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乔云欢刚拿起一次性手套给亚瑟带上,就听见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从他的小衣兜里传了出来。
亚瑟无奈地看向自己的衣兜,扁了扁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起了手机。
“喂,爹地!”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一听见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由得皱眉,顿了顿。
过了半晌,他才冷笑着开口:“亚瑟,好好说话!”
亚瑟微垂的眸光陡然一凛,却还是用那独一无二的软糯声询问:“爹地,您找亚瑟有事儿吗?”
男人高大的身形,笔直的挺立在一块儿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眸光微暗,“你去,亲自将那个奥斯汀小姐送来y国。”
亚瑟一听,一双初具凌厉的剑眉陡然皱了皱,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厌恶,紧抿着唇,“什么时候?”
“立刻,私人飞机应该马上就要在s市的南郊机场降落了。”亚伯拉罕·西瑞尔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
“怎么了?”乔云欢伸出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在亚瑟的眼前,极为随意地晃了晃,不由皱着眉头问道。
“欢欢……”亚瑟那两扇宛若黑蒲扇似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抬起头看着她,微张着唇嗫嚅道:“爹地已经派人来接我了,亚瑟马上就要走了。”
亚瑟看着木桌上的各色烧烤,眸中闪过一抹不舍,咽了咽口水,抬眸一脸恳求的望着乔云欢,玫瑰色的小唇瓣轻轻抿起:“欢欢,这些能让亚瑟带走吗?”
“当然!”乔云欢笑着眯了眯眼睛,扭头冲着柜台的方向:“老板娘,临时有事儿了,这些全都帮我们打包起来吧!”
老板娘拿着几个塑料食盒将桌上的烧烤打包完毕,一边恭敬地开口:“小姐,一共是一百九十二!”
“给!”乔云欢连忙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乔云欢一手拿着包,一手提着食盒袋,“亚瑟,你爸爸派来的人从哪儿接你?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欢欢。”亚瑟垂眸,将眸中的那抹兴味不动声色地掩去,下巴朝着门的方向轻轻一抬,“他们已经到了。”
乔云欢循着他的目光所指的方向一看去,足足八个身穿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的身形精瘦的男人在烧烤店人来人往的门前站成了两排,与这闹市显得格格不入。
“小少爷,请上车!”
亚瑟转过身,小短腿用力一蹬,蹬蹬蹬跑到乔云欢的身前,用力地攥住了她的一根小拇指。
他那上一刻还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的双眸中渐渐染上了一抹晶莹,绯色的小嘴唇轻轻扁了扁,奶声奶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欢欢……”亚瑟小包子抬眸,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前,薄唇微张的同时伴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哽咽:“下次还要吃,两个人!”
站在店门外,正严阵以待的八名黑衣男人一见到这一幕,皆是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也就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自家小太子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谁来告诉他们,眼前这个憋着嗓子发着自己一向最为讨厌的嗲音,像个萌宝宝一样撒娇的小团子,到底还是不是他们亚伯拉罕家族的小太子?
“好!”
乔云欢俯首捏了捏亚瑟的小脸,又将他毛茸茸的发顶蹂躏成了一个鸡窝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回去要乖乖听话!”
乔云欢看着亚瑟,不禁想起了她那个无缘的孩子。
如果当初,那个孩子也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就会跟亚瑟一样大?
“嗯。”亚瑟点点头,扭过头的那一刹那,精致的唇角却是迅速一沉,面色阴冷。
八名黑衣保镖皆是不约而同的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个才是如假包换的小太子,活脱脱的小祖宗,小恶魔。
乔云欢目送着亚瑟坐上了车子,绝尘而去,才给陆九打了个电话,让她来烧烤店这里接自己。
……
黑色的卡宴车厢内。
亚瑟慵懒地坐着,套上一次性手套,将尚且还存着几分余温的鸡翅刚一送到唇畔。
他的耳边陡地传来一声惊呼。
“小少爷,不可以!”
看着倒视镜里忽然间顿住的手,坐在驾驶座上的黑衣男人堪堪舒了一口浊气,眼角的余光却无意中瞥见自家小祖宗那双潋滟的紫眸正危险地眯起。
一股慑人的压迫感顿时蔓延在整个车厢里,无形之中,似乎有只大手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呼吸困难。
“小爷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了?”亚瑟微眯的眸陡然睁开,看似毫无波澜的眸底深处隐藏着一抹足以让人背脊发寒的骇然之气。
“多嘴!”
“是,属下知错!”那人伸手一把抹去额间涔涔的冷汗,口吻间尚存着几分劫后余生的侥幸。
“跟胖子他们联系过了吗?”亚瑟脸色沉沉,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串护心肉,吃相极为优雅。
“回小少爷,已经联系过了。”
亚瑟的双眸中,一抹厌恶之色迅速一闪而过。
不过,下一秒,他的眸底便浮现出一抹兴致盎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朝着四周晕染开来。
粉色的唇角微微扬起,勾出一抹邪肆的笑,亚瑟淡淡地开口:“爹地的原话是什么?”
他的话音刚一落,那名黑衣男人很显然陡地一怔,不过又迅速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回小少爷,主子的意思是,只要您亲自将那位奥斯汀小姐完好无损的带回y国就行。”
“完好无损……”亚瑟轻轻咽下嘴中的那小块肉,低声呢喃着,下一秒却是绯唇轻勾,耐人寻味的笑了起来:“小爷一定会让她完好无损地抵达y国。”
兼任着司机的黑衣保镖,听着亚瑟那清冽万分的声音,抬头间猝不及防地瞥见他那耐人寻味的笑,只觉得菊花一紧。
每当小祖宗露出这样的笑,就意味着有人就要大难临头了。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替那位奥斯汀小姐祈祷了三秒钟。