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疯了么?”老雕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人兵分两路向前面一个地堡攻了过去。.那个地堡里隐藏着一门火炮,对陆战队进攻锋线的危害很大。
“我们过去帮他们!”包子端起卡宾枪冲了出去。
公牛和茨对视一眼,扛起机枪也从另一面跟了上去。现在地堡受到了四面夹击,我自己在一路,fhrr和战狼在一路,包子跟老雕从左后方包抄了过去,茨和公牛从右后方迂回上去。看到这架势我就忍不住想,对付一个只有一门炮的地堡,用得着这么多人么?
半截血淋淋的上身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我的面前,我一个急刹车没停住,一脚踩了上去。腻滑的感觉实在让我很不舒服,我低头看了眼沾满内脏的军靴,皱了皱眉头继续跑动着。手中的汤普森现在是感觉万般沉重,大腿肌肉仿佛是拉伤了一样,里面的筋**着疼,身上被弹片划伤的地方也是火辣辣的,每迈一步我都要倒吸一口气。
一个前扑滚到一个弹坑里,我扶着头盔看着外面,现在我距离那个地堡也就十几米的距离,距离那座已经几乎可以称为废墟的机场主建筑也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在残缺的墙后面,被炸得开了盖的房顶上,满是弹痕的水泥柱后面,到处都是隐藏着身形对着我们开火的日军士兵。
包抄过来的穿越七人组已经从不同方向将地堡团团围住,现在纷纷隐蔽在不同的地方,等待着发起最后的冲击,茨已经将机枪架在了公牛的肩上,看样子是打算用火力来掩护我们了。我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除去茨和公牛之外,我们还有五个人可以投入到攻坚战中,再除去两个人负责解决周围的日本兵,就剩下三个人了。
“轰!”地堡中的火炮又打了一发炮弹,我感到大地仿佛都震动了一下似的,飞扬的尘土渐渐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对着老雕伸出两个指头,将右手握拳放在头顶,示意老雕和包子掩护我。又转向另一边躲在一处残骸后面的战狼和fhrr,同样伸出两个指头,划了个半圆,示意他们从另一边进攻。最后又指了指自己,竖起手掌做了个直线切入的动作,表示自己从这一边直接插过去。
看到几个人点头表示明白,我整理好身上的装备,将头盔带好。这个头盔实在是让我很无语,跑不了几步就开始歪,时不时地还挡住我的视线,让我不得不在百忙之中腾出一只手来扶正他,才能不影响我的冲锋。
我发现我的进攻路线很不好,离开了藏身的这个弹坑,前面十几米的距离全部是无遮无拦的开阔地,直到地堡旁边才有一个小土堆可以藏身。不说四周隐藏的日军士兵,就连主建筑里面的日军都可以用步枪在这个距离上把我放倒,要想冲过去,只有一种方法。
把自己当作死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自己当成是已经死去的人,你越早接受这一点,就能越早发挥一个士兵应有的功能。不带怜悯,不带同情,不带悔恨。
我忽然想起了《兄弟连》中斯皮尔斯中尉说的这句话,把自己当作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去战斗,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去死吧!
“冲!”我大吼一声跃出战壕,手中的冲锋枪扫出一个扇面,甩开步子放低身形向地堡冲了出去。在我行动的同时,另一边的战狼等人也纷纷行动起来,五个人从三个方向向地堡攻了过去,茨在后面用机枪打着长点射,压制着一切敢于露头的日军士兵,掩护着我们的行动。
无视了那些密密麻麻飞过身旁的子弹,无视了那些不断炸响在周围的炮弹,无视了身体上的痛苦,我所注意到的,只有前方那个还在轰鸣的地堡!
端着枪猫着腰,脚下迈着小碎步,我一路左躲右闪连蹦带跳的前进着。地堡越来越近了,我甚至可以从射击口中看到日军士兵头上写着必胜的白色布条和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他们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真正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内心那病态的疯狂再一次地被激发起来。
三八大盖不断向我开着火,穿透力极强的子弹在我周围腾起了一团又一团的尘土,我饶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跑到地堡的左侧火力死角,脚下一滑两腿用力一个鱼跃扑到土堆后面。我很幸运,十几米的冲锋中没有一发子弹打在我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我腾空跃起的时候,一发步枪子弹从肩旁划过,咬下了我右臂上的一块肉。
我趴在土堆后面大口喘着粗气,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呛得我几乎要窒息过去,右臂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疼得我呲牙裂嘴的。我左手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包止血粉,撕开包装胡乱地洒在伤口上,顿时一股麻痒的感觉传了出来,没用一分钟,血已经基本止住了。
陆战队员已经进攻到我身后不远处了,现在在我刚才的出发点那条线上隐蔽着,对面的日军现在已经是开启了全部火力,对着陆战队进攻锋线疯狂地扫射着。各种口径子弹和炮弹对着这里不停地倾泻着,那架势看上去很有点21世纪美军使用的炮火饱和轰炸的意思。
“掩护我!”我对着另一边的包子大喊着,“火力压制!”
包子和老雕两杆1卡宾枪对着周围不断射击着,几个露出头来的日军纷纷被打死打伤倒了下去,茨在后面架着机枪对着日军阵线不断扫射着,用密集的子弹压制着敌人的火力。可怜的公牛肩膀上扛着沉重的1919机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个不停,估计打完这场仗如果他还没死的话也得落个听力障碍了。
胳膊上的麻痒感已经消失了,我从**后面摸出两颗手榴弹,匍匐到地堡射击口的旁边,拧开盖子准备扔进去。里面的火炮突然打了一发炮弹,巨大的炮声震得我头昏眼花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我晃晃晕晕乎乎的脑袋,强忍着心里那种恶心感拉开手榴弹的导火索,一挥手从射击口里面扔了进去。随着两声闷响,一团血雾夹杂着沙土喷了出来,将前面的沙地上染出点点血红。我手脚并用爬过去,将汤普森的枪口对准射击口扣动了扳机,对着里面整整扫射了一个弹夹,直到打光了子弹我才挪动着身体回到土堆后面换上一个新的弹夹。
失去了炮火威胁的陆战队员们立刻嚎叫着发起了新一轮的突击,几十米长的散兵线上到处都是已经打红了眼的陆战队员,一边狂奔着一边对着日军阵地打出一阵比一阵密集的子弹。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拉近到了一百米左右。
“给我接第五频道!”上尉躲在一个弹坑里对着刚刚跳进来的通讯兵叫道,“我要炮火支援!”
“白色城堡,白色城堡!”通讯兵抓起无线电台大吼着,“我们需要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坐标113.6,102.5。重复一遍,我们需要空中支援和炮火支援,坐标113……”
上尉惊讶地看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的通讯兵,嘴角不断涌出的暗红色血液表明他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想必是在冲锋的时候遭到了炮弹碎片的伤害。上尉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无线电,通讯兵头一歪,瘫倒在弹坑里不动弹了。
“坦克!”一个陆战队员大叫起来,“日军坦克!”
我抬头看去,四辆在坦克中绝对算小巧玲珑的坦克隆隆地开来,短身管细长的火炮不断喷吐着致命的弹丸,同轴机枪也怒吼着扫出一条条火龙,收割着陆战队员们脆弱的生命!
“找隐蔽!”上尉焦急地大叫道,“快找隐蔽!”
光找隐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日军坦克肆无忌惮地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用铁与火洗刷着整片开阔地。面对着优势火力和优势防御力的铁甲巨兽,自身又没有足够有效的反坦克武器,作战意志再坚强的陆战队员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了。
左翼已经崩溃了,百十来名陆战队员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纷纷掉头后撤。有了带头的,肯定就会有跟风的,中路的陆战队员也开始向后撤退,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撤到安全地带等候空中和炮火支援!
由于我们是在右翼这里,而日军坦克基本上都集中在左翼和中路,所以我们这里并没有受到多大冲击,也就成为了唯一一处坚持没有撤退的阵地。穿越七人组躲在一架飞机残骸的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两处的陆战队员撤退。
“那该死的炮火支援在哪!”上尉几乎要抓狂了,“那该死的空中支援在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