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将大地照得一片雪亮,几只不明飞行鸟扑棱着翅膀发出阵阵怪叫,从天空中飞过。。一条灰黑色长龙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快速前进着,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砍断拦路树枝的噼啪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奇异的交响乐。
这条长龙就是正在深夜行军准备突袭汶河南岸矿场的中野独二师139团三营九连的五十三名战士,全连由连长谷子地和无流两个人带着两个战士开路,指导员王金存带着YK两个人断后,排成一字长蛇阵撩开大步赶往矿场北部小山包。
汤普森冲锋枪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晃动着,木质枪托在右肩处,枪口斜斜指向左下方,这个持枪方式是从电视里学来的,貌似美国大兵都喜欢这样持枪。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样持枪有什么好处,不过既然身为世界警察的美国大兵都这么拿,估计肯定应该有些道理,只不过我还不懂罢了。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夜间行军。冷风吹得我是瑟瑟发抖,感觉身上的棉衣丝毫没有起到保暖的作用,冻得有点发麻的手握着冰凉的冲锋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奶奶的,这破天怎么这么冷,出会儿太阳你会死啊!”身边的YK也是冻的够呛,1步枪已经被他夹在了腋窝里,冻得发白的手一直来回搓着。
“大哥,现在是晚上。”茨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大晚上出太阳,是你疯了还是你疯了还是你疯了?”
“额……”YK缩了缩脖子,“好吧,我疯了。”
左臂上的白毛巾随风飘荡着,这是为了夜间行军时辨别敌我并且方便跟上队伍而特意帮上的。我就纳了闷了,从他们那脏兮兮的衣服来看,貌似很久不洗一次的,汗臭还夹杂着一股新疆羊肉串特有的孜然味。可这白毛巾却是那么的白,白得好像用汰渍泡了两天奥妙洗了仨月又用漂白剂漂了两年外面还撒上二斤面粉一样,那叫一个白啊!
“电影就是电影,穿越进来还是电影。”我小声嘟囔着,“道具痕迹也太明显了。”
突袭队伍几乎是以一路急行军的速度来到了小山包,两个多小时的七公里山路越野让我感到疲惫不堪,感觉就好像刚跑完一个马拉松又玩个铁人十项全能最后还附加一个四个多小时的网球赛一样。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坚硬的土地上,揉着衣服擦着身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被冰冷的山风一吹顿时从头凉到脚。
“所有人原地休息。二喜,你带两个人到前面放个警戒。”谷子地指挥着战士们建立防御阵地,“你,你,抱着机枪干嘛呢,去那边那边建立火力点!副射手呢?跟着一起去!”
“老谷有两下子啊。”大王低声说道,“这都是山地步兵的东西,他随口都能说出来。”
“那还不是他们这帮子老兵油子总结出来的?”老雕坐在一旁点了根烟,“都别看我了啊,最后一根了。”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窝这儿了。”谷子地拎着枪跑过来骂道,“你们俩,跟着我去前面摸摸情况。”
我苦着个脸看着同样被点到的无流,那小子也是一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磨磨蹭蹭地跟在谷子地身后走着,要不是我们必须得跟着他走,我真想在后面给他一黑枪。侦察就去侦察好了,非得拉上我们俩,不知道我们俩是穿越过来的二把刀么?也不怕带上我们俩再给他暴露了目标。
三个鬼头鬼脑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离开大部队,端着枪猫着腰踩着小碎步蹑手蹑脚地向山头摸过去。这次是谷子地打头,我和无流在他后方左右两侧掩护,组成了一个三角队形。我故意将三角的边拉得很长,忘记听谁说的三角队形的距离应该是在一枚手雷破片范围之外,现在我这个距离差不多弄个地雷可能都炸不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谷子地突然右手一举,同时身体已经降低了重心蹲在地上,我一侧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放低了身形看着谷子地的方向。汤普森的枪管已经悄悄伸了出去,指着左侧的位置,那里是谷子地的视线死角。
谷子地冲我们摆摆手示意靠上去,我端着枪溜过去的时候看到无流还在原地端着枪警戒着,心里不由得一热,这小子还知道交替掩护我,真不愧是论坛总参谋长。到了谷子地身边我立刻转身半蹲据枪警戒,枪口指向着任何我认为可能有人出现的地方,掩护着无流一路小跑过来。
“那边有个警戒哨,那边好像还有一个潜伏哨。”谷子地趴在山梁上指着对面低声说道,“这小子够阴险的,只要我们一个大意,露头那就是死。”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下面一棵大树后面隐藏着一个人,离他大概十几米远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露出一根枪管,要不然我还真看不到那个隐藏的潜伏哨。现在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两个岗哨相距十几米远,就算谷子地自己能弄死一个,我可不认为我有和他一样的身手,能悄无声息地潜伏过去搞掉另外一个。再说谷子地有没有那个身手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跟人玩搏斗,电影里也没演。
“怎么办?”无流一双眼四处打量着地形,“你自己一个我们俩一个?”
“干嘛去?”谷子地愣了一下,有点纳闷地看着他。
“摸哨啊!”无流被问得一愣,“要不还能干吗啊!”
“你脑子是不是也挨炮弹皮了?”谷子地扭过脸看着前面,“摸哨干吗?非得弄死他们俩让敌人知道有人摸过来了?你小子是不是打仗打傻了?”
“不摸哨?”无流更纳闷了,“不摸哨咱干嘛来了?”
“咱是来侦察的,不是来摸哨的。”谷子地有点郁闷地说道,“明天下午才进攻,你现在去摸哨,早晨人家一换岗就发现不对了。”
我在一旁讪讪地红了脸,其实我心里也是一直想着怎么把那俩弄死,根本就没想到打草惊蛇这回事。悲哀啊,在论坛上看了那么多跟军事有关的东西,居然连这个都想不到,太悲剧了,看来回去还要再恶补一下。
“这里的视野足够了,你看那边。”谷子地指着对面山包下,“这里根本就没有围墙,只要摸掉这两个人,部队可以直接冲进去在那里展开。”
“如果里面有敌人的火力点怎么办?暗堡机枪之类的。”我低声问道,“那样部队一旦进去了就被动了,咱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你脑子也傻了?”谷子地这次真的是郁闷了,“什么叫暗堡?就是让你看不见的地堡,这么黑的天,就算你摸进去了你也看不到。让你看到了那还叫暗堡么?”
“额……”我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谷子地干脆把我们俩晾在一旁,自己趴在那里一边观察着对面,一边用手在地上抹抹画画地不知道干着什么。我们俩在一旁端着枪警戒着四周,防止有敌人偷袭,虽然说可能性不是很大吧,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事干,想看看对面又不知道看点什么,这种专业侦察的活儿不是我们俩能干的了的,还是老老实实干点自己会干的吧。
“行了,回去吧。”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谷子地才终于想起了身边还趴着两个活人。“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动手。”
“睡你个大头鬼睡!”我一边往下出溜一边小声嘟囔着,“大半夜的你让我睡荒山野岭,也不怕狼来了给你叼走。”
“全体集合,检查武器!”
战士们无声地做着准备,步枪、机枪、冲锋枪、卡宾枪,所有人都在检查着自己的武器。我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汤普森,然后发现我什么也没看出来,粗布子弹带里面放满了细长的备用弹夹,**后面的手榴弹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看来是一切正常了。
“出发!”
无流和另外两个战士率先开路,他们三个肩负着清理岗哨的任务,大部队则在埋伏在山梁后面等着他们得手的信号。
三个人分成了两组,一个矮个子战士自己一路,端着一支中正式步枪轻手轻脚地绕了个大圈子向那个明哨摸过去。明哨显然是根本没有防备,也许是被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来偷袭,直到矮个子战士绕到他身后时他还在倚着大树点烟,眼睛还不知道往哪瞟着。矮个子战士看样子是摸哨的行家里手,溜到距离明哨不远的一颗树后,伸手从身上某个部位摸出一把类似于砍柴刀的短刀,看准了时机一个箭步猛扑过去,左手从身后扭过去捂住嘴巴,右手的短刀对准脖子用力一划,鲜血立刻喷了出来。战士手一松,明哨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看战士已经踩着敏捷的步伐躲到了树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