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林双姝联系过了？”

程曦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霍实有点生气，自己和谷芽这段时间竭心尽力地保护隐藏程曦，她居然对自己还有所隐瞒。

“是林阿姨的意思、她叫我先不要告诉你……”年幼的程曦也感到了一丝丝愧疚。

“凶什么凶，”谷芽恶狠狠地瞪了霍实一眼、抱住了程曦，“你们说的那个林双姝是谁？小程曦你是怎么样联系上她的啊？”

霍实想要保护谷芽，不想让她知道古神、梦境这些东西，立马抢话回答：“我长话短说、林双姝是叛军的一个小头目，程曦比较特别能够在梦中和叛军取得联系，我想这也是叛军迫切需要她的原因。”

“霍实！你还不是有东西瞒着我！”

“这……”霍实无言以对，在这种紧要关头谷芽关心的不是叛军或者那个神奇的梦，而是把事情的重点放在了自己隐瞒她这件事上面。

“我也是想为你好……”

“是、是，为我好就可以不告诉我，那……”谷芽和霍实吵了起来。

“好了！”卫医生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谷芽，“现在围绕这些问题进行争吵是重点吗！能不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先放一放！”

平时迷迷糊糊的卫医生严肃起来却更让人感到畏惧，谷芽没敢对自己的父亲回嘴，保持了安静。

卫医生见自己把持住了大局，开始质问程曦：“你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什么办法？”

“之前和阎罗哥哥和盖叔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从一条隐藏的下水道偷偷入城的；本来我们打算逃出城也通过那条道路。”

卫医生对这个答案持怀疑态度：“有这条路为什么他们不早带你从这里撤离？革命军攻打狱洞那晚还煞费心思地去攻破城门。”

“听盖叔说好像是下水道里面有许多电网防备设施，平时都会处于开启状态的，但是每个月全城停电进行电路检修的时候，他们有办法让下水道电网的备用供电的东西失灵。”

“对、然后就就可以绕过大门出城了。”霍实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成功找到了逃离的办法。

“对个屁！”卫医生破口大骂，“多久停电你知道吗？下水道入口在哪你知道吗？怎么关闭供电设施你知道吗？”

霍实被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吓得浑身哆嗦，小声回答：“最近的一次计划性停电在明天……”

卫医生依旧不饶霍实：“就这么一点？停电了我们就可以跑出去了吗？”

谷芽对父亲今天莫名其妙的怒火感到惊异，在平时卫医生不是易动肝火的人。也许，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感到莫名的不安导致的吧。谷芽拍了拍卫医生的背说：“爸……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女儿的提醒也让卫医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解释：“我、我这不是在和大家商量实际的情况吗？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妥善的计划。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我百年后怎么给你过世的母亲交代？”

“爸、我知道你是担心，但也稍微冷静一点好吗？小时候你不是老给我讲吗，不要杞人忧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自然直。”

“嗯……谷芽、我真有点怕……”卫医生的眼中充盈了泪水，不过他那红红的酒糟鼻却让他看起来有一丝滑稽。

“卫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谷芽的！”霍实的血脉也莫名地沸腾起来，信誓旦旦保证道。

卫医生翻脸如翻书一般，扫去了刚才还在眼中的泪水，威严地说：“你最好保护好她，不然我要你好看！”

谷芽也对卫医生调皮道：“你要是敢凶他，我也要你好看！”

看着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程曦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知道一个人可以直接把我们带到革命军据点去。”

三人不约而同地问道：“谁？”

“绅士叔叔……”

“贫民窟绅士？”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是的……”程曦点了点头。

霍实摇了摇手：“这段时间我一直尝试联系找到他，可是他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打听到，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我知道他在哪。”程曦回答。

“你又知道？”霍实惊讶，他不禁思索程曦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自己。

程曦连忙解释道：“还是林阿姨告诉我的，但是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绅士叔叔。”

“天啊，程曦!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如果知道贫民窟绅士在哪我早就能找到他带你出去了！”

程曦一脸委屈：“真没有其他隐瞒你们的了；林阿姨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绅士叔叔，风险太高了。”

“好啦、小程曦，没有人怪你的哦……”谷芽的母性又散发了出来。

这次除了霍实对程曦不满之外，卫医生也稍微产生了一点意见，他黑着脸问道：“程曦、那个小丑能怎么样帮我们？”

“阎哥哥和盖叔就是他带入城中的，他知道怎么去暂停下水道的电网，他在益蜀城周围藏有一辆小车，他还找得到革命军的据点……”

听到这段话三人心中的希望瞬间被点亮。程曦这个新消息无疑解决了这次逃亡的最大的问题，至少让逃亡的成功率提高了一倍以上。

现在逃亡计划相对简单清晰了很多，四人只需要在收拾好东西以后直接去找到贫民窟绅士，然后潜伏到下水道中等到明天停电；再有贫民窟绅士阻断电网的电源，之后就可以逃出城外找到藏好的车；最后由贫民窟绅士开车前往革命军的据点便大功告成。

把逃亡计划细细一盘算，中间可能出现漏洞的地方还是不算少，霍实在心中暗自担心。

卫医生和谷芽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两人快速、简单地拿上了几件衣服、电筒、为数不多的财产和两个防霾面具就准备出发。

“糟了！”卫医生突然惊呼。

“怎么了？”

“防霾面具只有两个啊，现在去买来不及了，怎么办！”

霍实苦笑了一下：“没关系、刚好，我和程曦不需要面具；我没逞强，体质和你们有点不一样而已；现在不方便解释，空了我们再聊。”

“是的!小霍哥哥没乱说！”程曦欢快地肯定道，这次逃亡终于有机会让她离开诊所，她的心情此时异常高兴。

“好吧、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暂且相信你们……”卫医生和谷芽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在走出之前卫医生和谷芽环视了这个生活了多年的诊所，试图把它的样子映在脑海里——毕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卫医生最后拿上了出诊的急救包，随后关上了诊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