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老者眯着眼,口中时不时张合几下,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氛围看上去有些压抑。
小院中,格局规整,地面一尘不染,一处可见渭河一角的亭台楼阁中,几盆不知名的鲜花,此刻开得正艳。
偶尔几只蜜蜂前来光顾,不过采完花蕊便匆匆离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须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焦急的望着他的胡荒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令公子尸体落入河中一直未曾出现,此事必有因果。”
焦急的胡荒略微抬了抬手,急忙问道:“依先生的意思,小儿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白须老者再次用手掐算了几下,又用手摸了摸恰到胸前的白须。
“依老朽推算,令公子若是午时落水,在阴曹地府必定受孤魂野鬼庇佑,如此寻觅不到阳间的尸体,自然也就合情合理。”
“庇佑,老先生此话怎讲。”胡荒继续问道。
白须老者听后不经呵呵笑了起来,“说到这孤魂野鬼庇佑,可不是任何一个魂魄都可以享受的,依老朽愚见,那是你这做父亲的功劳呀,是你做的好事太多感念了上苍。”
“所以,这令公子的尸体,我看就不必在找了,好事,好事呀!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出现的。而在他不想出现的时候,纵使你找遍整个渭河估计也是徒劳。”
胡荒听得心里着实一阵七上八下,没弄明白白须老者的话究竟是何意。
不过胡荒信了并听了老者的话。
说到白须老者,胡荒觉得他是他人生中的伯乐。
这些年胡荒的生意各方面,可都是风生水起,名利双收,他知道这其中有白须老者的不少功劳,碰到许多拿不定主意的事,胡荒都是来渭河边请教于他。
说到白须老者与胡荒的相识,那得从十八年前胡浩三岁那年起。
然而,让胡荒唯一觉得对白须老者不解的,便是他们相识这么多年,老者始终没有告诉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
只告诉他,他只是个算命先生,至于老者究竟是干什么的胡荒不得而知。
回到华阴,胡荒也就按照白须老者的话,不再去刻意找胡浩的尸体了,而是从那以后他更潜心于做慈善了。
…………
…………
再次说回枉死城。
推开雅间的房门,四周的单间中便传来了喝酒谈笑的声音,听上去甚是热闹。
胡浩没多逗留,沿着边上的木质楼梯便一步步走了下去。
站在楼道上,一眼看去,宽大的一楼密密麻麻的摆放了很多方桌,而且每个方桌上都坐了一个或者两个喝酒的人。
若说热闹程度,可不比阳间的酒吧逊色。
就在胡浩目光四扫的同时,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没多耽搁便走了过去,待胡浩还未走近,迎面而坐的白三便看到了胡浩。
白三连忙站起开口便道:“没想到你真在这里呀!我们在楼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胡兄弟,原来你在二楼雅间呀!”
胡浩与白三对视一笑,又和桌上的老巫头,驼背和瘸子打了招呼。
并就边上而坐下了,刚刚坐下,胡浩的视线就落在了前面的戏台上,只见戏台上此刻有一些人忙碌的在布置。
看到此,胡浩略显几分疑惑的问道:“戏台子?这是准备整哪样呀!”
白三扭头看了看后面,并回道:“噢,胡兄弟难道不知道吗?”
胡浩狐疑的看着白三,脑中思索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好像小二在楼上时说今晚有什么活动。
胡浩正想到时,白三便道:“今天呀,是枉死城幽兰公主的生日,公主喜欢看戏,到时候会在这里举行一场表演,届时也是枉死城贵族和官僚的大日子,一会呀都会前来,看到没有前面那些雅座可都是给他们预备的。”
白三说着便指了指身后空出来的许多座椅和桌子,相比之下确是比这后面的要高级不少。
“幽兰公主是谁?”胡浩疑惑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驼背喝了一口窑碗所装的女儿红,对着胡浩便道:“这幽兰公主呀,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城主的唯一女儿,可算是集众千宠爱于一身。”
胡浩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如此说来,这里马上要举办一场盛大的party吗?”
“拍腿?”在坐的四人几乎同时疑惑的问道。
“不是拍腿是聚会。”胡浩无语。
借着愉悦的心情,胡浩举碗便敬了四人道:“几位,我胡浩初来这枉死城,以后呀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几人同时呵呵笑道,满满一碗女儿红便一饮而尽。
正在几人喝得正高兴时,戏台上确是有人说话了。
“各位,各位,今日幽兰公主生日,很荣幸,鄙酒楼再次被幽兰公主选中,鄙酒楼因幽兰公主的到来蓬荜生辉,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枉死城的贵族和官僚入坐。”
戏台上是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人,一看瘦弱的身板就是个书生的样子,不过说话倒是铿锵有力,一开口宣泄的一楼便都停止了吵闹。
那书生话刚说完,便从醉鬼楼门口的一侧走进来一行衣着华丽的人。
男的腰挂香囊佩玉,女的盘着头,金钗银钗金坠银坠,可是花枝招展。
就这身行头,若放在阳间,那可是非富即贵。
就在众人相继入坐时,胡浩看到了九公子也在其中,不过让他很不解的是,他既然也看到了阴司张三。
对于张三的人品,给胡浩的印象并不好,所以这人他并不喜欢。
戏台上的书生见众人都已经入坐,于是又道:“由于城主身体欠恙,故今日不能到场,不过负责枉死城四方城外安危的大公子,今日却是到场了。”
听到书生此言,老巫头不经在边上说了一句:“没想到今年大公子还亲自来了。”
话刚说完,整个醉鬼楼一楼便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