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说,必有一冲突。”盛晟总结说道,仅一说,便敲定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存在一定的问题。
“不过,即便是费寅说他不认识这王副将倒也不能说明他这个人本身出现了问题。或许这费寅只是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考虑罢了,到底是因为何原因?也不能因为这陈寻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对费寅大人产生了怀疑。”卿芙想了想,她总觉得这位费寅大人不论是性格还是各类其他方面都不像是一个会做出有害于大夏的事情的人。
“我虽不了解这费寅和陈寻,但是刚刚从陈寻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与费寅应当是熟悉的,既然如此说的话,应该也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另一方面,如果他本身就有嫌疑,这话里话外将我们的关注点放到费寅的身上,这样就正中后面那人的想法了。”苏嘉州点了点手中的花名册,想了想说道。
本就要快到正午的时候,外头的雪花一点点飘下,漱漱落下与各类飞檐屋瓦上,慢慢的屋檐上那一层厚厚的雪上又多了一层。
卿芙呼了呼自己的手,身后的玉染连忙递上一个汤婆子,那汤婆子最是精致,上头的雕纹栩栩如生,仅是蝶戏兰花样子,再加上那上蝴蝶头上点了颗宝石,精致而又奢华。那
汤婆子顶上,正好被嵌了几个洞,洞里缕缕热气冒出外头,套着一个精致的布篓,就是这边看着都觉得当真是赏心悦目,拿在手里更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芊芊玉手拿上那汤婆子抱于自己胸前,刚刚冻僵的手,这回才慢慢有了温度,她这冬日啊,最是畏寒,可到底是在小部工作的过程中,自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太过娇气了些。
这汤婆子上头的热气一点点,从手上蔓延至全身,冻僵的脚现在也一点点恢复了知觉,他将身上的斗篷拢了拢,原是这大理寺实际上也端了了不少的炭火,可着炭火,总归是有些不够火力足的,这炭火对于旁人来讲,应该还是可以的,可对于她来讲还是稍显欠佳了些。
这汤婆子本是自己母亲用的,今早出门的时候硬是塞到了玉染的手里,本来她也不想要的,可到底是母亲的一番心意,她想了想,便让玉染拿了来,尽是没想到这汤婆子当真有用极了,是一卿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脚下的麓皮靴踩在厚厚的堆积了一层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这雪叫往日来说下的着实是有些大的,也没有想到,竟然堆了这么厚厚的一层,卿芙硬生生地压住了自己想要蹲下来将它堆成一个雪人的想法。
远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合着那红砖绿瓦,再加上偷偷从那一墙升到这一墙的枝丫上的一点点的绿叶,混着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使着平常肃穆的大理寺,如今倒是添了许多的生气,除此之外也让人觉得冷清不少。
卿芙抱着手里的汤婆子,身上披着斗篷,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褐色的鹿皮靴上沾着点雪块,轻轻一踢,那一小堆雪就被她踢到了一边。
那双小鹿儿一般的眼睛,霎时充满了开心,就像是一个孩童,找到了新的玩意儿,不过这玩意儿倒也不新,只是鲜少见过罢了,
离着有几步的盛晟,看着卿芙摇了摇头,眼里充满了宠溺,”到底还是个孩子。”盛晟无奈的,笑笑,便是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稍一思索,他大踏步往卿芙的方向走过去,虽则留了想念要动作轻一些,可这厚厚的雪到是没有让他有能够放轻步伐的可能,那每踩一下便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一下子惊动了那匹小鹿。
卿芙抬眼看过来,手中抱着那个汤婆子,小眼滴溜溜的转,像是被惊吓到了一番,更像是森林中的一匹小鹿,见到生人既惊奇又害怕,既想靠近,又想远离。
不过,她只一看便知那是盛晟。
没等盛晟完全靠近他,她将手中的汤婆子往玉染怀里一扔,别迈着小步,往盛晟方向跑去。
“世子啊,你可是与大理寺卿大人聊完了?”卿芙在盛晟面前站定,湿漉漉的眼眸就那般真诚而又天真的看着他。
盛晟略微弯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轻轻笑道,,闷哼出声。
没有回复卿芙的疑问,他招了招手,让卿芙身边的玉染走过来,便将玉染手中的汤婆子拿了过来,塞到卿芙的怀里。
见卿芙身上的斗篷稍稍有些松垮,便又把她上头的蝴蝶结展开,双手在卿芙耳朵两旁将斗篷颠了起来,抖了抖,把上头的落雪给抖了下去,复又把它系在卿芙的脖颈上。
这一番动作下来,十分的流畅,却又有点笨拙,卿芙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盛晟,她有些不明白,可却又有些明白。
在那晚上她与盛晟讲了讲了许多掏心掏肺的事,之后她感觉她与盛晟之间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她说不出来是好是坏,可是…
卿芙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盛晟的脸庞,感受到盛晟身上清除一般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便升起了两团红晕。
等盛晟将她的斗篷系好了一个精致又小巧的蝴蝶结之后,她连忙往后退了两小步。
“世子。”卿芙低了,低头复又抬起来,眼里带着疑惑。
盛晟见卿芙往后退了两小步,眼神有些暗淡,只一瞬又恢复了光亮,他往卿芙面前走了几步。
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我昨日不是说了吗?我便是要做你的那盏灯呢!”盛晟眉眼弯弯,嘴角轻扬,那张脸庞上,挑不出一点过错,当真是上天的最好的一幅作品。
只轻轻一笑,嘴角一扬,将卿芙的心收服了大半,她把刚刚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番情绪埋藏了起来,所以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她挺享受这个时候的,她总觉得盛晟做出这番动作,她一点都不排斥,盛晟心里有点小小的害羞,有点小小的欣喜。
再者,就像盛晟所说,她昨日说了的,他是要成为她黑暗里的那盏灯,需要为她指明方向的,她应该信任他,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盛晟自是将卿芙这一番挣扎看在了眼里,他保持了沉默,就这般静静地半弯着腰,眼睛对着卿芙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