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程婧瑶一家去了乡下过，乡下的房子翻修过，程清海说需要偶尔过去住一住，才有人气，到时候表姐过来也不至于太荒凉，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奶奶和姑姑。
老家的习俗是除夕的下午需要去祭祖，程婧瑶提着竹篮在山路上走着，偶尔看到路边的野花，还会顺手摘进篮子里。
爸妈他们在清理着墓前的杂物，她便摘些花等下送给那些逝去的人。
老家的天热暖和，除夕的时候太阳出来有二十几度，加上人杰地灵，五颜六色的花遍布山间，让人眼花缭乱。
程婧瑶正欲摘一朵最大的花，身子都探出半截，结果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差点趴下去。
手机一直响，程婧瑶只能暂时不摘了，退回身子一看居然是许久没消息的赵云打的。
看着远处在除草的父母，程婧瑶接了电话，蹲下身，用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两只手就开始把篮子里的花搭配搭配，然后握成一小束，拿细长的青草叶子扎起来。
“在做什么？”
赵云坐在躺椅上，看着面前的小包子在地上爬。
程婧瑶白了一眼，道：“摘花！”
“摘花？”赵云看向窗户外光秃秃的枝丫，有些怀疑她在骗他，“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又不是你家的，再说了，这些都是野花！”
程婧瑶不服气，就他素质高？
路边的野花她偏采！
“你那里有野花？”
赵云看向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据说今晚还会下雪。
本就不太温暖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没见识了吧！”好不容易看到他蒙圈，程婧瑶马上开了摄像头，她的脸在屏幕上闪过一秒，随后她便切换成了后置摄像头，漫山遍野的花出现在屏幕中。
就看到一眼赵云有些遗憾，这漫山遍野的花还是比不过她。
早些年的时候，赵云有几年都在外面跑，他去过很多地方，自然包括气候温暖的地区，也曾在冬季感受过鸟语花香，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忘了那种感觉。
程婧瑶转了个圈，赵云注意到远处像是有人在扫墓，问道：“你们几天祭祖？”
“对啊，我这些花就是摘来祭祖用的！”
“那你有心了！”赵云突然夸她，程婧瑶一时受宠若惊，手机都差点吓掉。
“那是你家人吗？”
四周就那几个人，他虽看不清长相，但也基本能确定了。
程婧瑶点头，道：“是啊，我爸妈，还有我哥和我侄儿，我嫂子今年回娘家过年了。”
“下次一定要拜访拜访！”
“……”大叔你扯得有点远，再说，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呢！
“呵呵，拜访这种事不太好吧，他们又不认识你。”
程婧瑶鼓了鼓腮帮子，被她老爸知道了她和一个老男人混在一起，估计会打死她。
“以后认识也不迟！”赵云开始耍无赖，偏偏他语气平淡，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仿佛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不用了，我爸不想认识你！”
“你又不是你爸，你怎么清楚？”
“我还能不了解我爸，他喜欢高的，帅的，有钱的，温柔的，年纪不那么大的，对人还体贴的。”
赵云听到年纪大头都疼了，果然年龄是她最在意的。
“你确定不是说的你喜欢的？”
“我爸喜欢的我就喜欢！”程婧瑶耍起了文字游戏，可她注定不是赵云的对手。
“那好，你也知道，人心中的理想对象往往在现实中很难找到，大多时候都是尽量接近自己的要求。而你说的条件，只有年龄一条我稍微不满足，其他的，我可是只多不少。”
赵云夸起自己来毫不吝啬，不过他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可年龄是最重要的！”程婧瑶着重强调，赵云是好看，可终究大了她十二岁。
她以前计划的理想年龄差是两到五岁，甚至还想过姐弟恋，赵云这条件跟理想也差太多了。
意识到自己真有相亲的思维，程婧瑶摇了摇头。
她在想什么呀？她才大二，怎么像个着急结婚的大龄青年？
果然跟年纪大的人待久了，自己思想都老化了。
赵云还欲说什么，但程婧瑶那边传来有人叫她的声音，之后程婧瑶便草草说了句再见，便果断挂了他的电话。
赵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这才聊几句，居然就挂了。
意识到自己追妻之路遥遥无期，赵云突然想做点什么。
地上的小包子把玩具铲车拆得七零八落，赵云蹲下身给他重新拼好，刚递给他，他又拆散了。
赵云：“……”
你自个儿玩儿吧！
小包子是他哥哥的孩子，三岁了，赵家就他和他哥知道，赵母说她知道哥哥偷偷领证了，但这个孩她或许是不知道的，毕竟，曾经有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逼死了，哥哥有前车之鉴想必是对这个孩子做了最大的保密工作。
今天是除夕，他没有回赵家，哥哥以军队还有事为由也没有回去，而是带着他的妻儿到了他这儿来团年。
到了过年，很多店都关门了，连他平日吃得最多的哪几家酒楼也是限量售卖，而且很多菜品因为厨子回家过年了都没有开卖，他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原以为今天只能凑合吃了，但哥哥一家来了，还提买好了食材。早些时候便听说嫂子厨艺了得，想来今日他的胃终于不用受罪了。
叮嘱了小包子几句，赵云便到了厨房看晚饭的情况，因为年夜饭需要丰盛一些，所以下午三点他们就在准备了。
才靠近厨房，他就听到了里面的打情骂俏。
哥哥似乎想炒菜，但因为手笨被嫂子嫌弃了，偏偏还打碎了碗，这下地位是彻底不如狗了。
“我说了我一个人就行，你别捣乱了！”
“我还不是怕你累着！”
“你帮忙我更累！”
“我错了，我改正！”
“出去出去！”
“出去陪着两个男人有什么意思，媳妇，还是你最好！吧唧！”
里面传来腻歪的声音，嫂子像是妥协了，让哥哥帮忙剁排骨，很快厨房里就有砧板被剧烈撞击的声音。
但没多久，里面又传出了声音，是嫂子无比嫌弃的话。
“你这也太大了，你喂猪呢！”
“没事儿，等下我俩不吃就行！”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