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连看着躺在床上的司徒衔玉,心中百感交集,道:“衔玉,你怎么样了?韩伯伯已经去拿解药了,马上你就能好了!”
司徒衔玉吃力地道:“我估摸着没用了,现在我感觉脑子胀痛,胸口憋闷,好似身体要被某种东西生生抽干一般!”
薛福连道:“不会,不会的,兄弟何等健壮,这点小伤岂能撼动大哥分毫啊!”
司徒衔玉道:“我。.。。。。。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了,这毒好厉害啊,好似要把我烧着了一般!”
薛福连忙道:“衔玉,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撑着,不能打瞌睡,要不然韩伯伯可是白去了!”说罢,竟然言语哽咽起来,忙转头擦拭泪水,遂而又笑着道:“衔玉!你是人中龙凤,将来我俩还要一同并肩作战,驰骋天下。眼下只是老天爷给你的一次磨练而已。”
司徒衔玉道:“我知道大哥是在安慰我,不过我也值了,跟你们来到这东平洲,过了两年舒心日子,我也知足了!”
薛福连道:“知足这话可不是衔玉兄弟你应该说的,我们还没有创下大业,安能言及知足。衔玉,我要你好好的,将来更好的日子等着咱呢!”
司徒衔玉听罢,笑道:“更好的日子?诶呀!那是多好的日子呢!我一生颠沛流离,离开家人独自值守兰屿达十年之久,仿若是单身无家室的一般无二,原想着此生便要老死在值守之地,与家人再无机会团聚。想不到最后两年能与家人共聚天伦,这都是福分呐,我庆幸能结识你们薛家,感恩薛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更是庆幸我能与将军你拜把子做兄弟,庆幸啊!此生真的无憾了呀!”
薛福连听此言,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道:“衔玉,您不要这样说,大哥又何尝不是庆幸能遇上你这样一位好兄弟。这些年来,你我兄弟情同手足,比亲兄弟还要亲。大哥和兄弟有着同样的悲惨命运,感叹世事沧桑、人世多难。而今,我等终于有了盼头,更应该争取啊!”说着便牢牢地握住司徒衔玉的手,泪水连连。
司徒衔玉亦是握着薛福连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薛福连道:“衔玉啊,这次都怪我,要是我不让你来,便不会有这样的事。”
司徒衔玉道:“大哥,你别这样说,你我是兄弟,不分彼此。”
薛福连道:“那好,既然不分彼此,那我有的,兄弟你也该有,我活到什么时候,兄弟也要活到什么时候!”
司徒衔玉宽慰一笑,道:“大哥,我的好大哥啊!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吗?”
薛福连道:“我是什么人?”
司徒衔玉道:“你是坐江山的人!”
薛福连听此言,稍稍一愣,转而道:“好!既然兄弟说我是做江山的人,那大哥我就是坐江山的人,如果大哥坐了江山,那兄弟便是和我一道分享天下的人。”
司徒衔玉道:“江山是不能分享的,不过,大哥若能答应我这个做兄弟的一件事,我便死而无憾了!”
薛福连道:“衔玉你别总是提‘死’字,这不是你该提的,想都不能想。兄弟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大哥一切依从你!”
司徒衔玉道:“还记得我们两年前在船上说的话吗?你说过‘我家锦儿和你的玉儿是天生的一对儿’。这两年,我也有时候旁敲侧击的问锦儿对玉儿有无意思,从他的反应看,锦儿甚是喜欢玉儿。锦儿是我的义子,他的生父母与我有恩,我便将他视作几出。若大哥你能应允了他们的婚事,我便死也瞑目了!”
薛福连忙道:“衔玉呀!你和我想到一处了,我正是愁着没机会和你讲的,我家恒玉也非常喜欢锦儿的。不过,锦儿和玉儿的行大婚之时一定要兄弟您在场,否则,我大家都没了兴致。”
司徒衔玉听言,高兴地握紧了薛福连的手,道:“好,好!我一定要撑过去,我要看着玉儿和锦儿成婚!”
薛福连听言,亦是将另一只手附上去,此时,三只手握在一起,这对拜把子兄弟的情谊更胜手足之情。
二人说了大约有个把时辰的话,就见韩孝廉气喘吁吁地进来,手里拎了个小坛子。薛福连忙问:“韩伯伯,弄来解药没有?”
韩孝廉也不答话,拿来瓷碗,将坛子打开,到了满满一碗汤药,送上前去,道:“来,快喝!”
司徒衔玉被薛福连搀扶起来,忙道:“多谢老夫子了!”
韩孝廉道:“别说这话,赶快喝了吧!”
司徒衔玉咕咚咕咚将汤药一饮而尽。薛福连拍着他的后背,问韩孝廉:“韩伯伯,这便是解药,喝了它就没事了,对吗?”
韩孝廉在床边缓缓坐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道:“司徒将军中的毒是没有能药到病除的解药的,这种毒顽固无比,即便是再好的药物亦是不能去其根。”
薛福连听了大惊失色,道:“没有解药?那可如何是好呀!”
韩孝廉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幸亏你们来得早,这毒在没有最后发作之前,会被药物镇住。这些药材有解毒功效,以后只要一直服用,便不易发作。只要往后注意膳食,多以调补滋养,即使在身上一辈子,也无太大关系。”
薛福连听此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只要能留下性命,便是比什么都强。”
韩孝廉点点头,道:“好了,喝了这碗药,便不会有大碍了!让司徒将军休息吧!”
薛福连轻轻将司徒衔玉放低到床上,道:“衔玉,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利于药物吸收!”说罢,对韩孝廉道:“我们让衔玉将军休息,韩伯伯我们去外屋吧!”
韩孝廉点点头,一人走去正厅。
薛福连走到正厅,见韩孝廉反剪双手,背对自己,便上前道:“韩伯伯,福连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没有!只要人不出事就好了!”转而回头道:“估计我不用问,就已经知晓你来罗城的原因了!”
“我是来救人的!”薛福连道:“韩伯伯您不问,我也要说的!福连对韩伯伯不敢有丝毫隐瞒!”说罢,便将事件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当然,在最后与黑衣人的战斗这一段,薛福连稍加隐藏,只说对方用诡计害人,纠其原因,也是练武之人骨子里的那点虚荣心在作祟,自己未能占到别人的便宜,便也说不得详尽的细节了。
韩孝廉听罢,未作表态,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稍稍有些急功近利了!”
薛福连听此言,低头不言。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韩孝廉转身刚要问话,见薛福连肩头偌大一块血迹,道:“福连,你也受伤了?”
薛福连道:“没什么,这点小伤,不碍事!”
“那我去拿一些治创药材来给你敷一下。”韩孝廉说着,便要去内屋寻药。薛福连道:“韩伯伯,不用了,真的不碍事的!”
韩孝廉道了声:“不敷药,伤口会发炎的!”说罢,不理会薛福连言语,径直进去了内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