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常阳就带着人过来灭火，这附近全是树林，如果任由它这么烧下去，很容易把这一片全烧光。

“你为什么不早说？”肖杰拽着常阳的衣领，满眼通红，像只失去控制的野兽，“你刚才为什么不把原因说清楚？”

常阳冷淡的将肖杰的手扯开，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机密，不能说。至少，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可那是我师父，你所谓的机密，难道比一条人命更重要吗？”肖杰捏着拳头，狠狠朝着常阳的侧脸挥去。

常阳轻而易举的躲过肖杰的拳头，依旧用冷淡到没有感情的语气反问道：“说了就能救他吗？”

不能。

所有人同时在心里回答道，虽然如此，但是常阳这种见死不救，而且没有丝毫悔意的表现，仍然让人难以接受。

火被浇熄，其他人都逐渐散去，只有肖杰还站在一堆遗骸前面，脸上的表情充满绝望。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机密吗？”往回走的时候，徐航突然问道。

“都是机密了，我还能说吗？”常阳漠然的反问道。

“我师父的失踪和玉爷有关，这不会是我唯一一次潜进他的地盘，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徐航继续问道。

猴子说过常阳不待见他，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徐航提出要查看黄老邪资料的时候，想都没想的同意了，他不认为这是常阳助人为乐。

徐航猜测，应该是黄老邪的失踪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给常阳下了命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黄老邪。

所以，徐航才会故意提起黄老邪的事情，既是试探也是尝试。

常阳止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徐航，等他看完之后，又收了起来。

“这上面都是我的战友，他们都已经牺牲了，死法和方修明一样，不过他们是在几年前追踪一个神秘组织的时候出事的。”常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点怅然和压抑着的痛苦。

“难道玉爷和这个神秘组织有关？你怎么知道？”徐航立刻问道。

“我调查那个组织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要想听，就别插嘴。”常阳说道，“据我所知，他们体内的不是定时炸弹，而是一枚芯片，可以定位，可以用仪器检查是不是自己人，当然，还可以杀人。”

徐航眉眼间露出沉重的神色，“几年前，我还没有退役，可是我为什么根本没听过这个组织？”

“因为黄叔每次都把你支走了，他似乎很不愿意让你接触这个组织。不过部队的人那么多，少你一个还有其他人，所以大家也不是很在意。”常阳说道。

一番交谈之后，徐航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神秘组织是怎么回事？

玉爷背后强大的靠山会是这个组织吗？

他们的人体内都有芯片，那他今天闯进玉爷地盘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徐航摇摇头，应该不可能，不说其他的，这种芯片的造价应该不低，玉爷又只是组织中的底层人物，他的人应该不会全部都有芯片。

叹了一口气，徐航突然觉得，之前的日子是混沌中难得的清明，而这片清明，全是黄老邪给他的。

徐航抬头看了看，太阳快要下山了，肖杰已经在那里站了一天，而方修明临死之前的愿望就是让肖杰离开，他也答应过方修明保肖杰一条命。

通往基地的车被劫，之后一段时间，玉爷那边的守卫肯定更加严密，正好可以趁这几天将肖杰送回去，等回来的时候，再想办法去一趟方修明说的地方。

徐航走过去的时候，看见肖杰过在地上，正在清理汽车的碎片，双手被染得漆黑，上面布满新鲜的伤口，但是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木然的反复进行着同一个动作。

“节哀。”徐航轻声说道，然后动手帮着肖杰一起清理。

肖杰没有阻止徐航的动作，但是他却充满恨意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师父，我师父不会来这里，不会被抓，不会受这么多罪，也不会死。徐航，是你们害死了我师父。”

听着这番话，徐航不说话，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他曾经见过很多失去亲人之后，歇斯底里的人，肖杰只是说说狠话而已，和那些人比起来已经很克制了。

更何况，虽然方修明的死，其中他自己作死的成分更大，但是他会来南边境，归根结底还是黄老邪当初一时贪玩埋下的祸根。

见徐航不说话，肖杰也重新保持沉默，从一堆破烂中找出方修明的骨灰。

“明天送我离开这里吧。”捧着方修明的骨灰，肖杰说道，也不等徐航回答，转身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航就听见肖杰的床上的动静，他起床了。

徐航也跟着起来，洗漱之后，启动车子，送肖杰离开。

同样的路，同样的人，一来一回，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徐航扫了一眼肖杰，被他脸上隐忍的悲戚神色感染，忽然想起了黄老邪，随后立刻将脑中的想法打散，黄老邪一身的本事，浑身的心眼，肯定不会出事的。

两天后，徐航将肖杰送到机场。

“徐航，我会为我师父报仇的。”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肖杰转身融入机场的人流，很快消失在徐航眼前。

重新做回车上，徐航想了想给赵菲菲打了个电话保平安。

接到徐航的电话，赵菲菲很开心，一番闲聊之后，她忽然想起那个男人送来的信，便将整件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徐航。

“你把那封信拍张照片给我，还有那个男人，你调一下监控，看有没有拍到他的脸。”徐航说道。

很快，赵菲菲就把信的内容，还有男人的模样拍了照片，发给徐航。

看着这两张照片，徐航紧紧抿着嘴角，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切，只是在没有找到黄老邪之前，他宁愿一次次否定自己的猜测。

良久，徐航将那股沉重的心情压下去，对赵菲菲说道：“最近小心一点，不管去哪里都多带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