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楚凉握着茶杯的手一僵 关节隐隐泛白 音瑟揪眉看向声音来源处 却蓦然一悚 她怎么又来了?
贺兰楚凉的僵直也只是一瞬间 片刻放下茶杯 对身后走来之人不理不睬 却是为音瑟斟满了茶水 碧螺春 不知音姑娘可喜欢?
贺兰楚凉明显有了怒意 他那双原本就带着清淡忧伤的眼睛此刻更加的郁结 但他都没说什么 音瑟自然也当做没看见 微微一笑 将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甚好!
姑娘想要问什么? 他抬眸瞧她 想隐藏眼底的忧伤和愤怒 却很不成功 这个男人 其实并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起码音瑟看得出来。
若是换个人在场 她或者也会说得毫不犹豫 但无奈对方是凤袭柠的人 而楼雨过又是被凤袭柠的人所伤 她就算再急切想问也是半句都不会说出口。
见过世女! 恬语本是对着贺兰楚凉而去 在看到音瑟时不免惊讶了一下 但长年练就的察颜观色本领 让她很快换上和善的笑容 上前得当的给她行礼。
音瑟眼皮都不抬一下 吹了口茶末 你也是来看病的么?我还以为向你这等人物 铄王妃会为你请御医的!
她刻意加重了 人物 二字 听得恬语心里抖了一下 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音瑟可不是当初她可以呼左喝右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了。品@书@网
奴婢身份卑微 哪敢劳动太医? 恬语不着痕迹地瞥了音瑟一眼 话语得体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音瑟本想如果她口重了一点 她就可以借机将她撵走 但现在她却没办法使横 只好淡淡一笑 贺兰公子要午后才出诊 现下是私人时间!
恬语没被她的话说退 反而上前一步 奴婢不是来问诊的 而是有话要代王妃传给贺兰公子!
音瑟眉心微蹙 看向对面的贺兰楚凉 他眉宇间那股忧伤更显得浓郁厚重 音瑟想替他解围 但她跟贺兰楚凉是什么关系?这事也轮不到她来插手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静等他的反应。
世女 可否容奴婢与贺兰公子单独说上几句? 恬语没有问贺兰楚凉 而是问她 是先将她的身份抬高 而后又想请她回避 倒是巧妙。
贺兰楚凉闭眸吸了口气 缓缓喝掉杯中的茶 似是想压抑什么而故意那么滞缓 说吧!
既然他不怕人前难堪 那么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恬语挺了挺腰身 笑道: 王妃说 一个月后 若贺兰公子不上那凤姐的花轿 那么铄王府的轿子随时恭候!
说完缓步退下凉亭 在亭下低头道: 世女 奴婢先告退了!
在恬语的身影还没有完全从拐角消失 贺兰楚凉便已经忍不住了 将手中杯子重重摁在桌子上 他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品@书@网
音瑟着实吃惊 一来没想到凤袭柠仍然不罢手 二来他怎么会上凤姐的花轿?该不会是凤姐当时为他解围就是用了这么烂的一招?但凤袭柠有什么理由惧怕一个区区青楼老鸨?这其间 好像不是很简单。
音瑟一头雾水的呆愣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对面传来他已经恢复平静的嗓音 音姑娘 你想问什么?
音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但又怕错过了这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便想了一想 将他的事暂且抛在一边 贺兰公子可知金针封 ?
贺兰楚凉本烦乱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震了一下 竟因此而忘了方才的烦忧 清湛的眸子眨了一眨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音瑟一听就知他话里有话 定然了解其中 不住心头一喜 看来这一上午总算是没白等 便实话实说 满眼期待 我的朋友被人用金针封了 道 我正在四处寻找会解此法的人 贺兰公子可会?
贺兰楚凉将她的期许看在眼里 却还是令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让音瑟一脸的春风登时化成冬日的萧瑟。
他顿了一顿 接着道: 在下不是不会解——
你会解? 音瑟没等他将话说话 激动得站了起来 隔桌紧紧抓住他的双手 胸口因为突来的彻底喜悦而变得上下起伏。
贺兰楚凉微微皱眉 看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又没说 只是轻轻动了动 示意她将手松开。
音瑟早忘了那一切礼教 绕过椅子 攥着他的手就朝凉亭外拉 贺兰公子 你今日说什么都得跟我走一趟!
她的手心微凉 可在他看来却热得烫人 情急之下大力将手抽出 知她非有意为之 也不好苛责 吐了口气道: 姑娘听在下把话说完!
音瑟一想反正他能解就成了 也不差让他啰嗦一会儿 还有人家饭还没吃完 自己真是有点儿太心急 就回身坐向了原位 笑 地双手托腮看着他 你说!
贺兰楚凉对上她的笑脸 双手在桌下轻轻握了握 依然烫得灼人 解了封 不难 难在缺一样东西!
音瑟的笑容僵在两侧嘴角 机械似的吐出 缺什么?
他眸底有了复杂之色 缺一味药!
音瑟对他的不愠不火有些着恼 怎么就不能一次说完 什么药?
转魂草! 他脸上那复杂的神色越发的加剧 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愿回想的东西 金针封了人体各大要 稍有不慎就可能致命 况且金针长日在体内也会致使人体受损 在金针拔出体内之后 人将处于极度虚弱中 若没有转魂草来修补续命 即使没了金针 这人也怕
音瑟一颗落下的心重新从胸口吊起 急急地道: 那转魂草去哪里可以寻得?
贺兰楚凉微低下头 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种养转魂草 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找到这个养草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