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现下如何?”外头苏嘉州小声的询问道,他看着苏以娇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他刚刚是亲眼看见苏以娇的笑容的,可那笑容很快就结束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郎君不必过于担心,老太太身子骨好,也并没有伤及要害,现下估计是没有什么大事了,可能还是需要不能让她过于激动。”那大夫想了想说道。
“呵。”苏嘉州轻呵,有白气从嘴里吐出,眉眼有些个朦胧。
大夫看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嘉州,一时不明白这苏家大少爷是真的担心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小人先告退了。”大夫道,得到苏嘉州的同意后,这才匆匆离去。
苏嘉州隔着外头的橱窗,小心留意着里头苏以娇的动作,是悲痛又有点惊喜,刚刚苏嘉州看到的恶意似乎只是一个幻觉,可莫名的,他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娘。”
“娘!”处理完所有事情的苏承意和苏承栋匆匆赶来。
看到两人的苏以娇这才歪歪的站了起来,她站在一旁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无声的擦着眼泪。
“娘,您怎么样?”苏承栋问道。
“好孩子,娘没事。”老太太笑笑。
“父亲这样做着实是过分了。”苏承意皱皱眉头,他刚刚在外头碰见了大夫,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老太太伤的着实不轻。
“好歹也是老夫老妻了,连曾孙都有了,何苦这般撕下脸面?”苏承栋跪在床边,两只手攥紧了,握成了一个拳头,拳头上青筋爆出,着实可见他的愤怒。
“两位哥哥不要怪二舅,二舅舅也是心切啊!”苏以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说着说着刚擦完的眼泪又往下扑簌簌地落,当真是个眼泪儿多的小美人。
“以娇,你先到外头去。”苏承意沉着声音说道。
“哥哥,这里没有人照看舅母,我怕...”苏以娇猛的抬头,有些惊愕,可泪珠还是不停的往下落。
苏承意心头更是烦躁了,他平生最不喜哭哭啼啼的女子,当初他父亲就是因着妙姨娘的哭泣日日罚他兄弟俩,如今后院的那些个妻妾也天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难不成女子除了哭泣就做不得别的了吗?
“一会你嫂嫂他们便处理完了事情就回来,你是外家的,总归是要陪在自己丈夫身边,家里又不是没人了,怎好让你在此伺疾?娇娇儿,听你哥哥的话。”老太太扯起笑容,安抚道。
老太太观自己儿子的样子,便知他定是又记起当初妙姨娘在时他们三人活的得艰难了,以娇...着实有些爱哭了,但是不常说女子都是水做的吗?更何况苏以娇还是两府宠大的小女孩,娇点总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是。老太太。”苏以娇抹着眼泪,这才施施然往外走,一步三回头,那眼神可不就是担心的急了嘛。
等苏以娇离了去,外头的苏嘉州也早就离开了,这三人才开始说心里话。
“这西府老太爷着实有点冲动了。”卿芙与盛晟此时在大理寺焦头烂额,好歹也是做了好几年官的人了,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刺杀人呢?
这若是皇上知晓了,怕是又要被问责了。
“嗯。”盛晟点点头,又挑了挑眉,看向十里。
“为何西府老太爷都到门口了,无人说一声?”盛晟问道。
十里看到盛晟的眼神,立马低下了头,他难得嗫嚅的说道,“这天色不是晚了嘛...我就想着让下头的人去换一批,哪知出现了这个漏洞...”
“世子,这事儿可如何是好?”卿芙点点自己的脑袋,抬起头,看向盛晟,问道。
“先关着,这事还是有些巧合。”盛晟撇了眼十里,似是在说一会再找你算账,他想了想,说道。
“这苏以娇的举报可真是得天独厚,就这么一下就闹出一条人命。”卿芙嘟嘟囔囔,这案子本就难办了,结果还有人要来插上一脚,也不知道这西府老太爷的脑袋瓜是怎么长得。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夫人那边已经派人催了好几道了。”玉染凑到卿芙耳边提醒道。
“那...我先告辞了。”卿芙朝盛晟行礼,就准备离去。
“可是备好马车了?”盛晟嗯了声,看向卿芙。
“还未,大理寺与卿府离得不远,就穿过那个街道就是了。”玉染楞楞地摇摇头,说道。
“今日也着实有些累了,这里的事明日再来处理吧,时辰虽不说太晚,但总归还是两个女子,正好与我回府是一条道,顺路。我送你回去吧。”盛晟斟酌道,这“送你回去”几个字是肯定而不是询问,是以他让后头的十里跟上,就准备送卿芙回去。
“世子...”十里悄悄说道。
“何事?”盛晟皱了眉头。
“世子,你今日还有一、二、三...还有五件事情要处理,还有三个卷宗要看,今日已是耽误时间了。”十里凑上去悄悄说道。
“嗯...”
“明日的事。”盛晟煞有其事的说道。
“世子,我们这...不顺路吧?”卿芙无奈的看着盛晟,说道。
“此话怎讲?”盛晟看卿芙半晌都还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世子应该走东边,可我府是在西边...”玉染不忍的说道,她并不想就这么揭穿世子,总归是掉了面子的,可若是世子将她家小姐送回去,再回去必是会晚的。
“我自己的宅子在那附近,你们不必过于担心。”盛晟说道,一点儿也不在意,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般,送她们只是因为顺路罢了。
盛晟走在卿芙的旁边,平日里只需一刻的路程现下让卿芙觉得有些漫长。
“你今日想与我说什么?”盛晟问道。
“嗯?”卿芙疑惑的看向盛晟,“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感罢了...”卿芙眼神飘忽,她还是不敢说出来。
并非她不相信盛晟,而是当那个让人想要冲动的情绪一旦被冲散就会有冷静的因素漫上心头,她说与娘亲,娘亲都觉着她许是魔怔了,许是被魔魇附身了,还曾找过道士。
世子他若是知道了...
怕是也不会信的。
卿芙眼里的光黯淡了不少,她一门心思往前走,连盛晟停下来都未曾感受到。
“卿芙。”盛晟站在落她三四步的地方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