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剩下玉嫂和肖兔焦急的等待着。
裴母被送往的医院的时候,裴捷特地叮嘱,不准将肖兔带来医院。所以玉嫂整晚都在家陪着她,关于老太太的情况,她是完全不知晓的。并且也不敢打电话询问,就怕老太太这次犯病,挨不过去了!没有大少爷的准许,她也不敢擅自打扰。
医院里没有消息,肖兔和玉嫂这边也是彻夜未眠。
清晨六点多钟,当大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肖兔的心猛然的一怔,见到是他回来了,她立即飞冲进他怀里。她几乎没有合过眼,只是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息了一会儿。
“裴捷,怎么样了?夫人她,她还好吗?”她担忧的拧紧了眉头,但他神色暗淡,更是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想必,情况是不太乐观,“你怎么喝酒了?”
死了?
意外?
莫非……
肖兔愣在原地,没有胆量往下想。几个月的时间,家中的两位老人先后离去了,这对于裴捷得是多大的打击?
“小兔,什么都不要问。”他突如其来的将她抱住,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制在她弱小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喃着,“小兔,小兔。”
她的身子很柔软,他像是找到了慰籍了一般,拥着她不舍得放开。还有她脖颈出那抹幽幽的浅味,透过他的鼻翼,他的心竟能沉定不少。
“小兔,我们先扶大少爷进房间吧。”玉嫂走到裴捷身后,搀扶住他的一条手臂。
裴捷身躯高大,又是这般沉重,家里没有年轻力壮,这一老一小只好吃力地扶着他走进房间。一小段路,走得可谓异常艰辛。
才一松开他的手臂,他便直接倒向大床上。
“小兔,你一整晚没睡了,你先去玉嫂房间躺一会儿吧,我留在这照顾大少爷就行了。”大少爷很少喝得这么烂醉如泥,上一回,都是十多年前了,说来也很奇怪,自从肖兔这孩子来到裴家后,至少在家里时,他几乎就很少碰酒。
肖兔没有丝毫的由犹豫,脱口而出,“玉嫂,不用了,让我来照顾他吧。”
凝望着床上的男人,肖兔的瞳仁中渐渐笼起了忧伤。他四肢敞开,糜烂的微眯着双眼,平日的戾气退的彻彻底底,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得这般醉醺醺回家,她似乎看见了他心底的哀伤。
男人再强势又如何?该痛的时候,一样会痛。
她坐到他身边,伸出手,悄悄的碰上的坚硬的侧脸,很僵硬。他似乎总是在隐忍着什么,他的心底也似乎有一道伤痛,一直在淌着鲜血。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可她,无意间总能触碰到。
以前,当她开始慢慢懂事的时候,很多次,瞧见他愣愣的站在窗口。起初,她以为他在某事生气而已,比如,她又不听话了。可后来,一次次,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偷偷的好奇,也偷偷的猜测。
那是一种思念,对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物的思念。
但是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小兔,这事你不会,你没照料过喝醉酒的人,还是让我来吧。”得给他换衣服,擦擦身子,说不定中途他还得闹腾,这人一旦喝醉了,照顾起来可不容易。
“我会,我会的!玉嫂,你也一晚没睡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照顾他。”肖兔神情倔强,两手握住裴捷的手臂,她的男人,还是该由她自己来亲自照料。
蓦地,裴捷从床上弹坐起来,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气势。半睁开阴霾的眸子,一把将肖兔扯落进怀中,埋首在她嫩滑的脖颈,下巴处的胡渣不断的厮磨着她。
看似是酩酊大醉了,可这男人的意识向来是清醒的,就好比很久之前在酒店犯下大错的那一夜,也是被灌了不少酒,但他的脑子,可都是清醒着的。
肖兔被他蹂躏着,吃痛的皱起眉。他的身上,流露出的淡淡的哀伤,让她不愿推开他。
老太太的情况,真有那么糟吗?这么强悍的男人,都在瘫软在她怀中了。
“大少爷,您躺好,我给您把这身衣服换了。”玉嫂赶紧将裴捷的双手从肖兔身上掰开,他一醉汉,这般莽撞,该伤到这孩子的。
“走开!”裴捷含糊的低吼一声,将玉嫂往后推了一把,眸子微微的聚起冷光。
转而,又看似疲软的靠在肖兔胸口,喃语了几声,“小兔,小兔……”
这转变,叫肖兔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表情莫名,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像个慈祥的母亲一般,拍了拍他的后肩。
玉嫂识相的离开房间,将门关紧,她人老,可还没老糊涂!这真醉假醉,她还是能分辨的清的,也懂得看大少爷的眼色。
“裴捷,你先躺着,我去打水给你洗把脸。”肖兔使了些力道,想掰开他环紧她腰际的双手,可他却反而将他抱得死紧!
“还是,还是先把衣服脱了,裴捷,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给你脱衣服。”一身的酒味,她闻着都觉得晕乎乎的,难受的侧开脸,“裴捷?我给你擦把身子,会舒服很多的。”
劝了半天,他就是不肯放开她的身子,脑袋重重的压在她的一团柔软之上,像个无赖!如果不是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真会以为他是在装醉折磨她。
细想起来,她以前似乎总爱这么缠着他,抓住了,可就不肯松开了。她偷偷地咧了咧嘴,他这模样,还真挺可爱的。
但是见他依旧蹙着眉,她的笑容也戛然而止了。
她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裴捷,夫人,夫人她怎么样了?”
他没有回话,可脑袋终于从她胸口离开,也睁开了黑眸。
肖兔舒了一口气,反正他醉了,也什么大碍,她没有顾忌的揉了揉自己的胸部。
见到她这分外撩人的举动,他的喉结猛地滚动,粗喘着,低低的闷哼。他眼巴巴的瞪着她的胸口,也想摸上几把!
肖兔手忙脚乱的下床,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乱蹭,费了好些功夫,才将他的上身扒得干干净净。
“裴捷,你躺好,我给你擦擦身体。”她将热毛巾小心翼翼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身子一怔,“别乱动,一会儿就好了。”
他醉了,可也没醉!
但是现在,一定是酒醒了!
她一边给他擦身子,小嘴里还一边嘀咕着,诺诺细语,没停下过!他听得不清不楚,但她的模样真叫他看得着了迷。
给他擦完身子,肖兔已是累得满头大汗,但当她垂眼望着他的时候,却有种无法忽略的满足感。觉得自己真够傻的,照料一个醉汉,倒也自得其乐。
她坐在床头,伸了伸手臂,长长地舒了好几口气。
看着自己的脚边,笑眯眯地盯着地上的那只小兔子,蹑手蹑脚的蹲下身子,声音轻不可闻,“爸爸喝醉了,小兔子自己去玩吧。”
闻言,床上的男人浅浅地弯起了嘴角。
“小兔。”他又是轻喃了一句,拉着她的手腕,顺势让她躺在他身边,“小兔,过来。”
他突然一个翻身,脑袋又压在了她的胸口。他的小兔子真柔软,透着一股迷人的淡香,大掌忍不住往她上衣里滑进。她的肌肤,犹如丝绸般包裹着他,丝柔,薄滑。
肖兔缩紧身子,倒抽一口气,面色红润如潮。
他的手指搔得她痒痒的,更是一把就将她小小的莹白包裹在掌心中。他的手指很凉,使劲地揉掐着她,她不自觉略微颤抖着。
“裴捷……你醉了,别这样。”
她咬住唇,忍着体内的欢愉。
他突然的,停下手里的暧昧的举动,眼波淡然,凝视着她。可是半晌不说一句话,像是在酝酿着某些东西。
“夫人的情况很不好,对不对?”肖兔的双手怯生生的托着他的下颚。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理应难过的,尽管是老太太害得她流产,可这与他无关。如今老太太进医院了,她若还是计较流产的事情,未免太冷血,也太自私了。
“医生说就这几天了。”他倏地回应,瓮声瓮气地道。
肖兔诧异的张圆了双唇,就这几天……
老太太的肃然的命令声似乎还回荡在她飞耳边,那严厉的指责也似乎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无论老太太有多么厌恶她,但毕竟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十多年?能有多少个十多年?
“小兔,你要一直陪着我,嗯?知道吗?”他的神色丝毫不见厉色,甚至显得格外的受伤,脸部僵硬的线条都随着柔和。
他一手摁住她的肩头,将她固定在床上,仔细的凝视着她的透彻的瞳仁。
肖兔使劲地点着脑袋,老爷去世也才不到半年,现在连夫人都……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
“裴捷,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医院里陪着夫人。”不是应该,而是必须,若是老太太撒手人寰的时候,没一个亲在身边,这太凄惨。
“不必。”他低沉的应声。
他平淡而冷淡的嗓音,让她哀痛的心跟着起伏不定,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沉默的时候,那只兔子又鬼鬼祟祟的跳上了床头,伏在裴捷脚后跟磨蹭着。他不悦的甩了甩了脚,可无果,这节骨眼上还敢来惹他,摆明了它是自寻死路。
“别捣乱了,小兔子。”肖兔立即将那兔子抱起,以免将他本就烦躁的心愈加受到刺激。
她打开房间的门,将它摆在了门口。
裴捷极为满意的抿起嘴角,这才是他听话的小兔,那只畜牲早就该滚远点了!
她回到床边,他随即把她搂进了怀里。他的动作很轻柔,可越是这样,她便更为的心痛他。就如同老爷过世的那一日,他明明悲痛欲绝,可偏要隐忍着,不愿流露出半点哀伤。
“裴捷,小兔陪你一起睡。”她的脑袋缓缓的钻进他的腋窝下,小手搭在他坚硬的腹肌之上。
“小兔,答应我一件事情。”他捏握着她小巧的肩头,突然语气略略的转变,眼神也显得深不可测。
氤氲的气氛下,肖兔根本还未等他开口,就先傻傻的一口答应了,“小兔什么都答应,只要是裴捷说的,小兔都会照做。”
她这无意是给自己挖好了坑,不跳都不成了。
“小兔,你要答应我,不准去上大学,就待在家里,我养着小兔,好不好?”既然逮着了这难得的机会,趁着她同情心泛滥之时,他自然要借机捞点好处,得将那念头一点都不残留的从她脑子里抹干净!
肖兔窘然地侧过脑袋,怎么也不会料到,他竟然又提起了这事情。
见她犹豫不绝,他的语气变得强硬,“你刚才已经答应我,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
软硬兼施,她哪有不从的道理?
肖兔这会儿是有苦说不出,谁叫她自己嘴巴快,人家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就傻愣愣的同意!她面色为难的转悠着瞳仁,支唔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老太太还躺在医院里,可他的心思怎么还能在这件事上!?难道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守着吗?如果有任何差池,那可怎么办?
再瞧瞧他这炯然的眼神,还能意识清醒的和她谈论上学的事,怎么看都不像个喝醉酒的!
“你装醉!哼!”肖兔急匆匆的下床,回过头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裴捷,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拿夫人的性命的开玩笑?”
还说老太太就这几天了?摆明了都是骗她的鬼话,竟然拿性命开玩笑!?着实可气。
她气恼地冲向门口,伸手刚碰到门把,就被他给拎回了床上……
虽然没有醉得太糊涂,可一个大男人手劲本来就大,还带着零星的醉意。他拽着她的后领便是一通用力,差些就让她摔在地。
屁股坠在床榻上,肖兔摔得四脚朝天,恼得面红耳赤!呲牙咧嘴着,嘴里不停的呜呜,发出细碎的反抗声。
“谁说我没醉?我不管,你刚才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别想赖!”他的眉峰骤然往下一沉,口气颇为幼稚,“小兔,你别忘了,我不止是你的男人,我还是你的监护人,这事情我要是不同意,有哪个学校敢收你?试试?看我不拆了那学校!?”
喝醉的人哪会说自己没醉?这个骗子,坏蛋!
但是,监护人。
她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自从被卖进裴家之后,裴捷就成了她的法定监护人,一直到现在,都是!
“我不想和你说话!”肖兔冲他吼完了,便背转过身。
其实,上不上大学,她自己依然没有最终的决定。可如果像现在这般,天天待在家中,被他圈养着,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他包养了的小情人。异常的不堪,她不能坦然接受这样的自己。
那天,周韦彦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了心中,她的未来,难道只是这样吗?难道就这样了吗?从小被他牵制着,无论她做什么,必须要顺他的意,他若是不答应,她根本没有权利说“不”。
“小兔,我们可是说定了,不上学了?”他伸长脖颈,将那老脸贴着她的后背,手掌又缓慢的移到了她的身前,将那颗诱惑的果实紧紧的覆盖在掌心中。
过几个月,小兔子就要满十八岁了。那时候,虽然依旧是他的女人,可再想将她完全的掌控在手中,就显得不那么容易了。不过,就算她哪天真的的翅膀长硬了,他也绝对会毫不留情的都给拍断!
“谁和你说定了?我才没有,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她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满的嘀咕道。
“我们小兔生气了?快转过来给我瞧瞧。”这丫头倔强的厉害,反叛的苗头也与日俱增,这使他不得不担忧。
简直是从被窝里将她的把脑袋扣了出来,他的手指轻佻的弹弄着她的下巴,他的小兔子越来越不乖了。这女人,没一个是容易对付的,待她太好,就尾巴翘上了天,若是稍稍的冲她吼几句,她便肝肠寸断的哭给你看。
就这么点事情,还得和他犟上半天。不准她上大学,她听话的点点便是,他说的话,她怎么敢理直气壮的反抗了?
“你……又要下流了!”
肖兔突地惊呼出口,脸色忽红忽白。
她忍了许久,可当他的一只大手从她胸口滑落到她双腿间,轻微挑弄她的时候,她就无法在忍耐了。
又在玩弄她了,这便是他的乐趣!可她自己也不争气,被他轻轻一撩弄,这身体就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理智也变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无奈而可悲的迎合。
“小兔,把头转过来,让我亲两口。”他固定住她急于撇开的脸蛋,从她而后跟一路轻舔,“小兔真香。”
脸上,脖颈处,全都湿湿腻腻的。
她用手臂使劲地摸着自己的肌肤,男人喝了酒,现在又像条狗似的不停的舔吮着她。她很快,便被酒味充斥着,凡是被他那张邪恶的嘴巴多碰染过的地方,无疑,都留下了刺鼻的味道。
肖兔闭紧双目,“唔唔……走开点,嗯……”
听着这模糊的低吟声,实在难以辨别她到底是享受着,还是想要拒绝他。但仅是瞧着她愈加红润的脸蛋,他就亢奋不已。
有小兔子在身边,他才得以如此百无顾忌,“小兔,今晚好好陪着我?嗯?好不好,你乖乖的。”
母亲,愤怒,冷漠……全都丢在一边!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那是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