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堂正中央站着一个人,而在大堂的最里面端坐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影影慢慢抬起桌上的茶碗问道:“崔昱这个人怎么样?”
“头领,崔昱这个人符合您的要求。”
“是么。”人影将茶碗放回茶几上道,“这次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只可惜要是让夏侯纱没有受到意外的打击的话会更好的。”
“头领,对不起。”夏侯绫低下头道,“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崔昱会和崔哲长得那么神似。”
“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你。”黑影慢慢又举起茶碗道,“听说他这次要去高丽。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可是,夏侯纱依旧……”
“这次他和耶律风两人同去高丽。”
“什么?”夏侯绫听到这里连忙上前一步道,“您说这两人……”
“不要会错意,你的任务是暗中帮助他们,不是杀掉他们。”
“……”夏侯绫低下头紧紧握住了双拳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是。”
夏侯绫回答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大堂。
“您怎么又让她去了?”从黑暗的角落中又走出一个人道。
“怎么,还是很担心她么。毕竟是……”
“才怪。话说回来,现在时机开始成熟了起来,您是不是该改掉您那种放纵自己的生活态度?”
“呵呵,你太急了。”那个坐着的黑影道,“难道你认为时机已经来临了么?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那么您为什么要将我唤回这里?”站着的黑影慢慢走进了阳光照进来的地方,但是所有的阳光照仿佛被他那黑色的斗篷吸收了一般房间竟然显得更加黑暗了起来。
“我是想让你看好你的大妹妹。”坐着的黑影再一次放下茶碗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让我去暗中帮助她?”斗篷人转身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局也安排的太麻烦了。算了,反正我回去做的。那么我要去找我的另一个妹妹了。”
黑影笑了笑道:“毕竟对方两人都是拥有神器的人,你也放心不下啊。”
“不要说笑,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的东西而已。”斗篷人幽幽的说道,“要知道这个年头妹妹也不一定靠得住。”
斗篷人说罢便离开了大堂。
黑影冷笑了一声道:“是啊,你也未必信得过。”
崔昱从仁宗那里得到了任命状。仁宗也希望着崔昱能够在高丽朝廷的袒护下平静的度过在高丽的时间。但仁宗却也忘了崔昱也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聪明人,崔昱的心中的算盘绝对不会是跟着仁宗的想法来打。崔昱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通行证而自己心中也有了计划便脸上挂着笑容一路走回了客栈。快走到客栈的时候崔昱看见耶律风站在客栈的门口牵着马、提着行装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呦,我办完事了,走吧。”崔昱走过来接过耶律风手中的行李道。
耶律风看着崔昱微笑的模样只觉得崔昱虽然是在笑着但是他的笑容根本就传达不出任何的温暖的感情给自己,反而却有一种恐惧自信地蔓延开。
“你碰到什么高兴事了么?”耶律风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可好久没有用过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了。自从那次以后……”
崔昱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用眼角看着耶律风道:“我记得我不太喜欢提到那件事。”
耶律风从来没有见到过崔昱用这样有攻击性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道:“你看,好久的事忘了,忘了。”
“是么,忘了就好,最好永远忘掉。”崔昱将手放在了耶律风的肩头,脸上有泛着微笑道:“那是我第一次,我不想有第二次。”
“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怎样。”耶律风将崔昱的手自自己肩头上已开道,“我是该因为你依旧还拥有者不想伤害别人的意志而感到高兴还是该为你现在脸上那可怕的笑容感到害怕。”
崔昱听到这里便歪过头看着耶律风道:“你应该很清楚,微笑是人们交际上最常用到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或许是我还没有习惯,笑的笑容不太自然。没关系,再过两天就会好了。我们走吧。”
耶律风看着崔昱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翻身上马便问道:“崔昱,你还知道什么是好坏么?”
崔昱在马上看着耶律风半响,回答道:“好坏是没有界线的,但是这世界上绝对没有害苦多数的人去幸福一小部分人的好。”
崔昱和耶律风便启程前往登州,打算再从登州乘坐那些过节返乡的高丽商人们的商船前往高丽大都开京。但是两人均知现在的时日已经很晚,便连着三天不眠不休赶往登州。
路上耶律风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到底哪里的错让崔昱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模样?自己原本是想要让崔昱能够正视到自己的情感,却反倒让崔昱变成了这样一个从好好先生到现在这样一个匪气横溢的武人。一个人的性情忽然转变是不太可能的,除非那个人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或是那个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崩塌。崔昱现在的行动表现不像是得了精神疾病,那么只有就是崔昱以前固有的价值观世界观崩塌这么一种解释了。崔昱正如耶律风所说,他过去的行为以及思想都是太理想而接近于虚幻,那么也就是说这样的世界观筑起的心灵建筑物缺乏支撑自身重量的柱子本来就是摇摇欲坠。崔昱由于耶律风的提醒了解到自己真正的**之后这么一个契机这时又正好插了进来便直接将崔昱的心灵建筑物给压塌了下去。耶律风现在觉得是管理好崔昱的行动、让他建立一个正确的心灵建筑这样一个事情比什么调查幽狼会要来的更加紧要也迫在眉睫。但话说回来耶律风现在还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虽然心灵建筑坍塌已成事实,但是毕竟十余年来的建筑基础还牢牢嵌在心灵深处,崔昱离京时的一句话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据。耶律风现在只要保证他依旧是在这样的地基上筑起更加坚固的心灵建筑,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错。耶律风想明白之后便暗自心道:“我还能够怎么办,也就只有尽力让他不忘记离京时的那一句话了。”
崔昱与一路上心事重重的耶律风是不一样,一路上无忧无虑,竟然在未眠未休的这样的情况之下竟还有闲情逸志在飞奔的马背上欣赏着远处向身后飞过的风景,甚至还不时唤耶律风一同欣赏。根本就像一个刚刚涉世的孩子一般无二。
登州城此时入冬已久,满城已是白皑皑的一片。虽然说是白天,但整座城市却是十分的安静。崔昱和耶律风虽然一身的疲惫但是却并不想耽误哪怕一刻钟,以免错过了时机将一路上的辛苦皆付诸东流。两人连忙来到码头四处询问,可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摇头。
“看来还是来晚了,这些船都是刚从高丽返航的船只。”崔昱无奈道,“我们该怎么办?”
耶律风看着大海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还能怎么办,水路不通,我们只好再走陆路了。”
崔昱抬起头望着天空无奈的叹道:“看来连这上天都跟我们过不去,非要让我们遵守不了诺言。”
耶律风不说什么,只是还是努力的提起精神观察着崔昱。一般人不要说三日不眠不休,就是一夜未眠都会因为疲惫而变得暴躁、悲观。耶律风现在的情形都快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失落,甚至连现在拔出刀来架在船家颈上逼着他们前往高丽的想法都有过,但是眼前这个被自己定义为不太正常的崔昱竟然只是这样平静地抱怨了一下就完了。这怎么能不让耶律风感到奇怪。
耶律风盯着一脸忧郁的崔昱心道:“崔昱啊,崔昱。你的城府到底有多深,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竟然这么冷静?我以为自己已经是很冷静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在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太正常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的安静?”
正当这个时候从身后飘来的一股幽幽的梅花香让两个人都不自主地转过身来。这才看见有一约莫四十余岁的男子穿着讲究却并不奢华的衣裳站笑着在俩人身后,而其后有站着一个长相俊美得就连女子都会嫉妒其美貌的年轻男子。
耶律风对崔昱使了个眼色意思:香气是从年轻男人那里飘来的。
崔昱点了点头再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年轻男子便对耶律风摇了摇头。耶律风也回应地点了点头。
“我刚才听两位的话语,是要去高丽?”年长的男子开口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崔昱点了点头,恭敬地问道:“对啊,请问我们该如何称呼您?”
“我姓金。是长居登州的高丽商人。熟人都唤我九思。”金九思回答。
“哪里能够?”耶律风连忙道,“金老爷……”
“莫要这样叫。”金九思连忙摇手道,“金老爷不敢当,要不就叫金老板好了。”
三人又寒酸了一番,崔昱这才开口问道:“金老板,您打听我们是否去高丽难道您船上正巧差两位水手?”
金九思连忙摆了摆手道:“哪里。看两位虽然满面灰土,但衣冠楚楚定不是做寻常事的寻常人。我怎么能够让两位当打杂的水手?出门在外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只是想帮帮两位罢了。”
“哦?”耶律风笑道,“那金老板,您到看看我们是怎么个不寻常,别将两个歹人给招上。”
“呵呵呵……”金九思大笑了两声道,“金某在商场摸爬滚打了数十载,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两位打扮亦文亦武却又非文非武,定是两面都有一定成就。而乘来两匹马就那样绑在人来人往的码头口也未曾观其一眼,两位定不为钱财发愁。加上眼神中有着七分的善、两分豪、余下一分一位是我行我素、一位是狂气横行,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两位要不是闯荡江湖的风骚侠客。”
金九思说着我行我素是指的是耶律风而狂气横行是指着崔昱说的。崔昱和耶律风相互看了一眼便大笑了起来。
“金老板,您猜得**不离十了。”崔昱转头对耶律风道,“走吧,人家都看出我们是什么人了。”
“金老板您不怕。”耶律风又对金九思身后的年轻人道,“你不怕,那么我们这些得到你们的帮忙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崔昱和耶律风便登上了金九思的商船离开了大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