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雷薄两人,领了数十个士兵,撞开纪灵房间的大门,一眼看去,只见房间空无一人,再去王益房间,也是空空荡荡,不禁心中一惊。陈兰道,“莫非我们的事情败露?”
雷薄道,“无妨,此处已经被团团围住,我们分头搜。”
说罢,众人四散开,寻找王益纪灵二人去了。
原来王益早就看出陈兰,雷薄两人不妥,心道必是有事情发生,也不多言,只是暗暗留心。深夜,忽闻墙外脚步声纷杂,于是赶忙起床,去到纪灵房间,将他叫醒。
纪灵见到王益,问道,“子翰先生,你这是?”
王益悄声道,“你听。”
纪灵留心一听,果然墙外人声与脚步纷杂,显然是有不少人马正在调动,心中一惊,低骂道,“莫非这两人要害我?”
王益低声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纪灵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出了房门,跑到马厩,各自牵上马匹,便要从后门溜走。
哪知道刚出后门,数百名士兵便出现在眼前。王益低骂道,“果然是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纪灵见了,实在是忍无可忍,走上一步,大吼道,“你们是谁的兵士,如此无礼。陈兰,雷薄呢,叫他们来见我。”
话音刚落,陈兰,雷薄二人已从后面赶来,陈兰喊道,“大将军莫怪,我二人实在是不得已才如此,若是不将大将军拿了,我二人全家性命不保。”
纪灵一听,顿时糊涂了,道,“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雷薄道,“大将军恕罪。只怪主公听信袁胤和李丰的谗言,盛怒之下将大将军全家老小一百余口尽皆杀了,到现在还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寿春城门上。若我两人将大将军放走,主公必定怪罪,这才出此下策。”
纪灵一听,急道,“此话当真?”
只见周围士兵全都低下头去,陈兰,雷薄羞愧不已,但却没有一人说话。
纪灵顿感天昏地暗,想到自己慈祥的老父,端庄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女儿,又想到他们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的情景,顿时眼前一暗,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如此情况,大家都没想到,俱都愣在当场,王益最先反应过来,使出浑身力气,将纪灵扶起来,推上赤兔马,然后王益自己也跳上赤兔马,拿起纪灵的三尖刀,便往人群冲去。
这时陈兰,雷薄等人才反应过来,陈兰大喊道,“拦下他。”
话音刚落,赤兔神驹已经冲到士兵群中,王益手持三尖刀,四下刺去,众士兵心中有愧,又反应不及,纷纷退开,王益杀出一条路来,便冲出包围,向远处奔去。
陈兰,雷薄二人赶紧上马,率领士兵在后追赶。赤兔虽然神骏,但是载着两人,速度远不及平日。王益策马到了城门,杀退两个看守城门的士兵,赶紧跳下马来,打开城门,再上马准备出城时,陈兰,雷薄二人已经追了上了。眼看王益要出城,雷薄情急之下,拈弓射箭,一箭射出,正中王益肩膀,王益应声惨叫,手中三尖刀落地,却死命催促赤兔马急行,一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陈兰来到城门,下马拿起三尖刀,向雷薄问道,“是否要出城追赶?现在大将军昏迷,王益先生负伤,两人共乘一马,尽力追赶,应该可以追上。”
雷薄看了看城门外黑漆漆的道路,又看了看陈兰手中的三尖刀,叹了声道,“罢了吧,我们两人已经尽力了。有了大将军这把三尖刀,我两人可推说大将军力战而脱,我两人实力不济,不能留下大将军,想来主公也不会多加怪罪了。”
陈兰点头道,“希望他二人吉人天相,平安离开。”
于是二人收了兵马,散了去,并将遇见纪灵,以及纪灵如何来到汝南,并如何力战而走的事情向袁术汇报。袁术知道自己错怪了纪灵,心中甚是后悔,于是下令将纪灵一家厚葬。,算是弥补自己的过错。
待纪灵醒来,发现天已微亮,自己正躺在一片草丛之中,四下看去,却不知是何地。猛然发现王益正倒在自己身边不远处,肩膀中箭,血已染红一片,自是昏迷不醒。而赤兔马则在身旁吃草。
纪灵慌忙将王益抱起,走到远处河边,并撕下一片衣服,小心翼翼的将王益肩上箭头拔下,然后清洗伤口,包扎处理。待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已是满头大汗,坐到地上。想起昨夜之事,又想到自己的全家老小,不禁心中一痛,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就这样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
王益慢慢苏醒过来,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纪灵仍然如石头般坐在自己身边,独自发呆。王益感到自己肩膀吃痛,而且口渴难耐,牵到往日的咳嗽之疾,不禁猛的咳嗽起来。
纪灵被王益咳嗽惊醒,看到王益醒来,赶紧来到河边,捧了水来,喂王益喝下。王益稍显精神,看到自己的肩膀已经包扎妥当,知道是纪灵所为,说道,“多谢纪将军。”
纪灵叹道,“是我该多谢王益先生才对,若不是你,昨夜我恐怕已经被缚往寿春了。”
王益见纪灵如此模样,不忍道,“纪将军,死者已矣,还请节哀。”
纪灵忽然悲道,“我跟随袁术十余年,征战无数,身上大小伤痕几十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句谗言,就落得如此下场。我纪灵不识明主,跟错了主公,死了也倒算是咎由自取,可怜我全家老小,也都被我所害,我真是愧对他们。”
王益轻拍纪灵道,“如此君主,对待自己的将领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对待那些黎明百姓了。若是让袁术统治了天下,暴政不远矣。”
纪灵听后,也不言语,王益接着道,“不知纪将军以后有什么打算。”
纪灵摇头道,“我已是无家无主之人,还能做什么打算。”
王益本想劝纪灵归顺刘备,只是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开口,心道,罢了,现在纪灵情绪低落,说多了他也听不进去,不如缓缓再说。于是道,“那不知能否烦请将军护送我去荆州刘皇叔处,我身上带上,自己上路很是不便。”
纪灵点点头道,“先生之伤本是为我所付,纪灵自当护送先生去荆州。”
于是两人便缓缓上路,纪灵将王益扶上赤兔,自己则在前面牵马。因为不知到了何地,两人只得寻个大概方向,向西南方向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