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许易没辙了,“待会开始后咱溜吧,那不有扇门开着吗?”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那旁边还做个人呢,是扫地的吗?”塔里斯顺着许易指的方向看去。
“应该不是斗兽场的工作人员,他没穿制服。”许易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坐在那里的阿修罗,他很好奇为什么阿修罗像个看大门的似得坐在铁门边。
“那小子在瞅咱们啊,看起来挺能打的,要不把他拉拢过来当小弟?”塔里斯笑道。
“那你去试试吧。”
“算了……那小子眼神挺凶恶的,感觉不是善茬。”
“下一场比赛开始后,咱们就把对手往那边引,必须得把那个人拖进战局咱才有胜机。”许易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阿修罗那里,压低声音对塔里斯说道。
“行。”塔里斯的回答很简洁,他也老早打起了门边那个家伙的主意,与许易不谋而合。
“你的胳膊还行么?”
“虽说不疼了,但使不上劲,只能右手拿盾了。”
“别,如果只能拿一样的话,你还是握紧你的剑吧。”
就在许易和塔里斯观察阿修罗的时候,阿修罗也在观察他们两个,在他看来,这两个人类虽然实力不强,配合也不算熟练,不过确实有些小聪明,战斗也很灵活。
阿修罗倚着墙坐着,一开始还有很多人不断地往他这边投来目光,但很快他们就失去了兴趣,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新战斗者身上了。
“累了吗?”一个声音在阿修罗身侧响起,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踏出了破破烂烂的铁门,站在了他身边。
“关你屁事,别挡着我。”阿修罗头也没回,只是懒散地抬起嘴皮说道。
“自由的感觉怎么样?”那人没有在意阿修罗的语气不善,依旧用轻柔的语气问道。
“很好,棒极了,我迫不及待想扭断你的脖子了。”阿修罗说道。
“作为一名观众看别人厮杀的感觉怎么样?”男人继续问道。
“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我感你妈啊。”阿修罗一拳砸向墙壁,砖石碎落,一圈裂纹顿时蔓延开来。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男人摇摇头,消失在了铁门之后。
阿修罗再次合上眼睛,看起来好像睡着一般,但如果离他足够近的话,你就能听到他的心脏正在怦怦跳动着,它正在不断地把血液送往全身。
“来了!我的老爷们,你们真没白等,一场不容错过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听,隆多的脚步已经逼近了!”主持人突然大喊道。
无数道目光投向一扇铁门,门外的地面上印着巨大的阴影,而它依然在不断地扩大,轰隆的巨响,震颤的大地,狂欢的人群,仿佛来自地狱的凶兽将要被释放。
刚刚与阿修罗交谈的那个男人站在阴冷漆黑的过道里面,一盏盏油灯直通向尽头,都渗着昏黄的光。
旁边的侍从恭敬地低着脑袋,向男人报说明着情况:“已经打了十一针了,隆多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再打九针。”男人冷漠道。
“可是……”侍从话刚出口就硬缩了回去,但在脑中挣扎一二后还是咬牙道,“药剂已经过量了,再打的话隆多就死了。”
“再打,”男人俯视着满头冷汗的侍从,“有问题吗?”
“没有,我马上去安排。”侍从不敢抬头,逃命似得跑着离开了。
在另一条过道内,二十余名壮汉正死死地拽着手中的铁链,但他们的身体依然被慢慢地往前拖去,小臂般粗的铁链正在惨叫着,过道内充斥着各色叫骂之声,拉着铁链的大力士在骂站着傻愣的医师,医师在骂瑟瑟发抖的小跟班,站在脚手架上的胖子叉着腰骂着下面的人,这里乱得不成样子。
侍从提着小木匣子出现在了过道尽头,他径直走向那只被铁锁束缚着的庞然大物,一个医师连忙拉住了他:“你干嘛?危险!”
侍从甩开医师的手,走到那些大力士身前:“老爷让我多关照一下隆多,你们把链子抓好了。”
说罢他打开木匣,十只针管并排躺在冒着寒气的冰块之中,淡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柱体管中流淌,泛着危险的浊光。
“你不能那么做!”几名医师挽起袖子上前,想要阻止他的疯狂举动。
“做你们该做的事。”侍从把一只针管狠狠戳进了隆多如同钢板般坚硬的皮肤之中。
“吼!”巨大的凶兽发出了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的吼声,瘦弱的医师们纷纷瘫坐在地。
“还有呢,别这么激动。”又是一支药剂被注入,大力士们感觉自己掌心的肤和肉快要离自己而去了。
“第三支。”开始有铁索断裂,候补的锁链和大力士立马补上,足足有三十根铁链挂在隆多身上。
“第四支。”隆多狠狠地踩踏着地面,所有的铁制架子纷纷散作一摊破烂。
当第八支药剂注射成功之后,这里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已经没人能站在原地了。
侍从一只手攀着隆多身上的骨质凸起,另一只手中握着最后一支药剂,医师们正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你个疯子!你是想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吗!”
“准备放手!”最后一支药剂被插在了隆多身上,挂在巨兽身上的侍从就像暴雨中挂在架上的葡萄一样,随时都会被甩在地上,踩成烂泥。
大力士们松开了手中的铁索,隆多像一辆失控的火车般冲出,带着无匹的力量和火山般的愤怒,所有挡在它身前的东西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所有的观众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顶棚的灰尘刷刷地落下,桌上的杯子不断地躲向边缘,握着栏杆的手被震到麻木。
“什么东西来了!?”所有人的心瞬间被恐惧填满,他们坐立难安,仿佛末日来临。
“来了。”许易对塔里斯说道。
“我的天……这家伙好像比咱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啊。”塔里斯感觉自己的剑都快要被震掉了。
“是大好些。”许易紧张地盯着那扇铁门,嘴中更正了塔里斯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