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刚到前厅,便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走远,我看着背影略有些眼熟。不过未作他想,径直走进前厅。
娘亲眉眼含着笑容,我仍然能想象她年轻时候的美艳。或许,她跳出去拦下爹爹的马匹时,那张美艳的脸上带着灵动的笑容,一下子把爹爹吸引住了……
“阿桃,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娘亲虽然好心情,但见我这身衣服,也看不过眼。
我左右看了看,没见什么公子,也未见什么提亲,不由得想难道是刚刚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怎么这么像……不对,怎么可能会是他,错觉,一定是错觉!
“阿桃,和你说多少次了……”
“姑娘家要端庄稳重,要贤良淑德,要注意仪表仪态……”我忍不住小声跟着娘亲碎碎念了起来。
我刚要继续说,不速之客就堵上门口了。
“爹爹,就是她!她把我推下水,害得我没能入选进宫,害我名声也没了,爹爹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许涵香的声音隔个十天半个月我都记得的清清楚楚,本来以为余生再无瓜葛,没曾想,都嚣张到敢到我家撒野了。
我一转身,便看到那个圆滚滚的粉衣少女咬着唇委屈巴巴拉着一旁大腹便便的,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的衣袖,还煞有其事晃了晃,那许尚书看都没看我一眼,也没理他的宝贝女儿,直勾勾的看着我娘亲,柔声柔气地说:“阿云,小孩子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都是闹脾气,过几天就消停了。”
娘亲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根本就没想搭理这许尚书。
不是!等等!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这个许尚书不应该是勃然大怒,气势汹汹拦着我和娘亲讨个说法吗?
“阿桃,我们走。”娘亲喊了我一声,我应了一声乖乖跟在她的身后。
这许尚书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狗皮膏药似的跟上来:“阿云!阿云!你听我说!”
“爹,还跟这两个贱蹄子有什么好说的?您今天是怎么跟我娘保证的!”
“你这臭丫头,快闭嘴!”许尚书忍不住呵斥了许涵香,许涵香一下子愣住了,眼泪溢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却没人欣赏她的表演。
许尚书跟着我和娘亲走出了前厅,忍不住加快步伐拦下了我们:“阿云,我知道,魏言死后你们娘俩过的一直很辛苦。”
“是挺辛苦,奈何有人还要让我们更辛苦。”我看着许涵香变化莫测的脸,不由得冷冷接了一句。
“阿桃,不要胡说。”娘亲把我拉到了身后护着,她一脸淡然的说:“许尚书,上次许夫人已经过来了,我也道歉了,也把我府邸的银两也送去了。今后我们两清,你们许家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们魏家了。”
“什么?!我娘亲不过是给了你这贱蹄子一巴掌当教训,你家送的破烂东西,我们许家一点都不稀罕,你还想两清?……”
“你说什么?!”打了我娘?!我看着许涵香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想冲上去打她。奈何娘亲拦住了我。
“涵香!住嘴!”顿了顿,许尚书堆起假笑,脸上横肉堆砌:“阿云,我这次是带小女来跟你道歉的。”
“爹!你在说什么啊!”许涵香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家里的仆人不禁都围了过来,气氛逐渐怪异了起来,我能看出我们家的家仆时刻准备扑上来护着我娘和我,不由得安心下来。
我甚至还看到阿宝躲在身后,拿着扫把时刻准备冲上来~
“许尚书,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请你带着你女儿离开我家。还有,阿言在我的心中,永远都在。刘叔,送客。”说着娘亲顾自走了,我能看出她很难过,我不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但一定是最不好受的。在我看来,所有的别离,除死别外,仍然有机会重逢,唯有死别,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再无可能重逢。
“娘!”
“阿云!”
“哼!爹!我一定会跟我娘说的!”许涵香气呼呼的要走,许尚书拉住了她,十分具有威严,“跟魏姑娘道歉!”
这个剧情反转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道歉又是演哪一出?
许涵香狠狠地看着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是死都不会跟这个死贱人道歉的!都是你毁了我的梦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说完许涵香眼圈红红跑了出去!
“阿云……”许尚书看着我娘离开的背影,又看着他女儿离开的背影,末了暗自神伤跟着女儿离开了我家。
“刘叔,我问你。”我扫了一眼众人,众人知趣地各忙各的,我压着满腔怒火问刘叔,“那天许尚书夫人来,打了我娘吗?”
“这……这……夫人不让我说,小姐。”
“我知道了。以后见他们家要路过咱们家门口,你就喊我出来,我让他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房间。
“真是气死我了!”我往青花白骨瓷茶杯里倒了满满一杯茶水,咚的一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吓了阿宝一跳。我咕咚咕咚喝完了茶水,仍不是解气,又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阿宝,你去帮我查查,她许涵香往常走哪条道?”
“小姐,你想干嘛?”阿宝惊恐万分,连忙摆手,“万万使不得,夫人会把咱俩的腿给打断的。小姐,三思啊!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又喝了几杯茶水,冷静了一点。
“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整整这许家!”
“小姐啊,你想想你的名声吧,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孤独终老了。你也不想夫人伤心担忧吧?”阿宝给我捶背,慢条斯理的分析:“人贱自有天收,你就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了。”
我是不想我娘担心,但是,我更不想我娘受委屈啊。
“阿宝,你下去,让我冷静冷静。”我双手撑着脸,看着泛黄的茶水,那茶水真是晶莹,越想越生气,许家真是欺人太甚。
算了,睡一觉再说。
我一觉醒来,我发现魏府炸了,大家忙忙碌碌,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我一脸茫然,抓住蹦蹦跳跳的小翠问了一句:“发生什么喜事了,怎么大家都这么开心?”
小翠咧着嘴笑道:“恭喜小姐,觅得如意郎君!”然后她挣脱了一脸茫然的我笑嘻嘻走开了。
“如意郎君?啥如意郎君?”我一脸茫然。
刘叔见着我,忍不住笑着语重心长地说:“小姐,终于长大了!”
“恭喜小姐!”仆人甲路过时笑嘻嘻的说。
等等!是我订亲了的意思吗?!
我急急忙忙拉住要离开的刘叔:“我娘在哪里?”
“前厅。”刘叔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飞奔离开的样子,摇了摇头,“年轻真好。”
傍晚,天上铺着细细的,像纱娟的晚霞,路旁栽中的梨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时还有鸟儿脚尖轻点花儿,飞跃出去,一副春日盎然。可我一点也不高兴!
“娘!”
我走到前厅门口,被满屋子摆着的大大小小的木箱吓了一跳,更吓人的是,每个木箱都绑着红布条。
“我要嫁人了吗?”最后,我问出口的只剩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