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安听到这话如遇大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妓院。.耶律风眼看着金福安离开对崔昱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上。”
“等等,我们还要付钱呢。”崔昱拉着要离开的耶律风的手道。
“你不是付完钱了么?”耶律风说着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老鸨子。老鸨子连忙点头道:“付了,公子付完了。”
崔昱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珍淑姑娘,你最好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老鸨子和淑珍两人异口同声地“咦?”了一声,愣在了原地。
耶律风皱着眉头头来到淑珍面前道:“姑娘,你要离开这里的话最好就跟着我们走,要不你想在这里呆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不,不……您两位等一下,这不对啊,我说的是这酒菜还有桌、碗的赔偿够了。”老鸨子连忙上前抓住淑珍的手腕道,“我家姑娘跟我母女情深哪里是……”
耶律风脸色唰地一便厌恶的神态已经难以掩藏。
“我们现在忙,而且你也看见了,我连兵曹判书的哥哥都敢得罪更何况你们。”
崔昱上前道:“珍淑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们离开这里?”
珍淑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对崔昱点了点头。崔昱从怀中掏出又一锭金子丢给老鸨子道:“这些你拿着,应该够了吧。”
“这……”老鸨子见崔昱一出手便是一锭金元宝,想要再多要些狠敲一敲崔昱的竹杠,便吞吞吐吐了起来。
耶律风道:“你最好别再说话,见好就收。否则这位崔公子要拿这些钱买些别的我可管不了。”
老鸨子其实已经赚够了,只是贪心不足。现在见耶律风的脸色已经是很不好看便连忙点点头对淑珍道:“你将身上的金银玉器都摘下来,带上件外衣快些离开吧。”
耶律风听罢老鸨子的话连连摇着头先行离开了房间,崔昱则是笑着对淑珍道了一声:“我们在外等你。”便也离开了房间。
老鸨子的年纪不是白长的,在这种烟花场所一直混到现在阅人处事的技巧可谓是十分了得。老鸨子早看出崔昱这个人轻钱财重仁义,所以才让淑珍留下金银首饰,但为了封住崔昱的嘴便假装人情地让淑珍披上外衣。话说回来一件外衣又值多少银两?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房外耶律风问道,“我们为了不增加负担得罪着陈姑娘还有佳玉都留在了杭州。可你现在又要带着这样一个姑娘家上路,你是不是因为以前见到女人连话都说不出,现在正常了就要一下子全都找补回来啊?”
崔昱知道耶律风现在心情依旧没有平静只好陪着笑脸说:“可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够装走什么都没看见吧,你看人家一个大好的姑娘就这样掉进火坑你忍心么?大不了我们路上找个不错的人家将她安顿不就完了么。”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认识你**来的。”耶律风说着便扭过身背对着崔昱。崔昱笑了笑道:“我说你怎么在使用起赤羽火凤刀之后便变得暴躁了起来?”
“哎,话说明白了。我脾气可是本来就这样。我原本可以心平气和是因为我计算得到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可是你却常常给我来个‘意外惊喜’打乱我的计划,我能不生气么?”
就在两人吵嘴的时候房门轻开淑珍轻飘飘飘地走了出来。耶律风看了一眼便道:“走吧。”
崔昱连忙来到淑珍身边解释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其实人挺好的。”
淑珍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崔昱看了半响跟着耶律风走了起来,留下崔昱落在了最后。崔昱并没有马上跟上去只是回想刚才淑珍看着自己的神情。越想越觉得刚才淑珍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种冷冷的东西。
“哎,看来我还是没有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好人。”崔昱歪了歪头轻声说完便迈开脚步连忙跟了上去。
崔昱和耶律风心知肚明,金福安刚才离去时的眼神中透露着定要回来报仇的意思,知道在开京接着待下去不是什么好事便也就连夜向东北方向的庆尚道走了起来。说起来容易,庆尚道离开京可不是走个一天两天就能够到达的,更何况现在正是腊月,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又加上队伍里还有个女子,这速度说什么也快不起来,约么一个时辰三人这才走了不到四里地。耶律风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崔昱道:“这么走可不是个事。你想现在可是腊月,要没有个休息的地方我们三人定要冻死在这荒郊。”
崔昱也点了点头左右张望了起来,心中盼着或许能够看到一丝人迹。就在左右张望时崔昱看见淑珍站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给自己取暖,再仔细一看原来淑珍脚上穿着的是一双薄薄的绣花鞋便问道:“怎么你的鞋不是厚棉鞋?”
“我没有棉鞋,在那里也因为没有必要走远路冬天也没有给做棉鞋。”淑珍不停地动着冻得发麻的脚说道,“没关系,我不冷。”
“这么倔强有什么用。”崔昱说着就地坐在了雪上,从背后的行囊中找出一双自己从杭州出发时原本穿的不是十分厚的鞋换上之后便提着自己那双棉鞋来到淑珍面前屈膝蹲下来道:“快些脱掉你的鞋子,换上这双好歹能暖和些。”
淑珍哪里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连原本跺着的脚都停了下来。耶律风在一旁道:“你快些,这个家伙一般认准了一件事很少能有人能改变了他的主意。我们还要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没时间耽误了。”
“可是……”
“可是什么?”崔昱说着就将淑珍的一只脚从积雪中提了起来脱下了鞋子塞进了自己厚厚的棉鞋之中。淑珍见状已经没有办法推搪,红着脸道:“我自己来。”
崔昱没有理会淑珍站在那里害羞只是平静地将棉鞋高筒上为了防风而系着的的绳子系好平静地又说了一句:“抬另一只。”
说着也没等淑珍做什么动作便抬起另一只脚又塞进了棉鞋中。等崔昱将鞋带系好又将淑珍脱下的鞋子塞进自己背着的行囊中之后便起身若无其事地笑道:“走吧。”
这一次轮到淑珍愣在了原地。看着崔昱一步一步走在前面的身影,淑珍第一次感到了这世界的不可思议。耶律风见淑珍站着发呆便走过来道:“怎么,难道这鞋不舒服?”
淑珍摇了摇头轻声道:“很暖和。”
淑珍这话说得小得犹如是在自言自语,还好这天虽然飘着雪但没有风夹在里面要不然耶律风根本不会听见淑珍在说些什么。
“那就好,走吧。”耶律风转身也要离去却被淑珍拉住了袖口。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耶律风看着前面崔昱的背影回答道:“呵,谁知道。他这个人发起善心的时候比佛门中人还要慈悲,发起狠的时候却是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
崔昱走了大约三四丈见身后两人还没有跟来便道回头催促了起来。耶律风转过脸对淑珍道:“我们走吧,别真的冻死在这荒郊野外连尸体最后都让狼给啃了。”
淑珍点了点头这才迈开了脚步。高丽的女性没有缠足的习俗但是毕竟崔昱是个男人,这鞋淑珍穿着只觉得这双鞋在脚上荡来荡去,还好崔昱刚才系的绳很紧,加上崔昱已经穿着有一段时间鞋中温暖,防寒的效果还是十分的明显。淑珍那双刚才已经冻得发麻的脚现在慢慢缓了过来,并且淑珍也慢慢习惯了穿着这双鞋的感觉。这样一不用心在脚上淑珍不禁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在宋代那个大男子主义横行的时候除了极少数孝子会亲手打水伺候母亲洗脚时之外怎会去伺候别的女人鞋袜?怎地看这崔昱举手投足以及出手的大度都像有着一定身份的人却怎地能平静地做完这一切又起身若无其事地笑着面对自己?
“难道这个男人……”淑珍想着想着不禁脸上一红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前面崔昱的背影心道,“这个人跟你的仇人定有摆脱不了的关系,等我弄清楚之后定要让你一一偿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