拾他怎么也算为民除害吧？你至于吗？”文远是一百个不服气，“他骂你，我是你儿子，我能不揍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